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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發(fā)家史

    房門關(guān)上,洛長安如釋重負(fù)的松了口氣,這鬼叔……還真是夠嚇人的。</br>  “鬼叔,您沒事吧?”司馬青問。</br>  鬼叔回過神,“沒事,就是覺得這么一個丞相府的小公子,跑到這地方委實有些不容易,之前咱們坑了他們一把,確實有些說不過去。”</br>  司馬青:“??”</br>  鬼叔今日是怎么了?</br>  水喝得有點上頭?</br>  “鬼叔,您之前不是這么對我說的。”司馬青狐疑的望著他,“您說,只要能救出我哥,其他的事兒一概不重要。”</br>  鬼叔轉(zhuǎn)身,拄著杖離開,“此一時彼一時,公子好好休息,明日我安排人送你離開!”</br>  司馬青張了張嘴,終是沒能說出話來。</br>  鬼叔,有點奇怪哦!</br>  吾谷端著水盆進門,瞧著洛長安趴在窗戶口,不知道在往外瞅什么,“公子看什么呢?”</br>  “外頭那個怪人走了嗎?”洛長安問。</br>  吾谷一愣,“哪個怪人?”</br>  “就是那個鬼叔!”洛長安低聲說,“長得嚇人,行為古怪,讓人看著就有些脊背發(fā)涼,反正我不喜歡他!”</br>  吾谷點頭,“公子不喜歡的,吾谷也不喜歡,方才好像……沒看到他在門口。”</br>  “哦,那定是已經(jīng)走了。”洛長安想起鬼叔方才的口吻,還覺得怪怪的。</br>  怎么突然間,像是變了一副面孔似的?</br>  那口吻,真的很像是在關(guān)心她。</br>  到底發(fā)生了何事,能讓這老頭眨眼間,變成這樣?</br>  “公子您怕他作甚?”吾谷擰了帕子。</br>  洛長安把臉湊上去,由著吾谷伺候她洗漱,然后為她鋪床。</br>  “我不是怕他,就是這心里的感覺怪怪的,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洛長安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好像是……被人盯上了,那人想窺探她心里的秘密。</br>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的感覺!</br>  看到這老頭,她第一眼就是害怕,然后是心慌。</br>  在京陵城橫行霸道這么多年,她很少有過怕的時候,遇見宋燁之后,最怕的就是宋燁,現(xiàn)在再加上一個鬼叔。</br>  “那奴才查查他的來歷?”吾谷說。</br>  洛長安點頭,“查查吧,我也想知道他臉上那道疤,是怎么來的?”</br>  那道疤?</br>  吾谷想了想,“像是刀劈的,不過這么深的傷痕,必定力道不小,如此還能活下來,真的是命硬至極!”</br>  “你想說什么?”洛長安望他。</br>  吾谷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公子離他遠點,命太硬容易傷著身邊的人。”</br>  “你還信這個?”洛長安輕嗤,“我爹一直說我是福星高照,難道還治不了一個命硬之人?罷了,睡覺,明日……皇帝肯定要去找衙門了。”</br>  吾谷愣怔,“您也要去?”</br>  “我去干什么?”洛長安坐在床邊,打個哈欠,“我去看看咱的分舵,之前不是說打死了人嗎?正好現(xiàn)在來了一趟,自然是要看看的。”</br>  吾谷頷首,“奴才去提前知會一聲,盡量避開朝廷那些人。”</br>  “尤其是四方門!”洛長安撇撇嘴,“林祁那只狐貍,你稍稍有點變化,他都能聞出味兒來,鼻子比狗還靈。”</br>  吾谷笑了笑,“奴才明白!”</br>  安然入睡,一覺天明。</br>  這大概是劫后余生,最好的慶賀。