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早上那一餐外,廚房的事都由牛大嫂打理,不用碧玉親自下廚,又不用她管家。她反而落的自在輕松,陪杜氏說了會話,杜氏開始管理家務,她就回屋子里整理陪嫁的東西。
劉家的這院子自從庶子庶母搬出去后,已經重新調整過。正房三間除了書房和正廳外還收拾出來一間小花廳,除了吃飯外,還接待些親近的客人。
正房后面新建了一排小屋子,是給下人住的。如今牛大嫂夫妻和小青夫妻各占一間,小夏、范大娘、阿天各占一間,還剩兩間房空關著。
西廂房二間是杜氏居住,一間用來作庫房。東廂房是碧玉和劉仁杰居住,三間全打通,外間是間小書房,中間是起居室,里面是臥房。家具都是呂家過來量了尺寸定制的,碧玉繡的那件雙面屏將起居室和書房隔開。
院子里的青菜地和雞窩都沒了,轉而種了幾株錯落有致的桃花樹和桂花樹,沒了先前的農家風味,添了幾份風雅,估計是想符合舉人的身份。聽說當年劉仁杰的姑母送了些私房錢給杜氏,杜氏就買下這座院子。后來聽得侄兒和女婿中舉,劉氏極為高興專門派人送了不少禮過來。杜氏手中應該有些錢,還有中舉后別人也送了不少財物。
碧玉帶著小青小夏整理了一天,才把東西收拾好。從陪嫁中挑了幾匹上好的綢緞送到杜氏房內,又挑了幾塊中等的衣料賞給家中下人,每人都有份。范大娘和牛大嫂多添了一對金耳環和一只金戒指。把這些人喜的不住稱謝,范大娘更是在杜氏面前贊了又贊,更是夸杜氏有眼光,娶了這么憐下惜貧又有孝心的好媳婦。
杜氏摸著那順滑的綢緞,心滿意足。這些東西在鄉下都是有錢也買不到的,聽說專供那些官太太們穿的。聽著范大娘的贊詞,心中更是得意。
吃完晚飯,碧玉夫妻陪杜氏說了一會兒話,才回到房間里。漱洗完,小青帶著小夏退了下去。
剛才還一本正經的劉仁杰一把將碧玉抱在懷里親了又親,“娘子,我今天的表現如何?”
碧玉笑瞇瞇的點頭,心里很滿意,今天這一關算是過了。
“那有什么獎賞的?”劉仁杰巴著她在她耳邊細吻。
“相公,你……”碧玉渾身一抖,這人怎么這樣?人前人后相差的太大了。
劉仁杰的吻越發向下,含糊不清的道,“聽說你送了家里所有人東西,我的那一份呢?”
聽著阿天那小子興奮的在他耳邊嘮叨,他可以有新衣服穿了。劉仁杰還真有些眼紅了。
“你要什么?”碧玉將他推開些,笑瞇瞇的取笑,“我的東西就是你的,需要分什么?哎喲。”
劉仁杰在她肩上咬了一口,“不行,我也要禮物。”他沒發現自己在碧玉面前特別的放松和幼稚。
“不要咬我,疼。”碧玉笑的身體發軟,“好了,我去拿給你。”
碧玉起身在抽屜里取出兩件袍子,“相公,你看看,喜歡嗎?”這是婚前她按照記憶中的樣子制的,一身是淡藍色的綢緞,一身是淡青色的棉衣。
“這是你做的?”劉仁杰又驚又喜,早在呂登炫耀身上的荷包是妹妹繡時,他就眼饞的很。他迫不及待的拿在手里細看,這兩個顏色挑的很好,既不鮮艷也不暗沉。料子也很好,那針線細細麻麻,一針都不落。
“嗯。”碧玉幫著他穿上,“我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先試試。”
劉仁杰試了試,碧玉讓他轉個身瞧著其他都還合身,只有袖子稍微有些短,不禁笑道,“我明天幫你改一改,你以后就能穿了。”
“這不礙事,我明天就能穿。”劉仁杰像個新得了禮物滿心欣喜的小孩子,心心念念新衣裳明天就能上身。
“那可不行,會被人取笑的。”碧玉見他很喜歡這兩件衣裳,笑容更盛。
“可我明天就想穿。”劉仁杰一臉的熱切,穿著妻子親手做的衣裳,感覺特別不同,心里暖暖的。
“那我今晚先改一件。”碧玉只好妥協,認識他這些年,只有此刻最孩子氣。
“謝謝娘子。”劉仁杰喜滋滋的挑亮蠟燭,見妻子在燭下益發顯得嬌美,她垂下頭拈線的那種溫柔,讓他不由感到溫暖直愣愣的看著她。
碧玉改了半個時辰才把衣裳改好,“你再試試,這下應該可以了。”等了半天他不接話,猛的抬頭,見他癡癡的看著她,她不由臉上一紅,“相公。”
“啊,不用試了,娘子改的定當是好的。”劉仁杰如夢方醒,將衣服放在桌上,“我們休息吧。”
碧玉見他火辣辣的眼神,心頭一亂,手足無措的被他拉到床上。想起昨晚狼狽而又疼痛的一幕,她的身體一僵。
“怎么了?還是很疼嗎?”劉仁杰敏感的查覺到了,頓住動作,“別怕,我不碰你,我能忍。”只是額頭上的青筋跳起,汗水一滴滴的流下。
