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漸清得到解脫，身子一軟跪倒在地。
    紀靈兮趕緊上前扶她，“你沒事吧？”
    “沒事。”洛漸清若無其事擺了擺手。
    紀靈兮看向畫姝，“你知道南風離什么秘密？”
    “坊間一直傳聞南風離的病藥石無醫，活不過十八歲。”
    “這個我知道。”
    “你知道這個，那你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嗎？為何會得這個病嗎？需要才能醫治嗎？”
    “你知道？”
    “他時常從白許那里拿藥，其實只是抑制住了病癥，并不能完全痊愈。”
    “嗯，然后呢？”
    “他的病很奇怪，每月十五都會發作，而且他發病的那日，什么藥都壓抑不住，他只能靠意志力抗過那日。”
    “若是抗不過呢？”
    “那他就沒命了。”
    “這些你是聽誰說的？”
    “白許與他走地近，而且很多他需要的藥，都是白許替他找的。”
    “看來你沒騙我，你確實認識白許。”
    “我沒騙你，我當然不會騙你，紀靈兮，南風離真的等了你一輩子。”
    “一輩子？”這句話好熟悉，她好像在那里聽過。
    對了，在夢里。
    夢里的白衣少年對她說過。
    “畫姝，你果然在這里。”
    明明已經離開的黑白無常，不知為何又折返了回來。
    黑無常謝必安更上直接拿著鐐銬鐵鏈上前就要鎖畫姝。
    “等一下。”紀靈兮突然沖上前，擋在畫姝的身前。
    謝必安心中大驚，只是手中的鐵鏈已經來不起收回。
    紀靈兮驚恐瞪大雙眼，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一點點脫離身體，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抹藍光從遠處擊向謝必安手上的鐵鏈。
    這抹藍光力量之大，謝必安一松手，鐵鏈便從他手中脫離，掉落在地。
    流七蹙眉，驚訝這力量來自何人之手，竟能與他們抗衡。
    他心中的疑惑很快得解。
    在鐵鏈脫離謝必安的手后，方夜就出現了，就站在紀靈兮的身邊。
    “紀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紀靈兮感激看了方夜一眼，末了覺得好像有什么不對，“你……怎么知道？”
    “紀姑娘沒事就好，但要我為何知道，紀姑娘還是去問王爺吧。”
    “你是什么東西？膽敢妨礙我們做事？”流七飄到謝必安身前，用低啞的聲音責問方夜。
    方夜也算是有禮，不急不慢俯身作輯，“在下方夜，并無意耽誤兩位大人做事的意思，只是奉命來保護要保護的人。”
    “我們無意傷害這位姑娘，只是想帶走我們要帶走的人。”一直不冷著臉，不拘言笑的謝必安，竟也向方夜解釋。
    方夜點點頭，微微側身向紀姑娘作輯后問道：“紀姑娘為何要保護這陰靈？”
    “她是我朋友，而且我還有事要問她。”
    “可她在人間游歷太久，嚴重違反了人間的規定。”
    方夜一本正經跟她說道理的樣子，真讓紀靈兮開不了口罵他。
    所以她只好將注意力轉移到黑白無常身上，“她又沒說不走，只是有心愿未了，要不……你們再讓她在人間待一天，你們明晚再來這白府大門接她。”
    “我們沒有這樣的先例。”流七用冷冷的語氣回絕了紀靈兮。
    紀靈兮緊咬雙唇，有幾分無奈，末了她嘆息一聲回頭，“畫姝，不是我不想幫你，是他們不答應讓你留下，要不你還是跟他們走吧，這樣應該還能少受懲罰。”
    “謝謝你靈兮，你能替我說話，我也很知足了。”
    畫姝不再反抗，慢慢飄到流七身邊，然后轉身對紀靈兮揮了揮手，“再見了。”
    紀靈兮正想揮手再見，下一秒卻被畫姝的舉動驚呆了。
    她將身子扎進了流七手中的攝魂棒中。
    流七也沒預料她會這樣做，也是突然愣住了。
    這攝魂棒一般都是對付那些不聽話的惡鬼，打一棒矮七寸，這樣再惡的惡鬼也好對付。
    只是若那些怨氣極少的陰靈撞上攝魂棒，大概會魂飛魄散吧。
    碰過攝魂棒，畫姝本就虛無的身子變地更透明。
    “她怎么了？”紀靈兮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魂飛魄散。”方夜毫無感情回了四個字。
    紀靈兮搖了搖頭，腦袋“嗡嗡”作響，視線變地模糊。
    她現在沒有心跳，但她好像能聽見身體的血液在極快速的流動。
    她也不知那來的勇氣，突然朝畫姝大喊一聲，“白許成親了，他早就不記得你了，你根本不必待在這個人間等他，他不值得你為他這樣付出！”
    “原來是這樣。”畫姝黯淡的眼神變地更黯淡，“但我覺得這一世是值得的，只是下輩子……我好像沒有下輩子了。”
    畫姝嫣然一笑，最終煙消云散，不復存在。
    在這縷飄散在風中的輕煙，落下一滴好像是淚水的東西。
    這滴淚是唯一能證明畫姝在這個世間存在過的東西。
    紀靈兮覺得眼角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流下，她抬手一抹，竟是眼淚。
    她都沒有心，這淚水也流地干巴巴，流地她的眼睛生痛。
    “撲通”一聲，紀靈兮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她不明白，只是突然想不明白。
    不明白她那么努力想抓住的性命，為何別人會看地這樣輕？
    難道真的只是不想跟黑白無常回去嗎？還是真的舍不得白許？
    這又是何苦呢？
    畫姝沒了，黑白無常自然也離開了，沒有再為難方夜與洛漸清。
    “洛姑娘，你感覺可好？”事情處理完，方夜走到洛漸清身邊將她扶起，“我不適合與紀姑娘與過分的身體接觸，還勞煩你將她扶回去。”
    “你知道我是洛漸清。”其實自方夜出現的那一刻，洛漸清的視線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他現在終于注意到她，她也終于能問出心里一直以來的疑惑。
    “知道。”
    “你替我擋刀的時候，也知道？”
    方夜搖搖頭，擋刀之后才知道。
    “哦。”洛漸清有些失落點了點頭，然后推開他的手走到紀靈兮身前，蹲下身子將她扶起，“你會一直護送我們回府吧，我現在只是普通人，沒辦法保護她。”
    “王爺交待過，我定會將你們安全護送回府。”
    “若你家王爺沒有交待呢？那你可會繼續保護？”洛漸清用半玩笑的語氣問方夜道。
    方夜那里被問過這樣的問題，一臉漠然傻站了許久也沒給出洛漸清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