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子恩深深看了吳建中一眼,說道:“這批劣質水泥,是天宏集團運送過來的?!?br/>
“什么?是我們集團運送過來的?這不可能!”吳建中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矢口否認,正色說道:“我們集團的工程質量在全國是首屈一指的,對于使用的建材,更是嚴格把關,絕對不可能出現劣質的水泥?!闭f著話,吳建中別有深意地看著鄧子恩,說道:“鄧總不會是存心往我們集團身上栽贓吧?!”
“笑話!”鄧子恩氣樂了,說道:“天宏集團的實力那么雄厚,根基又那么深,何況這次還是天宏集團讓利給我們公司,我們怎么可能會故意栽贓天宏集團?”
吳建中笑了笑,說道:“既然不是存心栽贓,那么鄧總就不應該把這批劣質的水泥往我們集團身上推。”
說著,他話鋒一轉,好奇地問答:“再者,鄧總說這批建材是我們集團運送過來的,你們有證據嗎,如果有,現在就拿來給我看看?!?br/>
鄧子恩瞇縫著眼睛,沒有說話。事實上他手里還真就沒有什么證據,天宏集團和天道公司是共同開發項目的合作伙伴,天宏集團運送過來的建材,誰又能想到其中會有問題呢?
當時在場的工程部人員都沒有做檢驗,如果不是鄧子恩偶然發現水泥有問題,那么這批水泥現在可能已經投入使用了。
他深吸口氣,在辦公桌后面慢慢坐了下來,說道:“貴集團運送過來的建材有沒有問題你我心知肚明,這件事情,杰哥的意思是不想再深究下去,免得傷了兩家公司的和氣,但是,杰哥必須要一個解釋,貴集團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把有問題的建材投入到這次的項目當中?!?br/>
吳建中苦笑著搖搖頭,說道:“鄧總,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這些問題建材根本不是來自我們集團,肯定是你們的哪個進貨環節出現了問題,才導致這次的事件發生。如果你們非要推卸責任,說問題建材來自我們天宏集團,那好吧,我也認了,鄧總說說吧,你們總共有多少問題水泥,損失了多少錢,我們集團如數給你們好了?!?br/>
鄧子恩暗暗咬牙,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再多的水泥又能值幾個錢,問題的關鍵是天宏集團到底是何居心,為什么要陷害己方?,F在吳建中故意把話題引開,避重就輕,還把事情摘得一干二凈,狡猾又可惡。
凝視對方好一會,鄧子恩噗嗤一聲笑了,氣笑的。他歪著腦袋,幽幽說道:“看起來,吳經理是不打算把事情說出來了?!?br/>
吳建中一臉的苦相,說道:“本就是與我們天宏集團無關的事,鄧總又讓我說什么?”
鄧子恩慢慢握緊拳頭,看眼在場的仇顯封和月月,柔聲說道:“如果吳經理今天什么都不肯說,你恐怕很難平安無事地走出我們公司了。”
說話的同時,他向仇顯封和月月使個眼色。仇顯封二話不說,大步流星走到沙發前,一把抓住吳建中的后衣領子,向下一摁,就聽嘭的一聲,吳建中的腦袋重重撞在茶幾上,緊接著,仇顯封舉起拳頭,對準他的腦袋就要打下去。
鄧子恩快速地向他擺下手,然后快步來到吳建中近前,蹲下身形,平視著他的眼睛,正色說道:“吳經理,我的這位兄弟出手可重啊,如果你堅持什么都不肯說,他這一拳打下去,你是生是死可就不一定了!”
