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還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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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無眠,第二天清晨與往常差不多時(shí)辰起身,等洗漱妥當(dāng),劉宜光那邊還沒有動(dòng)靜。溫玉想了想,差紫菱過去問問情況。很快,紫菱便帶著錦書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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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姐。”錦書憂心忡忡地說道。“世子昨天從宋家回來,便是悶悶不樂。早上我看時(shí)辰差不多了,問世子要不要起身,他理也不理我。剛才紫菱來找我,我又去喚他,說小姐在等他一塊兒去學(xué)里,還被他兇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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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紫菱想到昨晚她沏茶時(shí),那兩人之間的氣氛就有些不對(duì)了了,便試探著問道:“小姐……與世子,是不是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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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算吵架……卻也跟吵架差不多了。”溫玉嘆嘆氣,說道。“算了,讓世子一個(gè)人靜靜吧。若是能想通,自然是最好,想不通的話……也就這樣了。”溫玉說完,便顧自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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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紫菱與錦書不安地互望了一眼,遲疑地問道:“那小姐今天還去學(xué)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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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去吧。”溫玉起身往外走,出門的時(shí)候,想了想,回身對(duì)錦書說道。“世子心情不好,你在他跟前小心伺侯著,不要逆他的意思,也不用為我說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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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姐……”錦書擔(dān)憂地問道。“小姐不去勸勸世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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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了。世子若是提起我,便讓人來京學(xué)找我。若是沒有……那晚上也就早早地關(guān)上門吧,不用等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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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錦書呆了呆,當(dāng)醒悟過來溫玉的意思是倘若劉宜光不肯諒解她便不回瑞王府了。急急忙抬頭間,溫玉已經(jīng)帶著紫菱下了臺(tái)階,往院門出去了。“小姐……”錦書下意識(shí)地啟步跟下臺(tái)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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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尺素從劉宜光房中開門出來,冷冷地說道:“還站在那做什么,世子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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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錦書知道方才溫玉說的話,尺素肯定都聽了去。現(xiàn)下溫玉與劉宜光出了問題,鬧了不開心,尺素面上不說,心里肯定高興著呢當(dāng)即不由哼了一聲,扭身去準(zhǔn)備洗漱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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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到了學(xué)里,卻發(fā)現(xiàn),今日宋嘉言竟然來了。自開學(xué)至今,他來學(xué)里的次數(shù)寥寥可數(shù)。他看到溫玉是獨(dú)自過來的時(shí)候,便想問劉宜光是不是生病了。但由于溫玉來得晚了,剛坐下,先生便進(jìn)來了,他也只得忍下。待到課罷先生走后,方才過來詢問劉宜光的情況。溫玉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問道:“大公子,昨天宜光去你家,是否見到令堂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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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嘉言呆了一呆,立時(shí)就明白了溫玉的意思。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去找宜光。”溫玉張了張口想要阻止,怕宋嘉言這個(gè)時(shí)候去找劉宜光,反而會(huì)讓他更加地誤會(huì)她。但想想,這件事情,卻也正是沒有人比宋嘉言更適合去勸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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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嘉言趁著午休時(shí)間去了瑞王府,直到下學(xué)都沒有回來。社團(tuán)活動(dòng)時(shí)間結(jié)束后,溫玉還特意找了些事情做,一直待到夜色深了,才起身回了溫家。紫菱一路上都在耳邊念叨:“小姐別賭氣呀去找世子好好解釋解釋小姐又沒做過什么對(duì)不住世子的事,沒有什么誤會(huì)是解釋不清的世子之所以生氣,也還是在意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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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聽著,都只是輕嘆氣,并無言語。等到了家,紫菱嘴快,很快溫如韜和張媽媽也都知道他們二人鬧矛盾的事情了。溫如韜只是來寬慰了幾句,說道年輕夫妻斗嘴吵架,都是常有的事。床頭吵架床尾和,等過兩天,氣頭過去了,過去說幾句好聽的話,這事也就這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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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張媽媽與紫菱的觀點(diǎn)差不多,都是讓溫玉過去解釋解釋。說劉宜光是皇孫公子,自小到大都是皇帝寵著皇后慣著,下人更是誰也說不得他一句不是,肯定會(huì)有些任性,凡事多讓著點(diǎn)。溫玉聽后暗暗嘆氣,她倒寧愿劉宜光只是任性,她也愿意讓著他,可問題是他的想法太純粹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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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劉宜光出身皇族,貼近權(quán)力中心,卻又與權(quán)力爭(zhēng)斗絕緣,這般得天獨(dú)厚的條件,足以讓他生活優(yōu)沃、無憂無慮。他又因?yàn)樽约旱牟∏椋恢闭J(rèn)為自己時(shí)日無多,從來不多去接觸什么,也沒怎么與外界的人來往過,對(duì)于是與非分辨得過于清楚了,對(duì)于中間的隱晦地帶卻缺少某一種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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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家人們的話,溫玉聽著都一一點(diǎn)了頭,卻是沒再主動(dòng)前往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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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隔了一天,宋嘉言終于回來上學(xué)了。午休時(shí)分,邀了溫玉單獨(dú)到花園里,說道:“宜光是在回去的路上,被我娘親派人請(qǐng)回的,所以,我并不知道娘親她到底跟宜光說了什么。前天、還有昨天,我都過去找宜光了,能說的,差不多都說過了。只是他自己鉆到牛角尖里去了,一心認(rèn)為是你害了我,我越說,他越覺得對(duì)不住我……所以,我就罷手了。給他時(shí)間,讓他自己走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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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沉默半刻,說道:“宋大公子不覺得是我害了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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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嘉言哂然笑笑:“你我之間的往來,宜光不清楚,難道我自己還不清楚么?退一萬步說,就算溫小姐真存了那心,那也是我自己愿意,萬事怪不得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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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公子真是宅心仁厚。”溫玉淡然笑笑。“只是,宋公子與世子都心地善良,好為人著想。