</br>  睡得飽飽的,用最佳的狀態(tài),迎接新一輪的狂風(fēng)暴雨。</br>  “公子!”吾谷瞧著自家公子,拼命扯開手上的繃帶,眉心瞬時擰到了一處,“這是皇上綁的,您就這樣拆了?”</br>  洛長安輕嗤,“不拆?綁得這么厚,等著長蘑菇?這廝就是捉弄我,你還當(dāng)真了?”</br>  “皇上已經(jīng)出去了,留下了一隊人看著咱們呢!”吾谷低聲說。</br>  洛長安撇撇嘴,“沒法子出去?”</br>  “這不,還有司馬公子嘛!”吾谷笑道。</br>  洛長安一愣,“關(guān)他什么事?”</br>  “公子不是讓奴才去查,關(guān)于這老管家的事兒嗎?奴才倒是得了個消息,這司馬家原就是在南州發(fā)際,后來才去了蘇州,成了大戶之后便很少回到南州。”吾谷將桌案上的繃帶收拾了一下,“您知道司馬家原是靠著什么發(fā)際的嗎?”</br>  洛長安想了想,“他們不是賣布的嗎?開布莊。”</br>  “不是!”吾谷低低的開口,“他們之前,是發(fā)死人財?shù)模傻氖悄切┮姴坏萌说墓串?dāng),將一些先人之物從地下?lián)瞥鰜恚僦亟疝D(zhuǎn)手,這才有了司馬家的發(fā)際。”</br>  洛長安愕然,“挖墳?”</br>  “是!”吾谷道,“不值錢的還不挖,就專門挖那些個官墓!”</br>  洛長安面色微恙,“朝廷不追究?”</br>  “都是些年代久遠的,而且山高皇帝遠,有些東西人家也未必自己動手,追究起來也沒個落處!”吾谷解釋,“所以說,有司馬家的人在,您還愁妥不了身?”</br>  洛長安瞧著掌心里的傷口,“居然這么長一道疤!”</br>  “應(yīng)是磕著石頭銳角了吧?”吾谷說。</br>  洛長安點了頭,“希望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瞧不出來了,否則……爹肯定要揍我!”</br>  “相爺是最怕您受傷出血的。”吾谷也是心驚膽戰(zhàn)。</br>  公子幼時摔過一跤,不過是磕破一點皮,出了一點血,結(jié)果呢?相爺一怒之下,連帶著乳母和婢女在內(nèi),一概活活打死。</br>  “你讓司馬青想個法子,帶我出去。”洛長安道,“快點!”</br>  吾谷行禮,“奴才明白!”</br>  司馬家本就是以不當(dāng)之事發(fā)際,之后有了錢,才改了行當(dāng),但是這老祖宗留下的吃飯手藝,終究留了下來。</br>  風(fēng)來山莊也好,老宅也罷,上頭瞧著亭臺樓閣,沒什么異常。</br>  底下,卻是密道縱橫。</br>  每個房間,都有密道,畢竟做這些事也是心驚膽戰(zhàn),生怕哪日被朝廷圍剿,或者被某些對頭圍剿,要給自己留最多的退路。</br>  司馬青帶著洛長安,悄悄的從密道離開了老宅,期間沒驚動任何人,連四方門的那些人也未曾察覺,只覺得屋內(nèi)有人便也沒敢進去看。</br>  出了老宅,走在子陽城的街道上,洛長安覺得自己活了。</br>  “我就不適合圈養(yǎng)!”洛長安伸個懶腰,“看看,這鮮活的風(fēng)花雪月,才是我的菜!”</br>  司馬青搖搖頭,“洛公子,外頭不安全!您這逛個街可得快些,咱們早點回去,免得出了什么事,我擔(dān)待不起!”</br>  “我要去賭坊,大殺四方!”洛長安捋著袖子,“你可別攔著我,不然翻臉哦!”</br>  司馬青愣怔,“賭坊人多,萬一……哎哎哎,公子,公子……吾谷,快幫著攔呢!”</br>  吾谷搖搖頭,“出了門的公子,誰能攔得住?”</br>  誰都,攔不住!</br>  洛長安一溜煙,鉆進了賭坊里。</br>  吾谷瞧一眼緊追著他家公子不放的司馬青,旋即隱沒在人群,替公子辦差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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