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鴻嘉聽得很認真。
    他一邊聽一邊喝酒，兩個人都喝得有些多。
    雖然沒醉，但絕對是不能開車了。
    陸鴻嘉雖然心情不好，但也沒打算酒駕。
    喝完一杯之后，他問阮澄瀾：“你開車了沒？”
    阮澄瀾搖搖頭，“我車送去保養了，一會兒打車回。”
    “不用，我讓人來接我，順便送你。”說著，陸鴻嘉拿出了手機。
    陸鴻嘉從通話記錄里頭翻出了白年的號碼，撥了出去。
    白年自打跟著陸鴻嘉混之后，就是二十四小時待命的狀態。
    陸鴻嘉來電話，白年接得很快。
    電話接通后，白年扯著嗓子問：“陸老板，有何吩咐？”
    “我在xx酒吧，打車來接我。”陸鴻嘉說，“趕緊的。”
    白年：“……你又去喝酒了？”
    今天下午陸鴻嘉從公司離開的時候白年就覺得不對勁兒，最初他以為陸鴻嘉要去找人打架，沒想到又去一個人喝悶酒了。
    “少廢話，趕緊過來。”陸鴻嘉沒有跟白年解釋，丟下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白年：“……”
    他覺得自己太慘了。
    雖然不爽，但到底還是放心不下陸鴻嘉。
    白年收拾了一下，套了一件外套，打車去了酒吧。
    白年就住在市中心，離那家酒吧倒不是很遠。
    不到半個小時，白年已經過來了。
    清吧里頭相比起別的酒吧要安靜得多，白年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臺位置的陸鴻嘉。
    定睛一看，他身邊還坐了個女人。
    從背影看，那腰，真夠細的。不用看正臉也知道肯定是個美女。
    這些年陸鴻嘉談過的，個個都是漂亮姑娘。
    白年一邊感嘆，一邊走了上去。
    走上去之后，白年朝著陸鴻嘉身邊坐著的那姑娘看了過去。
    看清楚對方的臉之后，白年驚呆了。
    竟然是阮澄瀾？
    陸鴻嘉之前帶著阮澄瀾跟他們寢室的人一起玩兒過，白年對阮澄瀾也是有印象的。
    沒想到的是，時隔這么多年，他們兩個人又坐在一起了。
    阮澄瀾也是記得白年的。
    看到他之后，阮澄瀾歪著頭朝他招了招手：“嗨，好久不見啦。”
    白年干笑：“是啊，好久不見了。”
    “你是沒想到還能見到我吧？”阮澄瀾一眼就看穿了白年的想法。
    白年：“是啊，鴻嘉這是要吃回頭草了？”
    說到這里，白年轉頭看向了陸鴻嘉。
    陸鴻嘉瞪了白年一眼，“廢話少說兩句。”
    白年：“得嘞，那我送你回去，車鑰匙給我。”
    陸鴻嘉從兜里拿出來車鑰匙遞給了白年，然后對白年說：“她沒開車，一起把她送了。”
    白年點頭答應了下來。
    其實他原本還想開玩笑的，直接把人送他那邊過夜不就得了？
    前女友什么的，隨便一擦就是火花。
    白年一直都覺得阮澄瀾挺漂亮的，他到現在都記得阮澄瀾當年一口一個“哥哥”喊著陸鴻嘉的場景。
    她會撒嬌，但又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類型，
    白年覺得當初陸鴻嘉對她那么好，估計也是因為這個。
    他們三個人先后走出了酒吧，陸鴻嘉和阮澄瀾兩個人坐到了后座。
    上車之后，白年才問阮澄瀾：“小阮，你住哪里？”
    阮澄瀾說：“東湖。”
    “得嘞，那我先送鴻嘉，一會兒再送你，可以吧？”白年規劃了一下路線。
    阮澄瀾點點頭，“沒問題。”
    征得阮澄瀾的同意后，白年便發動了車子。
    陸鴻嘉住的公寓不遠，二十分鐘就到了。
    白年把陸鴻嘉放在了樓宇門口，原本想送他上樓來著，但是被陸鴻嘉拒絕了。
    白年也沒強行送他上去，看著他進入樓宇門之后，就發動車子送阮澄瀾了。
    阮澄瀾住的離這兒有些遠。
    路上，白年順口和阮澄瀾聊了起來：“交男朋友了沒？”
    阮澄瀾：“還沒呢。”
    白年：“不應該啊。”
    阮澄瀾被他的話逗笑了：“可能是之前談得太多了，現在覺得沒什么意思，還是努力工作努力賺錢比較好玩兒。”
    白年哈哈笑了起來，“也是，單身挺爽的，你看鴻嘉失戀之后那個樣子——對了，你現在做什么工作？”
    阮澄瀾：“我在一家留學咨詢機構做中介。”