于自己的立場(chǎng),宋公子是不會(huì)見怪于我,若是宋公子今日立于世子之地,怕也是難以原諒欺騙傷害自己朋友的人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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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嘉言回眸看著溫玉,輕嘆道:“若是我,必不會(huì)怪責(zé)溫小姐。即便是瑞堇,雖然有時(shí)候我很生氣,卻也沒有真正怪責(zé)她。夫妻不比朋友,可以合則來,不合則散。既然互相吸引,決定在一起,那便定下心來,好好相處。人無完人,每個(gè)人總有些難以啟齒的缺點(diǎn)或過錯(cuò)。朋友之間可以規(guī)勸、可以疏遠(yuǎn),而夫妻之間卻更需要相互包容和共同面對(duì)。倘若真心相愛,必定會(huì)參透這一點(diǎn)。所以,溫小姐也無須過于擔(dān)心。宜光如今也只是一時(shí)轉(zhuǎn)寰不過來,對(duì)溫小姐的怨責(zé)掩蓋了對(duì)溫小姐的喜歡。等過些日子,這份怨責(zé)淡去,愛意復(fù)蘇,無須我們多說什么,他也自會(huì)尋找百般理由來原諒溫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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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承蒙宋公子吉言。”聽宋嘉言說出的這番話,溫玉還是感慨非常的。不愧是談過戀愛的人,對(duì)于感情的問題看得通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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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人并肩而行,沿著花徑緩步前行。正是桃花盛開的時(shí)節(jié),一陣風(fēng)來,花枝輕輕搖顫,落下幾片淡粉的花瓣。隨著風(fēng),輕輕的飄舞,溫柔無聲地落入經(jīng)行之人的發(fā)間。黑發(fā)紅花,美麗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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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小姐……”沉默許久的宋嘉言終于再一次開口,說道。“那鐲子……還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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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停下腳步,微微側(cè)過身去,從夾衣里取出一只碧盈盈的翡翠鐲子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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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嘉言有些發(fā)怔,遲疑地接過鐲子。鐲子上的暖意透過指尖,陣陣傳遞過來,心潮頓時(shí)有些翻滾:“你……隨身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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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怕他誤會(huì),連忙解釋說道:“以前都是收在家里的,這兩天才帶在身上。想著若是宜光想通了,便將這鐲子交給他,由他來處理。既然宋公子先提了,便直接交給宋公子了。這樣,也少了些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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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嘉言點(diǎn)點(diǎn)頭,將鐲子收好,說道:“家母那邊……我已經(jīng)報(bào)了武科的科考,若能取得名次,在朝中謀了要職,母親的怨氣,也自能消除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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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預(yù)祝宋公子能夠金榜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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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多謝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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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連數(shù)日,溫玉都是獨(dú)自一人來上學(xué),任憑溫玉以“世子生病了”、“世子進(jìn)宮了”作為推托,蘇葉等人還是嗅出不對(duì)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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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玉,你和世子是不是鬧矛盾了?”蘇葉將郭連熙打發(fā)了開去,幾個(gè)小姐妹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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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們兩個(gè)都是不容易跟人起爭(zhēng)執(zhí)的脾氣,怎么湊一塊,就容易鬧矛盾了?”丁淺如表示理解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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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不是那個(gè)阿靜?”蘇葉說道。“可她這些天不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呆在白家,都沒出過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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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怎么連這個(gè)都知道?”溫玉吃驚地看著蘇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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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葉“嘿嘿”笑了兩聲:“那當(dāng)然了我的眼線多著呢最近我小施手段,你們郭姐夫也不得不支持我的八卦事業(y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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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丁淺如“嘖嘖”地說道:“葉子真是御夫有道若是你能做到將來抱著侄子侄女一起來上學(xué),我就給你寫個(gè)大大的‘服’字,掛你家大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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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葉搖晃著一根指頭,得意洋洋地哼聲說道:“不無可能啊到時(shí)候別抵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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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是在說小玉和世子的事情嗎?”潘凝云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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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對(duì)”蘇葉回過神來,說道。“小玉,是不是又出現(xiàn)了什么不長(zhǎng)眼的人,我?guī)湍闳ヌ剿牡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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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連忙解釋說道:“不是……是世子有些誤會(huì)我和宋大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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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大公子……啊咧,難道不是宋二公子?”蘇葉嘴快。她從來沒覺得溫玉與宋嘉言有什么呀,倒是宋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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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丁淺如給了蘇葉一肘子:“瞎說什么呢”繼而回頭安慰溫玉說道:“小玉,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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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溫玉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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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到了公休日,瑞王府那邊還是沒有動(dòng)靜。溫玉終還是忍不住派了紫菱去找錦書打探消息,自己在家中忐忑不安地等著回報(bào)。不想,紫菱剛走沒多久,溫家就來了一個(gè)稀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