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聽完陸彥廷的回答之后藍溪就不說話了。
她原本想去夾第二只蝦吃,但是后來改變了方向,夾了一筷子菜,然后隨意地扒著米飯。
陸彥廷知道,藍溪這是生氣了。
這個反應,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陸彥廷低笑了一聲的,詢問藍溪:“吃醋了?”
藍溪:“當然沒有。”
陸彥廷:“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反正學了也是做給你吃。”
說到這里,他用自己的筷子給藍溪夾了一只蝦,放到了她碗里。
一頓飯除了這個小插曲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正常。
不過藍溪的狀態還是不太好,情緒明顯不如之前高昂。
陸彥廷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藍溪吃完飯之后也沒收拾廚房,直接上樓了。
這些日子她都是這么做的,每次都是,陸彥廷負責做飯洗碗,她負責吃。
………
吃完飯之后藍溪上樓洗了個澡,洗澡的時候又想起了今天在會議室里發生的事兒。
難免暴躁。
不過她真的要感謝廖璇,如果沒有廖璇的話,她不可能在經歷這種事情的時候還能表現得這么淡定。
如果是以前的她,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定會上了藍仲正的套。
其實認真回憶一下,這快一年的時間,她的病情真的是在一點一點好轉的。
事實證明有一個好的醫生真的很重要。
感嘆這一點的時候,藍溪又想起了之前王瑩和藍仲正給她找的那個醫生。
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自己被那個醫生綁在凳子上做電擊治療的畫面。
如果不是因為那種過激的治療方法,她的病情也不會加重。
王瑩……呵。
藍溪勾了勾唇,遲早有一天,她會一點一點地把這些東西還給她。
一個澡洗了很長時間,一邊洗一邊想事兒,不知不覺,半個小時就過去了。
藍溪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剛好碰上了陸彥廷。
陸彥廷應該是在樓下的廚房收拾完了,直接上來的。
藍溪掃了他一眼,并沒有說話。
陸彥廷也沒介意這個,跟著她上了床。
藍溪的頭發還是濕的,陸彥廷抬起手來摸了一下她的頭發,詢問:“吹風機在哪里?”
藍溪當時還沒反應過來,順口說:“在浴室的抽屜里。”
陸彥廷“嗯”了一聲,然后就起身去拿吹風機了。
看著陸彥廷拿著吹風機走過來,藍溪才反應過來他要做什么。
這是要給她吹頭發?
還真是……受寵若驚啊。
“過來。”陸彥廷朝著藍溪招了招手。
藍溪搖頭,“在床上吹頭發不好吧,等會兒把頭發掉床上了怎么辦。”
陸彥廷覺得藍溪說得也有道理,于是斜睨了一眼旁邊的沙發,“那去沙發上。”
藍溪“哦”了一聲,赤著腳下了床,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陸彥廷一垂眸就看到了她的腳趾頭。
許多文學作品里都會將女人的腳和性聯系在一起,藍溪的腳踝和腳型都是特別好看的那種,陸彥廷盯著看了一會兒,腦袋有些沉。
他出神之際,藍溪已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見陸彥廷走神,藍溪抬起腳來在他小腿肚上輕輕地踢了一下。
這一腳下去,陸彥廷像是觸了電一樣,整個身體都跟著顫了一下。
好像有幾百只螞蟻啃著他的心口,癢得讓人發慌。
陸彥廷深吸了一口氣,在沙發前坐下來,然后對把毛巾鋪在自己的大腿處。
“趴下來。”
藍溪感覺自己這是享受了至尊vip待遇,能讓陸彥廷親手給她吹頭發,這是何等的殊榮。
既然他有心服務,她自然也不會拒絕。
藍溪趴下來,下巴抵在陸彥廷的大腿上。
她調整好姿勢之后,陸彥廷就開始給她吹頭發了。
風的熱度剛好,他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間,似乎帶著一種奇妙的魔力。
藍溪舒服得閉上了眼睛。
她記得,小學的時候,白婉言也經常會這樣給她吹頭發。
每次,她都會覺得很舒服。
陸彥廷的動作,讓她有一種回到小時候的錯覺。
陸彥廷看著藍溪這么享受,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來。
其實這是他第一次給女人吹頭發。
之前幫著陸青染給橙子吹過幾次,所以手法還算不錯。
不過橙子跟藍溪,顯然是不同的概念。
頭發很快就吹干了,陸彥廷放下吹風機之后,藍溪終于睜開了眼睛。
她趴在他的大腿上,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房間內燈光昏暗,可陸彥廷卻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的濕漉。
陸彥廷習慣性地抬起手來摸了一下她的頭發,“怎么了?”
