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下午，藍溪給白懿瀟發了一條微信。
    藍溪：瀟瀟，最近玩得如何？
    收到藍溪短信的時候，白懿瀟正在跟蔣戰驍在亞超里頭買食材。
    白懿瀟拿出手機，看到藍溪發來的消息后，馬上騰出手來回復：挺好的。
    藍溪：嗯，要過年了，你跟林秦記得吃頓好的。
    藍溪這條消息之后又跟了一條轉賬消息。
    白懿瀟看著藍溪轉來的一萬塊錢，有些難為情。
    藍溪那邊似乎是想到了白懿瀟會猶豫，便跟了一句：趕緊收下，給你和林秦的壓歲錢。
    藍溪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白懿瀟也不好不收了。
    她最后收下了藍溪的紅包，然后說：藍姨，春節快樂。
    藍溪：好了，你們注意安全，記得吃頓好的，好好玩兒，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藍溪并沒有跟白懿瀟提家里出的這些事兒。
    跟藍溪聊完之后，白懿瀟才邁步走到蔣戰驍身邊。
    此時，蔣戰驍在選面粉。
    他選了一袋小包裝的面粉放到了購物車里，然后問她：“想吃什么餡兒的餃子？”
    白懿瀟想了一下，“呃，豬肉蝦仁？不知道Minnie喜不喜歡？”
    對于餃子餡兒，白懿瀟確實也沒有什么特別好的想法。
    “那就豬肉蝦仁好了。”蔣戰驍說，“走吧，我們去肉類品那邊，順便把牛腩也買了。”
    白懿瀟跟著蔣戰驍走了幾步，有些擔心地問：“Minnie一個人在家里真的沒問題嗎？”
    “放心，不會有事的。”蔣戰驍說，“她平時經常一個人待著，很乖。”
    蔣戰驍這么說完，白懿瀟才稍微放心一些。
    之后，兩個人繼續逛超市。
    陸鴻嘉下午的時候出門幫著藍溪去超市買了一堆蔬菜水果。
    回到家里之后，他們一家人就坐在沙發前聊天兒了。
    經過幾天的情緒調整，陸憶歆的狀態也比之前好了一些。
    陸鴻嘉從果籃里拿了一個橘子，剝了皮遞給了陸憶歆，“喏，吃橘子。”
    “謝謝哥。”陸憶歆說話的語氣明顯沒有之前那么活潑了。
    這一點，誰都感受得到。
    不過，大家都很默契地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那天的事兒。
    四點鐘的時候，司機把陸別年和習安送過來了。
    兩位長輩一來，家里更是熱鬧了。
    陸鴻嘉陪著二老聊了好長時間，不知不覺，就到年夜飯了。
    坐在餐桌前吃飯的時候，陸鴻嘉的微信進了消息。
    他本來以為是阮澄瀾發來的消息，沒想到，一拿起手機，竟然瞧見了楊妮妮的頭像。
    說起來，陸鴻嘉好長時間沒見過楊妮妮了。
    楊妮妮最近也沒來煩過他。
    陸鴻嘉以為，她已經把自己給忘了，沒想到還會來找他。
    不過，楊妮妮倒是沒有發什么死纏爛打的消息，只是很普通地問候了一句：除夕快樂啊，今年春節去哪里玩兒了？
    陸鴻嘉回復：沒出門。
    楊妮妮：是嗎？我還以為你也在柏林，本來想約你吃個飯呢。
    也？
    陸鴻嘉捕捉到了她說的這個字兒。
    他略微擰眉，隨后問她：誰在柏林？
    楊妮妮：我在柏林，來參加一個比賽，順便玩幾天，昨天碰見你姐姐了，以為你也在。
    姐姐？她說白懿瀟？
    陸鴻嘉這才想起來，自己確實好久沒看到過白懿瀟的動向了。
    之前一次他在周治研的手機上看過一次的，那次她還在維也納來著。
    不過過去十幾天了，估計她也走了不少城市了。
    陸鴻嘉盯著楊妮妮發來的消息看了一會兒，然后問她：她一個人？
    楊妮妮：沒有，跟她男朋友一起吧！
    陸鴻嘉看到楊妮妮這么說，臉色又沉了下來。
    男朋友？林秦明明還在江城沒有跟她去歐洲，她是從哪里變出來男朋友的？
    陸鴻嘉正這么想著，就聽
    楊妮妮說：不過不是之前那個，這個應該是她的新男朋友，挺帥的，就是看著年齡比我們大了很多，好像還有個女兒。
