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問什么?”華麒將自己的領帶一把扯開,松垮地掛在脖子上,架著腿,“問吧。”</br> “華總,不用這樣。”蘇漾沖著他笑笑,“我們和你的目標是一樣的。”</br> “一樣?”華麒嗤笑,“我怎么沒看出來?”鮮少被人算計的華麒現在火大的很,滿心以為面前是個小白兔還想發發善心幫一幫他,沒想到看走了眼,被套出話不說,重點是他竟然被愚弄了?!</br> 挫敗感混雜著焦躁憤懣積攢在一處,而且沒辦法發泄,憋得華麒眼睛都紅了。</br> “我們都想找出殺害古馨的兇手不是嗎?”</br> 華麒習慣性地張口反駁,但又生生地咔在喉頭,半晌啞聲道:“還需要找嗎?”</br> “你覺得誰殺了古馨?”</br> 華麒用手向上擼了一把頭發,做好的發型被他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我可以喝杯伏特加嗎?”</br> 柯顧挑眉,按亮了一旁的控制板,待面板接通道:“Oneshotvodka。”</br> “多謝。”華麒吸了口煙,看看手中沒有煙霧的電子煙更加煩躁了,直到侍者將酒送進來。華麒將子彈杯中的伏特加一飲而盡,心情才逐漸平復下來,“你問我誰殺了古馨?坦白說,我不知道。”</br> “我不知道誰動的手,但我知道誰害的他。”華麒一手搭著沙發,身子前傾逼近茶幾,另一只手一拍桌子,“你們抓人嗎?”</br> “誰?”</br> 華麒薄唇微動,吐出兩個字:“鄭良。”</br> 柯顧和蘇漾對視一眼,他們不奇怪華麒將矛頭指向鄭良,之前他們沒有亮明身份之前,華麒已經表現出了他對鄭良的厭惡,而且言辭中透露了,他知道鄭良在強迫手下藝人被潛規則。但是他們奇怪的是,華麒言辭中對鄭良的忌憚。</br> 不應該,至少以柯顧對華麒背景的了解,他不應該打怵一個娛樂圈的經紀人。</br> “說實話。”蘇漾打了一個太極,“我們現在沒有收集到充足的證據,華總能提供給我們證據嗎?”</br> “嘖。”</br> 華麒看了柯顧和蘇漾半晌,最后目光定格在柯顧身上:“你是科芮的少東家。”</br> “如果你要是這么堅持認為也行。”</br> “行,我姑且相信你有這個魄力和能力。”華麒將自己的手機往桌上一放,動手一推,“我和古馨的聊天記錄都在里面,你們自己看吧。”</br> 蘇漾拿起手機,屏幕上面顯示了需要解鎖的圖形鎖。</br> 華麒剛想說話,就見蘇漾手指向下一滑,隨后右上左,“叮”的一下,密碼鎖解開了。</br> “艸!”華麒突然探身捏住了手機。“你們到底打探了我多少信息?”</br> “什么?”蘇漾一怔。</br> “密、碼、鎖。”華麒當然緊張,他的密碼鎖基本都是一個。</br> “你沒有設置指紋鎖和人臉識別,為什么?”</br> “因為不安全。”華麒瞇著眼睛,“我更相信自己的大腦。”</br> “但是比起高科技,你更容易出賣你自己。”柯顧將華麒的手指掰開,讓蘇漾接著看,“今天早上古馨才案發,一個小時前我們才得到你的姓名,我們沒有那個能力這么快就摸清你的底。”</br> “那密碼?”華麒不相信這世界上怎么會有人這么厚臉皮,睜眼說瞎話。</br> 但沒想到柯顧說出一句扎心的話:“猜的。”</br> “猜、猜的?”華麒挑高了眉梢。</br> “華麒的麒,首字母q倒過來b,不難猜。”</br> “這還不難猜?”</br> “人設置的密碼往往跟他的性格有關系,而且圖形密碼更加好猜。”柯顧笑笑,“你是一個謹慎的人,但同時,你也是一個自我并且自負的人,所以你的密碼一定和你本人有直接的聯系。入口處有簽名板,你習慣性地在中文名字后跟上名字的拼音首字母,而且第二個字母是小寫,也就是——華麒Hq。”</br> “圖案鎖有一定的局限,局限是筆劃得一氣呵成且不能重復筆劃。這就排除了大H和小寫的h,而用小寫的q顯然不夠安全,再加上你雖然按部就班地走上繼承家業的路,但是無論是賽車還是流連夜店的行為都表示其實你有一定的叛逆心理,所以小師弟猜了b,也就是逆轉過來的q。