最后的結果就是，藍溪一個人把雙人份的早餐都吃完了，吃到最后肚子都撐了。
    而陸彥廷則是什么都沒有吃。
    八點鐘，兩個人一起出發(fā)到醫(yī)院。
    最近這段時間藍溪都沒有出門，出來呼吸到外面的空氣之后，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獲得了新生。
    她突然就想起來之前沈問之說過的一句話。
    他曾說過，她本身是屬于自由的。
    其實認真想一想，沈問之真的算是這個世界上為數(shù)不多的知道她想要什么的人。
    只不過，現(xiàn)在再想起沈問之，藍溪已經(jīng)沒了當初那種難過或者是心動的感覺。
    一切風平浪靜。
    路上藍溪和陸彥廷兩個人都沒有再交談。
    過了半個多小時，車停在了醫(yī)院的地下停車場。
    停車之后藍溪就主動下車了，根本不需要陸彥廷提醒。
    兩個人仍然無言。來這家醫(yī)院，藍溪基本上就能猜到陸彥廷要帶她去哪里做檢查了。
    昨天她精神狀態(tài)那么反常，想必他是來帶她找廖璇的。
    想到這里，藍溪自嘲地笑了笑。
    之前她真的以為自己已經(jīng)完全康復、可以好好生活了。
    誰知道呢，現(xiàn)在又攤上了這種事兒。
    之前她也有過了解，如果長時間幻聽，很有可能是精神分裂癥的前兆。
    而且她本身有癔癥病史，再患病的風險實在是太高了。
    ………
    抵達樓上辦公室的時候，廖璇已經(jīng)在等了。
    藍溪知道，陸彥廷肯定是提前和廖璇聯(lián)系過了。
    至于是什么時候聯(lián)系的，就不得而知了。
    藍溪今天雖然化了妝，穿得也很精神，但是廖璇仍然從她眉宇間看出了疲憊。
    廖璇和藍溪對視了一眼，然后轉頭看向了陸彥廷。
    就像之前一樣，廖璇對陸彥廷提出了要求：“陸總，你去外面等吧?！?br/>     陸彥廷：“……”
    沒想到，這次廖璇還是堅持恪守她的原則。
    沒辦法，陸彥廷只好退出她的辦公室。
    等陸彥廷退出去之后，廖璇看了藍溪一眼，不經(jīng)意地發(fā)問：“昨天晚上沒睡好？”
    藍溪舔了舔嘴唇，“嗯，噩夢了。”
    “讓我猜猜?！绷舞嗣掳停⒅难劬Γ骸皦艉退嘘P？”
    廖璇沒有直說名字，但是藍溪很清楚她說的是誰。
    之前藍溪已經(jīng)跟廖璇討論過自己對陸彥廷的心境了，而且她對廖璇也有百分百的信任，所以在她面前不需要再有所隱瞞。
    藍溪點了點頭，“是，他和他的前女友?！?br/>     “走吧，我們?nèi)ダ镞吜摹！绷舞锩娴淖稍儙熍伺臁?br/>     藍溪“嗯”了一聲，跟著廖璇一塊兒走了進去。
    坐下來之后，沒等廖璇問，藍溪就主動說了起來。
    看著她迫不及待的樣子，廖璇莫名有些心疼。
    她現(xiàn)在和剛過來接受治療的那個時候，完全不一樣。
    之前她什么都不愿意說出來，其實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那些事情給她造成的傷害不至于讓她失態(tài)。
    但是這一次，她剛坐下來就迫不及待地提起這件事兒，可想而知這件事情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單憑這個舉動，廖璇就能看出來她對陸彥廷究竟有多在乎。
    然而，通過之前和陸彥廷的交談，廖璇實在沒辦法把陸彥廷當成她的良人。
    藍溪的經(jīng)歷和性格注定了她需要一個能夠深入她內(nèi)心世界了解她的人，然而陸彥廷卻連藍溪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他都不愿意在人前承認愛上她。
    這樣的態(tài)度，太容易讓人受傷。
    “我那天晚上跟你說的你還記得吧？”藍溪的聲音壓得很低。
    廖璇點了點頭，“嗯，記得?！?br/>     藍溪：“現(xiàn)在想想真夠蠢的。”
    廖璇：“……”
    藍溪：“我剛決定要和他在一起，他就和他前女友抱在一起了。”
    這事兒廖璇是知道的，但是她不能在藍溪面前表現(xiàn)出來。
    所以，她詢問：“原因呢？”
    藍溪自嘲地笑了笑，反問廖璇：“你覺得原因重要嗎？”
    廖璇無言以對。
    確實，原因根本不重要。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這種事情都是無法容忍的。