    ……什么？
    陸鴻嘉差點兒摔手機。
    他表現得有些激動，陸憶歆坐在他身邊，見他突然這樣子，不免有些擔心：“哥，你怎么了？”
    “沒事兒。”陸鴻嘉強壓下了脾氣。
    “好吧，我以為你心情不好呢，突然一下子就變臉了，嚇死人。”陸憶歆拍了拍胸口。
    陸鴻嘉現在想發脾氣也不能發了，只能把脾氣全部都壓下去。
    白懿瀟……她到底是抽什么風？
    吃年夜飯的時候，習安問起了白懿瀟的事情。
    “瀟瀟沒回來嗎？”
    “嗯，她跟男朋友出去玩兒了，現在在柏林呢。”藍溪跟習安說，“她難得放開了出去玩兒一次，我和彥廷也就沒攔著。”
    “在德國啊，橙子也在，她們去不去慕尼黑，回頭可以跟橙子一起吃頓飯。”習安說，“正好，你姐和姐夫也在。”
    “不用了媽，隨她玩兒吧。”藍溪朝習安搖了搖頭。
    白懿瀟平日里跟他們一起吃飯都拘束得不行，她跟陸青染和傅行也不經常見面，雖然跟橙子年齡相仿，但是兩個人也好些年沒接觸過了。
    按照白懿瀟的性格，跟他們坐在一起得別扭死。
    習安聽到藍溪這么說之后，也點了點頭：“也是，還是藍藍想得周到，我都忘記這茬了，老糊涂了呀。”
    “媽，您可一點兒都不老。”藍溪挑眉夸獎著習安。
    這一頓飯氛圍還不錯，但是陸鴻嘉基本上沒怎么說話。
    吃完飯之后，一家人坐在沙發前看春晚。
    陸鴻嘉和陸憶歆坐在了一起。
    坐下來之后，陸鴻嘉低頭看了一眼陸憶歆的手機，對她說：“你手機借我用用。”
    陸憶歆也沒問他要做什么，直接把手機遞給他了，自己專心致志地看著電視。
    陸鴻嘉接過手機之后就直接打開了微信，他也沒看陸憶歆和別人的聊天記錄，直接翻找到白懿瀟的朋友圈打開，看看她最近的動向。
    結果，白懿瀟最近更新的朋友圈還是在維也納的那次。
    那天之后，她就沒有再更新過朋友圈了。
    陸鴻嘉有些煩躁，退出了她的朋友圈，然后把陸憶歆的手機放在了一邊兒。
    白懿瀟和蔣戰驍在超市里買了好多東西，
    蔣戰驍是個很細心的人，食材清單是他列出來的，做什么菜需要什么調料，他也都提前列好了。
    所以，他們采購食材沒有浪費太多時間。
    白懿瀟其實不擅長做飯，她只會最基礎的，煮個面，蒸個米飯，隨便炒幾個蔬菜。
    稍微有點兒技術含量的，她都做不了。
    所以，回到家里之后，她就只能給蔣戰驍打下手了。
    他們兩個人一早去了亞超，回到住處的時候是十一點鐘。
    到家之后，蔣戰驍先準備了餃子的面團，之后就開始準備其余的配菜了。
    白懿瀟在旁邊兒洗菜、整理東西，幫著他打下手。
    蔣戰驍穿著一身運動服，身上圍著圍裙，看起來卻一點兒都不滑稽。
    他們住的房子是開放式廚房，廚房和客廳是連在一起的。
    白懿瀟站在客廳的吧臺前看著在操作臺前忙碌的蔣戰驍，神情有些恍惚。
    看著他，白懿瀟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陸彥廷也這樣給她做過飯。
    那個時候她還很小，是剛有記憶的年紀。
    那會兒陸彥廷還跟顧靜雯在一起，他們兩個人時常會帶她出去玩兒，有時候就會去他們的住處做飯。
    那會兒她內心極其孤獨且渴望溫暖，在那樣的境況下，她最渴望的就是每周被他們帶出去玩兒這件事情。
    那個時候，她把他們兩個人當成了親生父母一樣。
    她一直以為，陸彥廷也會把她當成親生女兒。
    后來她才知道，這樣的想法太天真了。
    最終陸彥廷和顧靜雯都沒有走到一起，雖然陸彥廷仍然對她很好，但她早就已經擺正了自己位置。
    這十幾年，白懿瀟一直都在告訴自己，要忘記之前的事情，不要總是去肖想那些不該屬于自己的感情。
    她控制得很好。
    對于親情，也沒有再像小時候一樣期待了。
    現在突然想起來，大概是因為蔣戰驍真的太溫柔了……
    看到他，難免會勾起過往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