“相公。”碧玉有些感動,雙手攀上他肩膀,羞紅了臉才憋出一句,“你輕點。”昨晚他行房時橫沖直撞把她弄的好痛,可這種事是不可避免。他有這份為她著想的心意她已經很高興了。
劉仁杰掙扎了許久,最后還是沒忍不住抱著她狠狠糾纏了一番。少年初識情滋味,難免無法自制。不過這次比昨天順利了許多,開始時動作還有些笨拙,但后來就像懂了其中的訣竅熟練了些。只是這力道還是孟浪了。
等一切結束時,他替她擦去額頭的細汗,不放心的道,“這次是不是還疼?”他也不想讓她疼,可實在忍不住。
碧玉有些細喘身體還是很痛,不過比起昨晚好了許多,見他一臉的心疼,忙安慰道,“沒事,聽說剛開始是這樣的。”
劉仁杰聽了稍微有些放心,這方面他是一張白紙,什么都不懂。婚前牛大叔局促不安的給了他一本春宮圖,他才知道這男女之事。他細細研究了許久,生怕在新婚之夜露拙。
拉過被子,將她蓋的嚴密不露出一絲縫隙,他這才放心的沉入夢鄉。
回門之天,呂登一早就坐馬車來接。給杜氏請過安,見碧玉臉色紅潤,眼睛明亮。心中大為欣喜。說話之間對杜氏添了幾分敬意,杜氏倒很謙虛很客氣,讓碧玉在娘家多待會不用急著回來。
接了碧玉夫妻回家,在路上呂登對著碧玉上看下看,頻頻點頭。這丫頭看樣子過的很好,白替她操心了。
“哥哥,你干嗎?”碧玉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她身上哪里出錯了?
“妹妹過的好嗎?”即便心中有了答案,他還是想親耳聽到。
“我過的很好。”原來是哥哥擔心她,碧玉不由笑道,“婆婆對我很疼愛,相公對我也很好。”
呂登滿意的點點頭道,“妹夫,這丫頭從小被我們寵壞了,以后你多擔待些。“
“她很好。”在外面,他又恢復了淡淡的表情,只是嘴角多了份笑意。
呂登終于放下心中大石,妹夫連這都護著,舍不得讓他說句碧玉不好的話,他有這份心人又聰明應該會將妹妹照顧的好好的。
“那就好,我去京城就放心了。”
碧玉眼睛一黯,“哥哥,你什么時候走?”
“過兩天就走。”呂登見狀有些難舍,只是這時諸事都了,他也該忙自己的事。“為了你們的婚事,我已經耽擱了行程。”
“哥哥。”碧玉拉著他的手,滿臉不舍。一走三年,這也太長了。
“大哥,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嗎?”劉仁杰對這個大舅子兼同窗還是很關心的。
“都差不多了。”呂登猶豫了下,“妹夫,以后還要麻煩你能照應些我家里人。”
劉仁杰一向冷情,恐怕比他都還冷情些。他雖然托了吳家人,可還是不能放心,這次胡雪兒也跟著一起去,家里只剩下兩老還有一個幼弟,實在讓人放心不下。碧玉已經出門子,走動也不便利,諸事要受婆家牽制。托給劉仁杰是最好的選擇,只是他能上心嗎?
“這是自然,娘子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劉仁杰一口答應,“大哥盡管放心,家里一切有我。”對于呂家父母,他是滿心的感激。
自從將碧玉許配給劉家,呂登第一次覺得劉仁杰很順眼,這小子面冷心也冷,這世間能讓他在意的除了功名和他娘外,鮮少有讓他上心的。這次大包大攬想來都是念著碧玉,看來這門親事并沒有選錯。劉仁杰縱然有諸多缺點,不過極守諾,有他這番話,他也能放心上京了。
“哥哥,你們去京城住在哪里?”碧玉卻很不放心,問道,“這三年時間可不短,東西多帶些,銀子也多準備些。”
“傻妹妹,不要為哥哥這么擔心。”呂登拍拍她的手臂,“我們都商量好了,到京城租個小院子住,至于其他京城里還有姐夫他們一家,自然會照應我們。”
見他們兄妹情深,劉仁杰心里有股醋意,偷偷伸手拉著碧玉的另一只手才覺得好受些。
呂登挑挑眉,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心中卻很歡喜。
他的臉一紅,連忙岔開話題,“大哥,凡事小心。”
“多謝。”呂登鄭重謝道,“我把妹妹和家里人都托付給你,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放心。”劉仁杰擲地有聲,神情極為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