    廖璇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詢問藍溪：“你現(xiàn)在還愛他吧？”
    聽到這個問題，藍溪倏地捏緊了拳頭。
    愛嗎？
    理智告訴她，如果這種時候再愛陸彥廷，那她就是犯賤。
    可是，要她說出那句“不愛了”，又有些艱難。
    她雖然沒有回答，但是看著她的反應，廖璇也能猜到那個答案。
    她沒有為難藍溪，非得讓她說出來。
    清了清嗓子，廖璇轉移了話題。
    “你最近又失眠了？”
    藍溪：“沒有失眠，是噩夢?！?br/>     噩夢，也是睡眠質(zhì)量不好的一種體現(xiàn)。
    廖璇想了一下陸彥廷昨天晚上打電話時和她描述的場景，然后又問藍溪：“除此之外還有什么癥狀嗎？”
    她相信，藍溪現(xiàn)在是不會隱瞞她的。
    “有?！彼{溪點頭，說：“我幻聽?！?br/>     聽到藍溪這么說，廖璇臉上的表情馬上嚴肅了幾分：“什么時候開始的？”
    幻聽是精神分裂癥常見的臨床表現(xiàn)之一，藍溪之前得過癔癥，她這種體質(zhì)一經(jīng)過刺激之后本身就容易再次犯病，現(xiàn)在她又出現(xiàn)了幻聽……
    廖璇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
    聽完廖璇的問題之后藍溪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從他把我關在家里不讓我出門開始的?！?br/>     回答完之后，藍溪停頓了一下，繼續(xù)：“我經(jīng)常會聽到他前女友的聲音，還有那對賤人的聲音，她們都在嘲笑我。”
    說到這里，藍溪又想起了幻聽時那種大腦炸裂的感覺，她有些頭疼，抬起雙手來捂住了太陽穴。
    廖璇目光凝重地沉思片刻，然后繼續(xù)問她：“幻聽維持的時間長嗎？”
    藍溪：“不會很長，但是昨天……昨天很長。”
    說到最后，藍溪又想起了昨天幻聽的內(nèi)容，胸口悶悶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時間不長的話，應該就不算嚴重。
    廖璇初步判斷，藍溪就是因為一個人長期待在家里，再加上最近諸事不順，所以對自己產(chǎn)生了心理暗示，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解決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注意力，一旦忙起來，這樣的情況會好很多。
    但是，這種情況一旦繼續(xù)下去，就會發(fā)展成精神分裂癥了。
    當然，廖璇心里也清楚，能不能改變這樣的情況，還是要和陸彥廷商量。
    剛才藍溪也說了，是陸彥廷不讓她出門。
    “沒關系，你的情況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嚴重?！绷舞矒嵝缘嘏牧艘幌滤{溪的肩膀，“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我今天早晨的時候還在想，”藍溪的眼神有些空洞，話題冷不丁地一轉，“如果我媽媽和姥爺還在的話，應該也不愿意看到我這樣吧?！?br/>     廖璇：“嗯？”
    藍溪：“我和他提了離婚的，但是他沒同意?！?br/>     廖璇：“……”
    藍溪笑了笑，“他用公司威脅我，我沒辦法?！?br/>     聽到這里，廖璇咬了咬牙。
    她忍不住感嘆，陸彥廷和周瑾宴果然是好兄弟，對付人的手段都一模一樣。
    他們這群人從小到大被人捧慣了，稍微遇到一個不捧著他們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其實，她和周瑾宴之間，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她明明知道周瑾宴那些手段幼稚得不行，但是還是得被他牽著鼻子走。
    “我真的不想這樣了。”說到這里，藍溪的聲音放低了不少，“可是，放棄會不會有些可惜？”
    廖璇從來沒見過藍溪這么無助的樣子。
    哪怕是之前她過來，病還沒好的時候，都不曾這樣過。