藍溪笑:“很舒服。”
陸彥廷:“是嗎?”
藍溪:“對啊,讓我想起了我媽媽。”
陸彥廷:“……”
既然他談到和家庭有關的話題,陸彥廷也就不多做鋪墊了。
他摟著藍溪,將她抱到自己懷里,兩條胳膊圈住她的身體。
“今天董事會上的事兒,我聽說了。”陸彥廷摸著她的臉說,“有我在,別擔心。”
藍溪沒想到陸彥廷的消息會這么靈通。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的,怪不得他今天會突然出現在公司接她回來,還在電梯里當著那么多員工的面兒和她親熱。
估計是為了證明她沒有失寵吧。
想到這里,藍溪的心情有些復雜。
其實……是應該感謝他的。
但是那句“謝謝”卡在喉嚨里頭,怎么都說不出來。
“不要被這些事情影響,你的病已經好了。”陸彥廷以為她是在因為病情的事情難受。
其實藍溪今天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開完會之后她雖然迅速地調整了一下,但是心里頭一直還是壓著這件事兒。
現在陸彥廷提起來了,她的話匣子也打開了。
其實這個世界上誰不希望自己的身后有一個人依賴呢。
就今天晚上……讓她說說心里話吧。
想到這里,藍溪下意識地往陸彥廷懷里縮了縮。
感覺到她這個動作之后,陸彥廷抬起手來將她抱緊了一些。
藍溪閉上眼睛,聲音微弱:“我小時候以為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算一算,這是藍溪第一次和陸彥廷說這些事情。
她身上的鎧甲一直都挺重的,陸彥廷對于她和藍仲正關系的了解,基本上也是從別人口中打聽過來的。
雖然整體上大差不差,但是具體的細節肯定是有出入的。
之前他也嘗試問過藍溪,基本上每次提起來都會被她打岔糊弄過去。
這些事兒廖璇也知道,陸彥廷想跟廖璇打聽,廖璇卻說她要保護病人的**,也不告訴她。
等了這么長時間,終于等到藍溪親自開口了。
陸彥廷沒有接話,一只手輕輕地摸過她的后背,算是安撫。
這種時候,他需要當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他對我們都很好,我以為他們感情很好。那個時候很多人都羨慕我,他們說我有全世界最好的父母。”藍溪依舊閉著眼睛,“在我姥爺去世之前,我還是這么想的。”
“小時候我很崇拜他的,他可以教我很多東西,我以為他無所不能。”
說到這里,藍溪自嘲地笑了笑:“長大后才明白,小時候真的是瞎了眼。”
陸彥廷之前一直以為,藍溪是從小就跟藍仲正感情不好。
他自己跟家里人感情比較好,所以不太能理解究竟是什么事兒能讓父女反目到這個程度,所以他就下意識地覺得藍仲正應該是從小就沒有給藍溪足夠的關心。
但是聽了藍溪剛才的話,陸彥廷明白了一些。
她小時候……和藍仲正的感情應該是很好的。
但是后來藍仲正做了讓她失望的事情,所以她才會那么恨藍仲正。
陸彥廷試著換位思考了一下,突然覺得,藍溪的心境也不是很難理解。
他也去過幾次藍家,沒少跟藍仲正接觸過。
很明顯藍仲正現在處處都是維護藍芷新的。
而且……藍芷新的年齡,也足夠證明他早就婚內出軌了。
所以,藍溪用那種態度對待藍芷新,也可以理解。
她原本是溫室里的花朵,被白婉言和白城疼愛著,她以為自己有全世界最美滿的家庭,有全世界最好的父母。
到頭來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假象。
藍仲正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出軌,甚至還弄出了一個私生女。
后面藍芷新出現的時候,她會不會覺得自己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是假的?
“那個時候我才三歲。”藍溪吸了吸鼻子,“我三歲的時候他就開始出軌了……好惡心啊。”
她話里的厭惡,真的是藏都藏不住。
“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媽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個這么惡心的人。”
說完這半句之后,藍溪的聲音又放低了不少,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算了……還是不要讓她知道了。”
聽著她前后的話,陸彥廷只覺得胸口憋得慌。
他低頭在藍溪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不要想這些了,你只要知道,你想要的東西我都會給你就好。”
她要把白家的一切奪回來,他就給她。
只要她開心,他什么都給。
“你不能聽我說會兒話嗎?”她的語氣竟然有些委屈。
陸彥廷真的很久沒聽她用這種語氣說過話了。
當時愣了一下,然后很快點頭,“能,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她好不容易才想和他敞開心扉,他怎么可能拒絕。
“他去娶了那個賤人的時候,我就想,這輩子都不會對他抱有什么希望了。”
“你知道我的名聲為什么這么差嗎?”藍溪咬了咬牙,“都是那個小賤人出去造謠的,她跟別人說只要給我錢就可以跟我睡,所以后來一堆人來羞辱我。”
“哈哈,然后我打了她。”藍溪又笑,“可是打她有什么用呢,我的名聲已經救不回來了,所有人都覺得我人盡可夫。”
“沒有。”陸彥廷拍了一下她的后背,“我沒有這么想。”
“你怎么沒有?”藍溪回憶了一下,“如果你沒有這么想,在沒確認關系之前也不會那么對我。”
陸彥廷:“……”
藍溪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是笑:“你是不是想說,是我勾引你的?”