此時吳建中腦袋被仇顯封死死摁在茶幾上,屁股向后掘著,他雙手連搖,急聲說道:“別……別……鄧總,這……這件事真的和我們集團無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你們不能這么對我……”
現在吳建中就算是硬著頭皮也得把嘴巴封嚴了,一旦他說出實情,李興權肯定不會放過他。李興權是個生意人,不是黑社會,是不能把他怎么樣,但以李興權的能力,足可以將他踢出天宏集團,并讓他以后永遠找不到一份像樣的工作。從另外一個角度考慮,自己是天宏集團的經理,只要自己把嘴巴閉緊了,那么李興權就是自己的靠山,天道公司即便有涉黑的背影,也未必真敢把自己怎么樣。
見吳建中依舊不肯說出實情,仇顯封怒喝一聲,提起來的拳頭全力向下擊打。
嗡!趴在茶幾上的吳建中能清晰的聽到拳風的呼嘯,與此同時,一道勁風刮在自己的臉上,如同小刀子一般,皮膚火辣辣的疼痛。
咔嚓!辦公室里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脆響,仇顯封這一拳并沒有打在吳建中的腦袋上,拳頭結結實實捶在茶幾的桌面,隨著這聲脆響,由實木制造而成的茶幾竟被他硬生生的從正中央打裂,斷成兩截,原本趴在茶幾上的吳建中也一頭跌倒在地上。他雙臂抱著腦袋,連聲尖叫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仇顯封低頭看看趴在地上不斷尖叫的吳建中,再轉頭瞧瞧鄧子恩,以眼神詢問他現在該怎么辦。吳建中堅持不肯說出實情,鄧子恩也拿他沒有太好的辦法,總不能真把他打死,那樣的話,連杰哥都無法向天宏集團交代。
他琢磨了一會,走到吳建中近前,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又扶著他坐回到沙發上,他看著臉色慘白的吳建中,微微一笑,柔聲說道:“吳經理,你也看到了,我這位兄弟的拳頭硬得很,你說你的腦袋能有這張茶幾結實嗎,如果他剛才的一拳是打在你的腦袋上,你的腦袋現在恐怕已變成肉餅了吧?”
吳建中看眼倒在地上斷成兩半的實木茶幾,他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冷戰,他顫巍巍地抬起頭來,對鄧子恩說道:“鄧總,這件事真的和我們集團沒關系,如果有……有關系,那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就別在逼我了……”
鄧子恩彎下腰身,輕輕拍下吳建中的肩膀,低聲說道:“如果你擔心講出實情,會招來李董的報復,你大可放心,就算天宏集團不要你了,我們天道公司也會把你收下,而且我可以保證,你在天道公司的薪水絕對不會比以前少。杰哥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而且,我們公司目前也處在急需人才的時候,像吳經理這樣的人才,我們公司可是求之不得?。 ?br/>
吳建中依舊是搖頭,連聲說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鄧子恩把他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可吳建中是屬滾刀肉的,軟硬不吃,最后他也沒轍了。他向仇顯封和月月使個眼色,示意他二人把吳建中看好,他自己則走出辦公室。
到了外面,他掏出手機,給夏文杰打去電話。時間不長,電話接通,話筒里傳來夏文杰的問話聲:“老鄧,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杰哥,吳建中已經被帶回公司了,可是這家伙嘴巴硬得很,威逼利誘的手段我都用過了,可他就是什么都不肯說?!编囎佣饕荒槥殡y地說道。
電話那邊陷入沉默,過了好一會,話筒里方傳來夏文杰慢悠悠地問話聲:“老鄧,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鄧子恩先是一愣,接著,茫然不解地喃喃說道:“杰哥,我……我是東盟會的分堂堂主??!”稍頓,他急忙解釋道:“杰哥,我現在已經跟了你就是你的人,絕對不會三心二意,吃里扒外,也不會不盡心盡力的做事,杰哥,你得相信我啊……”
聽出來他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夏文杰淡然一笑,打斷他下面的話,說道:“既然你以前是東盟會的分堂堂主,那么,有些黑道上的手段應該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
“可是,杰哥,吳建中畢竟是天宏集團的人,是李興權親自指派到d市的,我們如果動了他,無法向天宏集團和李興權交代啊……”鄧子恩一臉的為難。
夏文杰笑了,說道:“我有讓你對他要打要殺的嗎?”
“杰哥的意思是……”
“吳建中來d市的目的是什么?”xdw8
“是……是負責高架橋項目??!”
“所以說,高架橋的項目就是他的軟肋。吳建中能在天宏集團坐到經理的位置,又怎會是個笨蛋,估計他心里也有數,我們動不了他,也不敢動他,所以,他心里有底,你的威逼利誘對他都沒用。轉移目標,讓天宏集團的高架橋項目不能開工,工期一旦被拖延,多耽擱一天,對天宏集團而言就是多一分的損失,而且那是中央特批的重大工程,不能按期完工的話,天宏集團也吃不了兜著走,作為工程的負責人,吳建中當然責無旁貸?!边@就是打蛇打七寸,死死抓住吳建中的軟肋,也就不怕他不就范了。
聽聞他這番話,鄧子恩瞬時間有茅塞頓開之感,他暗暗點頭,杰哥真是精明啊,拖延高架橋的工期,還用怕吳建中不乖乖配合嗎?
他連連點頭,說道:“杰哥,我知道該怎么做了?!鄙灶D,他又為難地問道:“杰哥,我……我該派誰去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