    在廖璇的記憶里，藍溪最脆弱的樣子應該是之前跟她傾訴關于原生家庭那一部分的內(nèi)容時，尤其是在說到白婉言和白城去世，還有藍仲正另娶時候，她才展現(xiàn)出來一點點自己的脆弱。
    但是那種脆弱，跟現(xiàn)在是完全不同的狀態(tài)。
    她現(xiàn)在，是真的絕望了吧？
    如果不是真的絕望，又怎么可能動了放棄執(zhí)念的念頭？
    這種問題，廖璇無法給出藍溪建議。
    她沉默了一會兒，對藍溪說：“這段時間先做點兒別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出去旅行，或者是看幾場音樂會，甚至每天出去買東西，都可以?！?br/>     現(xiàn)階段，她最需要做的就是從這個牛角尖里出來。
    不然的話，這種情況只會越來越嚴重。
    藍溪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廖璇的建議，覺得挺有道理的。
    正好，陸彥廷也同意了讓她出門。
    這幾天，她可以跟蔣思思在一起，為她的婚禮做準備。
    “我知道了，謝謝你?！彼{溪很誠懇地向廖璇道歉。
    廖璇盯著藍溪看了一會兒，感嘆似的說：“我覺得你變了。”
    藍溪：“……嗯？”
    廖璇：“我之前最欣賞的就是你身上的鋒芒和棱角，還有張揚的生活態(tài)度?！?br/>     但是現(xiàn)在……好像都沒有了。
    至少在今天的交談中，她是看不到的。
    廖璇之前一直都很羨慕藍溪，她可以不顧外人的眼光活著，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她以為藍溪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沒想到，終究還是敗給了現(xiàn)實。
    聽完廖璇的話之后，藍溪猛地反應過來。
    是啊，短短十幾天，她就變成這樣了。
    “你說得對?！彼{溪深吸了一口氣，勾起嘴唇來笑：“我要做回原來的我。”
    她這么一笑，倒是有了幾分平時囂張的姿態(tài)。
    廖璇看完之后由衷地笑了：“這樣才對?！?br/>     藍溪：“這幾天我要幫我好朋友準備婚禮的事兒，等她婚禮結束了我就一個人出去旅行一趟?！?br/>     廖璇：“好?！?br/>     廖璇思考了一會兒，然后提醒藍溪：“其實，如果你有別的朋友能在公司的事兒上幫你的話，你可以稍微麻煩一下別人。”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廖璇沒有把話說得很直接。
    不過，藍溪聽懂了。
    廖璇這么一說，藍溪就想起來之前周延說過的話。
    他說，可以幫她……當時她是真的沒動過這個心思。
    但是現(xiàn)在看來，可能真的是要麻煩周延了。
    不過，這件事情至少要等她忙完蔣思思的婚禮了。
    和廖璇聊了一會兒之后，藍溪的心情開闊了不少。
    其實這段時間她心情壓抑主要也是因為憋了一堆事情無人可傾訴。
    蔣思思這段時間特別忙，藍溪也不想去的打擾她。
    所以，就只能自己憋著。
    今天跟廖璇聊了幾句，她好多了。
    “其實有些事情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嚴重，放平心態(tài)就好?！绷舞瘜λf，“心情好了，睡眠質(zhì)量就會提高，幻聽也會消失。”
    “好，我記下了?！彼{溪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
    和藍溪聊完之后，廖璇走出了咨詢室，然后再打開辦公室的門。
    陸彥廷一直在門前徘徊，看起來應該是挺著急的。
    門打開之后，他迫不及待地走到廖璇面前，詢問他：“她怎么樣？”
    廖璇直接關上辦公室的門，站在樓道里，和陸彥廷說了幾點注意事項。
    “情況不好?！彼仁钦f了四個字總結。
    一聽廖璇這么說，陸彥廷的臉色就嚴肅了起來：“具體情況呢？”
    廖璇動動嘴唇，“她睡眠質(zhì)量不好，幻聽嚴重，這些你知道嗎？”
    睡眠質(zhì)量不好這事兒陸彥廷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她的臉色看起來都不太好，陸彥廷能猜到她晚上睡得不好。
    但是幻聽——這個他是不知道的。