陸彥廷:“沒有。”
藍溪:“唔,沒錯,我承認,就是我勾引你的。”
“你知道嗎,其實那個時候我根本沒想過別院和公司的事情,我想和你認識,只是覺得,我該結婚了。”
“因為我名聲不好,他竟然找了一個又老又丑的二婚男人介紹給我,只因為我嫁過去之后,對方可以給他一千萬的投資。”
藍溪抬頭看向陸彥廷:“你說我是不是很不值錢?”
“當然不是。”陸彥廷動了動嘴唇,“你是無價的。”
藍溪知道他這話很大可能只是為了安慰她,但是聽完之后竟然很感動。
這大概就是女人的天性吧,耳根子軟,對甜言蜜語根本沒有抵抗能力。
要不然怎么那么多女人會栽倒在甜言蜜語的男人手下。
其實藍溪算得上是自控能力比較好的,只是因為這個時候相對來說比較脆弱,所以才會被他的這句話打動。
“陸彥廷,我問你一個問題。”藍溪沉默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陸彥廷:“嗯,問吧。”
藍溪看著他,“如果沒有我,你會不會娶那個小賤人?”
藍溪記得,之前陸彥廷和藍芷新是有過幾次約會的,而且看陸彥廷也沒明確拒絕藍芷新。
所以,她突然就很好奇。
如果沒有她這個半路殺出來的,陸彥廷現在是不是已經娶了藍芷新?
如果陸彥廷娶了藍芷新,現在的東進還能有她什么事兒呢?
這個問題,陸彥廷之前就思考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所以,藍溪問出來這個問題之后,他毫不猶豫地就回答了:“不會。”
對上藍溪不信任的眼神,陸彥廷又跟著接了一句:“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藍溪:“哦,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這個問題,純粹是下意識地追問出來的。
問完之后,藍溪自己也覺得不太對勁兒了。
她這么問,就好像是要朝著他喜歡的方向發展一樣……
提起這個問題,陸彥廷的目光頓時熱絡了不少。
他上下打量著她,輕笑:“喜歡你這樣的。”
藍溪:“……”
這話她不知道如何往下接了。
之前藍溪一直覺得陸彥廷好像不是那種會甜言蜜語的男人,但是經過了最近一段時間,她才明白,陸彥廷根本不是不會甜言蜜語。
有時候他不甜言蜜語,很可能只是因為對方不值得他這么做。
多么殘忍的現實。
“好了,先去躺著,我洗個澡來陪你睡覺。”
今天晚上她說得夠多了,陸彥廷不希望她總是想著這些不高興的事兒。
藍仲正那邊的事兒他已經在盤算著解決了。
藍仲正的答案,他基本上也猜得到。
所以,幫她拿回公司,也只是時間問題。
到時候,這些煩惱都會隨風而去。
其實他的愿望很簡單,只要她能開開心心地待在他身邊,就已經足夠。
**
距離清明假期還有兩天的時間,董事會那邊并沒有什么具體的動作,藍溪的原本都做好了和他們斗爭到底的準備,沒想到關鍵的時候,那邊卻沒有任何動作了。
真是讓人驚訝。兩天的時間就這么過去了,整個公司都進入了假期。
清明的前一天,江城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下班之后,藍溪原本想去花房訂花。
但是轉念一想,陸彥廷之前似乎已經訂好了。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必操心了。
………
第二天是清明,江城的雨下得更大了。
早晨八點鐘,藍溪就和陸彥廷一塊兒出門了。
陸彥廷開車帶著藍溪去花房拿了花,他訂了五束花,每一束都很大的一捆,但是卻不會給人夸張的感覺。
藍溪能看出來,陸彥廷對這些東西還是有研究的。
他雖然有錢,但是跟那些土包子暴發戶完全不一樣。
也難怪,一直有女人愿意往他身上撲。
雨下得很大,雨刷器開了一路。
這樣的天氣,人的心情也難免跟著沉悶起來。
去墓園的路上,藍溪一路都盯著雨刷器,一直都沒開口說過話。
陸彥廷知道,今天對于她來說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日子。
所以,他也沒有打擾她,就安靜地開著車。
過了快一個小時,車停在了墓園門口。
今天是清明,雖然下著雨,這邊仍然有很多人過來。
