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登請來了知府大人作主婚人,府學的長官為媒人,縣里府里所有的官員都過來喝喜酒,劉呂兩家的婚事辦的隆重熱鬧,親戚朋友見了這份體面都不由咋舌。
呂登為了碧玉可是下足了血本,誰還敢小看他妹妹。就連杜氏臉上也覺得增光生輝。這樣一來,杜氏必定要好好待碧玉,要給足她面子,不能輕易欺負她,休妻什么的更是想的不要想。畢竟這樁婚事連知府等人都出面了,萬一傳出些不好的風聲,這不是落了幾位大人的面子嗎?為了這種效果呂登可是想了好幾天才想到的法子。
吳氏不舍的看著女兒,一身大紅的嫁衣梳成婦人的發髻頭上戴著寶石頭面,整個人顯得喜氣洋洋。她剛出生時的粉嫩模樣仿佛還在眼前,可如今卻要為人妻為人母。
能叮囑交待的話都已說盡,可心里總覺得還有什么話還未說。最后只說了句話,“女兒,凡事不要委屈自己。”她不想說什么孝順婆婆,恪守婦道之類的話,這些平日里早已說過。
“娘。”碧玉眼中飽含熱淚,心中萬般不舍。
“別哭,這是大喜之日,可不能掉淚。”錢氏忙勸道,可自己眼中卻滿是水光。
外面催妝的鞭炮震天響,吳氏親自蓋上蓋頭。喜娘扶著碧玉一起去了正堂。
劉仁杰今日大紅喜服,精神煥發,滿臉喜氣。見眾人出來,忙迎了上去。
呂順夫妻在堂內坐好,一對新人磕頭行禮,拜別爹娘。
吳氏心里一陣陣的難受,呂順心里酸楚,但強忍住叮囑了幾句。
吉時將到,呂登一把背起碧玉,眾人簇擁著一步步走出大門,走到大喜花轎,小心將她放入轎內。
劉仁杰沖他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這才騎馬離開。
呂登看著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的漸漸遠去,心中失落無比。申兒傻乎乎的看著這一切,不由抬頭問道,“哥哥,姐姐什么時候回家?”
呂登摸摸他的頭,“她三天后回門。”只是以后不能說回家了,只能說是回娘家。
而堂內的吳氏倚在相公身上,仰著頭不想讓眼中的淚落下。呂順無言的輕拍她的后背安慰著,心中萬分的惆悵。
劉家依然住在花枝巷里,不過重新刷墻粉漆裝飾一新,小小的院子里擠滿了人,杜氏穿戴一新,眉開眼笑的招呼著客人。
今日是劉家最風光的一天,有這么多官場中人來慶賀,瞧瞧這官級一個比一個高,這讓劉家的客人開了回眼界。不敢去驚擾這些貴人,但圍著杜氏好一頓恭維。杜氏是滿心歡喜,她兒子雖然沒有考上進士讓她失望了一陣,可今天見到這些多官員,讓她喜出望外,畢竟這也有天大的好處。
轎子進了門,在知府大人的主婚下,新人拜了堂入了洞房。劉仁杰上前揭了蓋,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碧玉粉臉低垂,一臉的羞澀。
周圍的人不住的起哄,讓新娘子抬起頭讓他們好好看看。碧玉沒辦法只好微微抬頭,杏眼水眸、粉頰瓊鼻,眾人不住的夸新娘子的美貌,新郞有福氣等等。
直到杜氏過來請他們喝喜酒坐席,這些人才擁著劉仁杰出去,只留下幾名女眷陪著碧玉。
“大嫂,要不要吃些東西墊墊饑?”今日劉水蓮濃妝艷抹,頭上戴了好幾支名貴的釵,手上絞絲鐲子,耳朵上一對青玉耳環,顯得挺貴氣。
“不了,謝謝小姑。”碧玉淺笑道。
劉水蓮笑了笑,將身邊另兩名婦人介紹給她,曹氏是劉仁康的妻子,娘家是開雜貨鋪的,她臉上掛著笑意,只是嘴角感覺有些刻薄。董氏是劉仁浩的妻子,是個窮秀才的女兒,人比較瘦弱,感覺比較嚴肅。這兩人穿戴都一般,遠遠及不上劉水蓮那一身。
相互見過禮,寒喧幾句。碧玉道,“小姑在金家過的可好?”她曾經跟金氏打聽過她的近況,只是詳細情況不清楚,只聽到公婆對她還行,相公就很一般。過門幾年只生了個女兒。
“好,公婆相公對我都很好。”劉水蓮依然笑著,只是眼神中有些說不明道不清的東西。
碧玉察覺到劉水蓮變了許多,臉上掛著僵硬的笑,人好像深沉了許多,更沒了未出閣時的懦弱膽小。這才出嫁幾年啊,居然變化這么大。
“大嫂真有福氣,居然能嫁給大伯,如今大伯可是舉人了。”曹氏一開口就讓碧玉吃了一驚,這話里的酸味太重了。至于這樣嗎?