    “為什么會幻聽？”陸彥廷的臉色愈發(fā)難看，內(nèi)心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事兒，藍溪一直都沒跟他提過。
    也對，藍溪肯定是不會和他提的。
    按照他們兩個人最近的狀態(tài)，藍溪會和他提這件事兒才奇怪。
    “她會幻聽是因為長期一個人待在封閉的環(huán)境內(nèi)，”廖璇停下來看著陸彥廷，“恕我直言，為了讓她妥協(xié)就把她關在家里這種行為真的有**份。她的狀態(tài)怎么樣你昨天晚上也看到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很有可能會發(fā)展成精神分裂癥?！?br/>     陸彥廷：“……”
    廖璇：“精神分裂癥的癥狀你知道吧？會自殘，會自殺?！?br/>     聽完廖璇的話，陸彥廷心驚膽戰(zhàn)，好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話。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詢問廖璇：“你有什么建議？”
    廖璇：“讓她出去散散心吧，最好是一個人去，或者找一個和她關系好的朋友一起，這樣可以轉移一下注意力。”
    陸彥廷：“……”
    廖璇：“還有，我需要特別提醒你一次，照顧她的情緒，盡可能不要刺激她。如果你怕自己控制不住，那就減少和她一對一相處的機會。她現(xiàn)在的情況經(jīng)不起任何刺激了?！?br/>     陸彥廷是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么夸張。
    精神分裂癥……
    他捏緊拳頭，胸口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完全喘不過氣來。
    他其實真的沒想關她這么久的，原本是想著，她只要能服個軟，松口說一句不和他離婚了，他就當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可是她什么也不說，這段時間就一直不冷不熱地對他，他哪里受得了這個？
    “我聽她說，接下來她好朋友要婚禮了?！币婈憦┩⒉徽f話，廖璇繼續(xù)，“趁著這個機會，讓她出去散散心吧。”
    “廖璇?！标憦┩⑼蝗缓傲艘槐樗拿?。
    廖璇：“怎么。”
    陸彥廷：“你最好沒在騙我?！?br/>     聽完陸彥廷這句話之后，廖璇被逗笑了。
    他以為她在騙他？
    與其這樣，還不如說她剛才是在騙藍溪。
    其實藍溪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接近精神分裂癥了，只是時間不夠久所以沒辦法確診。
    她不把實情告訴藍溪是怕藍溪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
    沒想到，告訴陸彥廷，陸彥廷竟然還在懷疑她。
    “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廖璇收起笑容，聲音比剛才冷了幾分，“請你不要質(zhì)疑我的專業(yè)能力?！?br/>     陸彥廷：“……”
    他沒有質(zhì)疑，只是不太想接受這個現(xiàn)實。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給不了她想要的，就趁早放手?！绷舞炎约褐罢f過很多次的話又給陸彥廷重復了一遍。
    陸彥廷再次蹙眉，追問她：“你先告訴我她想要的是什么?！?br/>     他給藍溪的，難道還不夠多嗎？
    廖璇之前一直覺得陸彥廷情商很高，畢竟為人處世來看，他的手段是很圓滑的。
    沒想到他在這個方面反映竟然如此遲鈍。
    不對，或者應該換一個說法。
    在藍溪這件事兒上，他反應特別遲鈍。
    當然，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兩個人這段關系的開始太過畸形。
    就像她之前說的一樣，從一開始，他就是帶著偏見看藍溪的。
    這偏見已經(jīng)深入骨髓，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
    想要剔除，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
