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成的腦子反應很快,他隨即反問褚蓓林:“這么說剛才你不是公事公辦了?”
“你……”褚蓓林語塞了,宋天成說的沒錯,他剛才的確是有私心。
宋天成跟彭廣建在一起呆久了,對公安工作還是有點數(shù)的,他說道:“根據(jù)《治安管理處罰法》的規(guī)定,像鄒鳳國的行為已經(jīng)觸犯了法律,是可以拘留或者罰款的,我要求他向當事人道歉不為過吧?”
褚蓓林氣勢一軟,說道:“宋天成同學,你是來學習的,不是來斗氣的,何必跟一個花花公子一般見識呢?是不是?再說,他老子那里總歸面子不好看啊。”
宋天成笑道:“鄒副總理是總副總理,鄒公子是鄒公子,如果不讓鄒公子道歉,做出書面的保證,你敢打包票他以后不會再來騷擾黃墨馨?”
褚蓓林還真不敢打這個包票,他說道:“好吧,我再跟鄒公子談談,把你的意思轉(zhuǎn)達給他。”
鄒鳳國聽說宋天成還不依不饒,當時就急眼了,“媽的,他也不打聽打聽,我在這四九城里向誰道過謙,沒門!這事就這么著了,我看他能咋得?”
鄒鳳國說完,開門走沖了出去,他打算一走了之。
宋天成和楊天一、黃墨馨都等在門外,宋天成看到鄒鳳國奪門而出,知道他要跑,于是伸手抓住了他,“站住道歉!否則不能走!”
鄒鳳國早就看宋天成不順眼了,一是壞了他的好事,二是明知他是副總理的兒子還這么不依不饒,還真是活膩歪了。鄒鳳國抬腿就是一腳,踢向宋天成的襠部。這一腳用的力量很大,足以讓宋天成從此后斷子絕孫。
宋天成暗叫一聲不好,一只手抓著鄒鳳國沒放開,另一只手撈住他的腳,用力向上一掀。鄒鳳國身體失去了平衡,啪的聲狠狠的摔在了地磚上。摔的那個瓷實啊,疼的鄒鳳國媽呀一聲,起了幾次,都沒爬起來。
追出門來的褚蓓林沒想到宋天成和鄒鳳國又交手了,他擔心鄒鳳國被打壞,急忙上前拉住了宋天成,厲聲喝道:“住手!你還是像個領導干部的樣子么?”
宋天成見鄒鳳國幾次都沒爬起來,心里也擔心把他摔壞了,再說了在黨校校園里跟人動手打架,總歸影響不好。宋天成當即不做聲了。
褚蓓林和楊天一急忙走到鄒鳳國身邊,俯下身子問道:“鄒公子,你沒事吧?”
“哎吆!我的膝蓋疼死了,怕是在地上碰碎了。”鄒鳳國倒不是裝的,是真疼。這地磚都是大理石的,他的肉骨頭說什么也沒大理石硬。
褚蓓林看到鄒鳳國疼的額頭滿是汗水,急忙對兩個手下說道:“趕緊背鄒公子去醫(yī)務室。”
他又對宋天成說道:“都是你,本來很容易處理的一件事,被你自己弄糟了,我讓你班主任來領人。”
宋天成不知道鄒鳳國是裝的還是真的摔壞了,現(xiàn)在宋天成的心里也很懊悔,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放他走了呢。這可好,從建國以來也不一定有人在黨校里打過架,他宋天成興許破了這個記錄。
短訓班的班主任藍亦軒接到保衛(wèi)處處長褚蓓林的電話后,嚇了一跳,趕緊開車來到了黨校。
這個時候鄒鳳國的檢查結(jié)果也出來了,左腿膝蓋骨(髕骨)有點骨裂,需要住院保守治療。
宋天成傻眼了,他沒想到后果會這么嚴重。
藍亦軒的年齡比宋天成大不幾歲,此時卻像頭發(fā)了怒的雄獅,“宋天成,虧你還當了這么多年的領導,在黨校里打架斗毆,性質(zhì)有多嚴重,你應該清楚。還有你楊天一,你們兩個回宿舍些檢查,等著挨處分吧!”
黃墨馨此時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她走上前說道:“這位老師,你總不能不問青紅皂白吧?他們兩個是見義勇為好不好。”
藍亦軒奇怪的看著黃墨馨,問道:“你是什么人?”
黃墨馨心里已經(jīng)打好了主意,明天就卷鋪蓋回家,這京城不是老百姓孩子能呆的地方。
“我是當事人,也是剛才宋大哥抓出鄒鳳國的證人。”黃墨馨說道。
藍亦軒扭頭問褚蓓林道:“到底什么情況?”
褚蓓林說道:“藍老師,你先把人領回去再說吧,病房里還躺著一位呢。咳咳!他,那人是鄒副總理的兒子。”
“什么?”藍亦軒一聽這事還真鬧大了,總理的兒子受了傷,而且是被他班上的學員打傷的,這事有必要向領導匯報,不然他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宋天成,你跟楊天一先回宿舍,把事情經(jīng)過詳細的寫出來,等候處理。”藍亦軒說道。
看到宋天成和楊天一走遠了,藍亦軒對褚蓓林說道:“不管什么原因,還是先去看看鄒公子吧。”
褚蓓林點了下頭,對仍然站在一邊的黃墨馨說道:“妹子,你先不能離開黨校,這事說不定還需要找你調(diào)查。”
黃墨馨說道:“好吧,我倒要看看黨校是如何處理的,是好人遭罪呢還是壞人得意。”說完,她也氣鼓鼓的回超市了。
在去診所的路上,褚蓓林向藍亦軒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藍亦軒聽完后說道:“這么看來,還真不怨宋天成了。”
褚蓓林說道:“現(xiàn)在麻煩的是鄒鳳國受傷了,我擔心鄒副總理家里會有意見的。”
藍亦軒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走進診所,藍亦軒問過醫(yī)生后,知道鄒鳳國的傷勢并無大礙,只是有點輕微骨裂,其實完全可以回家休養(yǎng),藍亦軒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他走進病房,跟鄒鳳國見了面。
此時鄒鳳國像只可憐的綿羊,躺在病床上嘴里直哼哼。剛才他已經(jīng)給母親打了電話,說自己的腿斷了。鄒志強的妻子張桂枝聽說兒子受了傷,正向黨校趕來。
藍亦軒見鄒鳳國不說話,也覺得沒趣,安慰了他幾句后,只好回辦公室給領導打電話匯報。
中央黨校培訓部的部長韓明師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沉思一會說道:“小藍,不管什么原因,動手打架是不對的,我看讓宋天成卷鋪蓋走人算了。”
藍亦軒猶豫了下,說道:“韓部長,這,恐怕不好吧,畢竟事出有因,再說宋天成就是一個短訓班的學員,是為了新省干部交流參加培訓的,讓他回去,組織部那邊也不好交代啊?”
韓明師頗感頭疼,他說道:“干脆,明天我向校領導反映下,讓領導們出面協(xié)調(diào)此事吧。”
韓明師剛把電話放下,鈴聲又響了起來,他一把抓起電話聽筒,“你好,哪位?”
“韓明師!我兒子的腿斷了,我看你怎么處理那個宋天成,處理不好,我跟你沒完!”電話聽筒里傳來一個女人咆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