更何況……”最后柯顧補了一句,“五次才鎖定,試試又不要錢。”</br> 華麒:“……”好氣,真的好氣,好生氣!</br> 這會兒的工夫,蘇漾已經看完了聊天記錄,適時候地將華麒從尷尬中解救出來:“古馨在和你的聊天中,說有人在給她寫匿名信件,一個瘋狂的求愛者,她把這件事跟鄭良說過,鄭良卻說這是一個機不可失的熱點。”</br> 華麒干笑了一下:“總結的真好。”</br> 上百條聊天記錄被蘇漾幾分鐘看完不說,還被蘇漾總結成了一句話,他現在有種自尊心嚴重受損的感覺。</br> “我有個問題。”</br> “我不同意你就不問了?”</br> 蘇漾懶得和這位大老板矯情,全當沒聽見他語氣中的譏誚:“你這部手機專門存了和古馨的聊天記錄?為什么?”</br> 華麒怔住了,皺了皺眉頭,隨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收了駕高的腿,理了理領口,坐直了身子,良久才緩緩道:“也許……真被她說中了。”</br> “誰?”</br> “古馨。”</br> 柯顧若有所思:“你叫的是她的本名,為什么?”</br>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華麒向后一靠,頭仰靠在沙發頂端,看著天花板的水晶吊燈,他知道每一顆水晶都是貨真價實的,可他卻莫名覺得一切就像是一場虛幻,“叫本名,難道不是對一個人的尊重嗎?她的父母給她取的名字是有寓意有祝福的,為什么非得被所謂朗朗上口的藝名取代?”</br> 更何況,人已經死了,要是所有人都把她的本名忘記,豈不是很可悲?</br> “你和她關系很好?”</br> “皮肉買賣,談不上好壞。”華麒嘆了一口氣,“我只是可憐她……”可憐一個在光怪陸離的娛樂圈掙扎求生的女孩。</br> “警官,這個手機交給你們了,也許這也是古馨希望的。”華麒扯了扯嘴角,“我一向是個好情人,她當初說我跟她聊天要單獨拿一個手機,上面不準存任何人的信息和電話。我當她是使小性子,但昨晚她突然給我發了個短信,讓我千萬別刪我們的聊天記錄,找對機會就把手機交出去,讓我別傷心。”</br> 蘇漾低頭點開了收信箱,確實,里面只有唯一一條信息,就是華麒說的那條,電話號碼也確實是華麒的。</br> “我是今天早上才看見這條短信的。”華麒悵然道,“也許我看到的時候她已經被殺害了,警官,你說她是不是料到了自己會有這一天?”</br> 這個問題誰也回答不了。</br> 讓華麒簽了筆錄,柯顧和蘇漾起身離開了房間。華麒讓他們順便把大燈關上,蘇漾后看見壁燈將將華麒和桌上的那朵玫瑰的影子投射在了地上。</br> 小王子和玫瑰。</br> 蘇漾無奈一笑,他不是單純的王子,她也不是王子唯一的玫瑰,但寂寞卻是相同的。</br> 關了門,蘇漾拿著華麒給他們的手機,覺得手里沉甸甸的,柯顧揉了揉他的頭發:“我們會破案的。”</br> 嗯。</br> 一定會的。</br> 就在這個時候,柯顧和蘇漾的手機同時響了,兩人同時接起。</br> 柯顧聽見了耳邊傳來了朗鴻的擔心——“少爺,你沒事吧?”</br> 柯顧一愣,他能有什么事?</br> 與此同時,蘇漾手機里傳來了李肖然焦急的聲音——“有人報警,尸體和古馨一樣,被分尸了。”</br> “在哪里?我們現在過去。”兇手趕在了他們的前頭。</br> 而李肖然接下來的話阻止了他們往酒店外走腳步——</br> “就在香舍爾大酒店,35層。”</br> ———</br> *Oneshotvodka:一子彈杯伏特加。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m..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后老網址會打不開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