    廖璇也知道陸彥廷段時間內(nèi)肯定是想不通藍溪想要的是什么了，所以，她直接告訴了他。
    “一心一意，從一而終，言行一致?！绷舞B著說了三個成語，“如果你做不到，就真的不要耽誤她了?！?br/>     陸彥廷認真地想了一下廖璇說的話，似乎明白了一些意思。
    他問她：“你的意思是，她認為我腳踏多條船？”
    “難道不是？”廖璇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和前女友剪不斷理還亂，都是無法被人接受的。將心比心，那天的場景如果換做是她和前男友抱在一起，你能做到完全不生氣嗎？”
    一個問題，把陸彥廷問得愣住了。
    藍溪和沈問之抱在一起，他能做到完全不生氣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
    不管他們兩個人出于什么原因抱在一起，他都不能接受。
    陸彥廷沒給答案，但是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看到他這個表情之后，廖璇再次笑了：“既然你自己也無法接受，憑什么要讓藍溪接受？”
    陸彥廷無言以對：“……”
    “對了，有一件事情，我本來應該替藍溪保密的。但是，這次我想破例告訴你?！?br/>     廖璇覺得，是時候讓陸彥廷知道這些事情了。
    不然的話，他根本不會意識到藍溪對他也是有真心的。
    “……什么事情？”陸彥廷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有種感覺，接下來廖璇說的事兒，會顛覆他的認知。
    “就在你把股份轉讓協(xié)議交給她的那個晚上，她給我打過電話?！?br/>     廖璇最終還是把這件事兒和陸彥廷說了。
    陸彥廷聽到這里之后，身側的手下意識地收緊，“她說了什么？”
    廖璇：“你這么聰明，應該知道她原本的計劃是什么吧？”
    陸彥廷：“是。”
    “拿回公司和股份，然后和我離婚?！?br/>     這一點，他一直都是清楚的。
    廖璇：“嗯，但是她那天晚上突然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她舍不得你了?！?br/>     舍不得。
    聽到這三個字，陸彥廷心頭的一根弦仿佛被人狠狠地撥了一下。
    “是她說的？”他真的不敢相信，藍溪能說出舍不得他這種話。
    畢竟，那天她提離婚時的態(tài)度，實在是太過決絕。
    “你看，你到現(xiàn)在還是對她帶偏見?！绷舞僖淮伪魂憦┩⒌膽B(tài)度弄得發(fā)笑，“你說她不信任你，其實你也一樣吧，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她?！?br/>     廖璇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他們之間的問題，陸彥廷啞口無言。
    廖璇：“還要繼續(xù)聽嗎？”
    陸彥廷：“你說?！?br/>     廖璇：“她說她舍不得你，因為你對她很好，因為你在她媽媽和姥爺?shù)哪贡跋鹿虮ＷC說會好好對她，所以她愿意原諒你在婚禮上所作所為?！?br/>     廖璇的每一個字都是一記重拳，重重地砸到了陸彥廷的心口上。
    這些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
    陸彥廷動了動嘴唇，想說話，但是卻覺得自己喉嚨里像是被堵了東西，根本發(fā)不出來聲音。
    “她前一天晚上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第二天，你又和前女友糾纏在一起。你覺得，她會怎么想？”
    這個問題，廖璇是看著陸彥廷的眼睛問出來的。
    “我……”
    “所以我說，你真的不夠了解她。”廖璇說，“這件事情里她才是受傷的那個，但是你做了什么？囚禁她，威脅她？”
    “她是一個鎧甲很重的人，你覺得在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之后，她還敢喜歡你嗎？”
    廖璇一句接著一句，把陸彥廷問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