藍溪準備下車的時候,陸彥廷出聲了:“拿傘,別淋雨。”
經過他這么一提醒,藍溪才反應過來。
她“哦”了一聲,拿著傘下了車。
藍溪下車之后,陸彥廷也跟著下去了。
他們兩個人拿著花,先是到了白婉言的墓碑前。
藍溪在白婉言墓碑前把花放下來,然后就直接跪了下來。
陸彥廷蹲下來,給藍溪撐傘。
他看到了墓碑上掛著的白婉言的照片。
之前陸彥廷也有見過白婉言的照片,但是是那種全家福里的,不是這種大頭照的特寫。
今天這么一看,他才發覺,藍溪的眉眼和白婉言很像。
想必,她的長相和身材,都是從白婉言那邊的遺傳來的。
這么一想,陸彥廷就覺得藍仲正真是沒有眼光。
王瑩和白婉言,不管從哪個角度比較,都不是一個層次的。
“媽媽。”藍溪抬起手來擦了一下照片,嘴唇微動,喊出了這個久違的稱呼。
她的聲音微微發顫,陸彥廷認真觀察著,發現她的眼眶已經有些紅了。
其實也可以理解。看到藍溪這樣,陸彥廷直接在藍溪旁邊的位置跪了下來。
藍溪完全沒想到他會這么做,整個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你……做什么?”
“媽。”
陸彥廷并沒有回復藍溪的問題,而是看著對面白婉言的照片,跟著藍溪一起喊出了這個稱呼。
老實說,在陸彥廷跪下來喊“媽”的時候,藍溪內心是有所觸動的。
她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能再天真了……
之前無條件信任他之后的結果怎么樣,不是已經嘗到了嗎。
那樣的傷害,難道她還想再體會一次嗎?
藍溪正思考的時候,陸彥廷已經抬起一條胳膊摟住了她。
藍溪抬眸看著他,聽他對著白婉言的墓碑說話。
“您放心,藍溪以后交給我,她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給,我會好好照顧她,護她周全。”
這種話,陸彥廷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說。
哪怕是之前跟顧靜雯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保證。
藍溪盯著陸彥廷看了幾秒鐘,然后將視線挪到了墓碑的照片上。
媽,不要相信他,他是個騙子。
藍溪在心里默念著這句話,是說給白婉言的,也是說給自己的。
………
藍溪和陸彥廷在白婉言的墓碑前跪了有二十幾分鐘。
后來雨停了,他們兩個人收起傘來,抱著兩束花朝著白城的墓碑前走去。
白城的墓,和白婉言的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這片墓園很大,從這里走過去大概要十幾分鐘的時間。
路上,藍溪一直低著頭,陸彥廷也猜不透她具體在想什么。
其實,在白婉言的墓碑前說那些話,也算是他給她的承諾。
他是真的希望,藍溪能夠再相信他一次。
“冷嗎?”不知道該說什么,陸彥廷只能自己找話題。
藍溪搖了搖頭,“不冷。”
陸彥廷:“嗯,那就好。”
走了十幾分鐘,終于來到了白城的墓碑前。
陸彥廷和藍溪兩個人相繼將花放下來。
這一次,陸彥廷竟然比藍溪還先一步跪下。
之前陸彥廷在白婉言墓碑前已經跪過一次了,藍溪沒想到他會繼續跪。
看著陸彥廷這樣,藍溪舔了舔嘴唇,有些不自然地說:“其實你不用跪的,不需要。”
“為什么不需要?”陸彥廷反問她,“你我已經是夫妻,你的至親就是我的至親,既然你跪,我為什么不跪?”
藍溪:“……”
還有這個道理嗎?
反正她就是覺得陸彥廷沒必要跪。
他這樣跪了,反而會在無形中給她增加壓力。
不過,看陸彥廷現在的態度應該是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在這種場合下藍溪也就沒和他繼續爭論。
她在陸彥廷身邊跪下來,然后微微勾唇:“姥爺,我來看你啦。”
【大家假期快樂,我還是要每天碼字給你們看啦。這幾章的情節會比較溫馨一些,因為是在為下一個**做鋪墊。下一個**也快來啦,就在這個假期。因為這幾天在努力存稿所以能給你們小小劇透一下~!大家閱讀愉快~!明天晚上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