    白年：“是嗎，我表妹正好計劃著下學期出國，最近正愁中介的事兒呢。”
    阮澄瀾聽到白年這么說眼睛一亮：“要不把我介紹給她吧？我可以給你爭取個內部折扣。”
    “可以啊。”白年說，“一會兒你給我名片，改天我把她帶出來跟你吃個飯。”
    “嗯，好。”阮澄瀾點頭答應下來。
    沉默了一會兒之后，白年又問阮澄瀾：“哎，小阮，你現在還喜歡鴻嘉嗎？”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白年從后視鏡里看著阮澄瀾的眼睛。
    阮澄瀾感受到了他的視線，也抬起頭朝后視鏡看了過去。
    兩個人的目光在鏡子里撞到了一起，阮澄瀾沒有躲閃，直接迎上了白年的目光。
    她笑得很大方，“我跟他都是好多年前談的了，要是我現在還喜歡他，今天晚上就把他睡了。”
    白年：“……”
    他有些被阮澄瀾的話嚇到了。
    阮澄瀾見白年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笑著問：“我嚇到你啦？”
    白年：“是有點兒。”
    阮澄瀾：“過去的事情都過去啦，現在我挺好的。”
    阮澄瀾這話說得特別坦然，她說話的時候眉眼帶著笑，看得出來是真的釋然了。
    白年之前就知道阮澄瀾性格好，但是沒想到她在感情方面也這么豁達。
    他很少見到這種人。今天，算是對她有了全新的認識。
    阮澄瀾住的地方有些遠，白年路上忍不住問她：“你怎么住這么偏的地方？上班不方便吧？”
    阮澄瀾說：“開車的話還好，四十幾分鐘吧。市中心的房子我買不起呀，這里也很貴的，我買的時候六萬多一平呢。”
    說到這里，阮澄瀾還有些頭疼。
    白年聽她說房子是自己買的，有些咋舌，之后便夸她：“真厲害啊你，都自己買房了。”
    提起來這件事兒，阮澄瀾也有些驕傲，她說：“對啊，首付都是我自己的錢，沒跟我爸媽要過的。”
    她沒有假客氣，也沒有刻意謙虛。
    即使是炫耀的時候，也很真誠。
    白年看著她，竟然有些失神。
    又過了十幾分鐘，白年將車停在了阮澄瀾公寓樓下。
    阮澄瀾看了一眼時間，然后問白年：“你要不要上去坐一會兒？帶你參觀一下我家。”
    白年其實挺想上去看看的，但是這會兒時候也不早了，他總覺得不太合適。
    想了想，白年問阮澄瀾：“方便嗎？要不改天我再來參觀，今天有點兒晚了。”
    “也是哦。”阮澄瀾說，“那你回去路上小心。對啦，名片給你。”說到這兒，阮澄瀾從包里拿出了名片，她指了指上面的二維碼：“這兒是我微信，一會兒你加我，你表妹有空的時候隨時約我哈，我都有時間。”
    白年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好的，到時候聯系啊！”
    阮澄瀾笑著揮揮手，隨后下了車。
    白年開車回去的路上，忍不住感嘆，阮澄瀾這姑娘是真的挺不錯的。
    要是陸鴻嘉一直跟她在一塊兒，倆人現在說不定已經結婚了，
    陸鴻嘉哪里還至于因為一次失戀這么難過的？
    不過白年也是真的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姑娘能讓陸鴻嘉這樣呢？
    以往陸鴻嘉戀愛了，好歹會帶著對方給他們看看，這次實在是太神秘了，什么都問不出來。
    想到這里，白年聳了聳肩膀。
    陸鴻嘉回到家里之后沖了個澡。
    洗完澡，他坐在床上，拿起了手機，打開了和白懿瀟的聊天窗口。
    剛剛洗澡的時候，他一直想著蔣戰驍和阮澄瀾的那些話——
    陸鴻嘉動著手指，不知不覺就在對話框里輸入了一串文字：他們說你喜歡我，是這樣嗎？
    陸鴻嘉正想發送的時候，突然又覺得這個問題太沒水平了，一氣之下直接把對話框里的內容都刪了。
    之后，陸鴻嘉一直在想著該怎么組織語言——
    可是，他實在是想不出來該怎么問。
    之前已經鬧得那么難堪了，現在他再找白懿瀟，白懿瀟也會瞧不起他的吧？
    陸鴻嘉又想起了阮澄瀾的話——
    她說，他之前的行為，只會把人越推越遠。
    一想到這個事兒，陸鴻嘉忍不住就想去找周治研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