“二弟媳可不要說這種話。”劉水蓮連忙開口阻止,“大嫂家里可不比我們家差,她家的長兄可是進士。”想到呂登,她的心繁亂無章。
曹氏只聽說這新進門的劉家長媳的父親是秀才,心中并不在意。又因聽說難纏的杜氏為了求娶這門親可跑了好幾趟,心中不舒服著呢。可聽了這話,心中一驚,“還有這事,我怎么沒聽說?”
其實這曹家原先看中的是劉家長子,可沒料到求親的卻是庶次子。當時劉家沒錢沒勢,不過見劉家的女兒攀上了門好親,這才將女兒許給了劉家。可進門幾年,劉仁杰一路考秀才考舉人考進士的,一路攀升,比起自己那個油嘴滑舌只圖外面好看的丈夫,簡直不能比。心中不止一次想,如果當初嫁的是劉仁杰就好了。這心里有股酸意,就借機發泄出來。
劉水蓮笑道,“可能是你不出門,沒聽人說起過。”心里卻暗想,這尖酸的性子別人都躲她都來不及,誰會主動湊到她跟前說這些閑話。
“我倒是聽說了。”董氏一臉的笑意,“呂家還請了知府大人來做主婚人,你這點也不知道?”
知府大人做主婚人這點她倒知道,不過以為人家是看在劉仁杰的面子上,糟糕,她是不是又得罪人了?那進士可是個很大很大的官,那可是見過天子的官員,連忙改變態度陪笑道,“大嫂,你別見怪,我只是嘴快,沒惡意的。”
碧玉神色絲毫沒變,淡笑道,“那是當然,都是一家子。”
“怪不得大嫂舉止這么大方動作這么高貴,這家具打的真好啊……”曹氏噼里啪啦奉承半天,把另兩人都看的有些臉紅。
碧玉始終低著頭微笑,也不說話。心中卻暗忖,這人嘴上諂媚,有話直說,心眼也不算深,容易看穿,不足為患。只不知這董氏心性如何?好不好相處?雖說都分開住,不過逢年逢節都一起過,難免要打交道。
吃飽喝足的客人都散去,幾個愛熱鬧的同窗留下來鬧洞房。碧玉和劉仁杰被整慘了,累的滿頭大汗。
杜氏拿出喜糖和糕點分發給他們,他們這才放過新人盡興而歸。
房間里紅燭高照,所有的閑人都被打發走了,只剩下一對新人靜靜坐著,碧玉不安的揪著衣擺,怎么不說話呢?
“呂妹妹……娘子,這一天下來沒吃什么東西,肯定餓了吧?吃些點心。”劉仁杰端來一盤杏仁酥,遞到她面前。
碧玉抬頭看看他,又看看點心。伸手拿了一塊,“你不吃嗎?”
“我在席上吃了些東西,快吃吧。”
碧玉這才吃起來,今天早上起來只吃了碗果茶,其他什么都沒吃。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足足吃了四塊才覺得好受些。
這才抬起頭,見他傻傻的盯著她,她不由臉上一紅,是不是剛才吃的太狼狽了?讓他笑話去了?
劉仁杰見她嘴角還有殘渣,將手帕遞給她,指指嘴角。
碧玉的臉轟的一聲紅了,手足無措的亂擦,擦了半天也沒擦干凈,這臉真是丟盡了。
劉仁杰見她這么慌亂,有些心疼,“我來幫你。”接過手帕細細的幫她擦干凈。溫熱的氣息相觸,他手一抖,臉也悄悄紅了。
兩人紅通通的臉你看我我看你,碧玉“撲哧”一聲笑了,劉哥哥這樣子挺可愛的。
劉仁杰的心不由一松,“娘子,夜深了,該歇了。”
碧玉偷偷看了眼床上的白布,有些羞澀的輕輕點頭。坐在梳妝臺前拆下釵環,用梳子慢慢的梳順頭發。
劉仁杰瞇著眼睛看著這一切,心中只覺欣喜滿足。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就在他眼前,就在他伸手可觸的地方。她是他的妻子,從此以后會永遠陪在他身邊。
碧玉只感到背后一陣灼熱,心中卻有些歡喜。他不討厭她,他是喜歡她的,對嗎?這丫頭到此時還以為是杜氏一心求娶,劉仁杰是奉了母命才娶她的。不過這也難怪,別人都這么看的。
見她磨磨蹭蹭的東摸西摸,劉仁杰上前一把抱住她。
“劉哥哥。”碧玉被嚇了一跳,舊時的稱呼出來了。
劉仁杰聽了這聲,覺得異常的親切,“再叫幾聲。”
“你……”碧玉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臉皮,這人怎么變成這樣了?以前不是溫文爾雅,斯斯文文的?怎么今晚卻像變了個人,居然會調笑?
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劉仁杰已經把她放到床上,開始脫她的衣裳,細碎的吻落在她臉上。
“劉哥哥,相公,你……”碧玉僵著身體不敢亂動。
劉仁杰急的滿頭大汗,這衣裳好難脫,男子和女子的衣服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碧玉見他快將她的衣服扯破了,只好強忍羞意自己動手。這要是衣服破了明天就難看了。
一對新人折騰了半夜才完成了洞房這一艱難的任務。(河蟹啊,想看肉戲的自己腦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