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遠(yuǎn)在所有人翹首以盼中入了家門,先是沐浴一番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才去給宋慈請安。
“瘦了。”宋慈看他臉上也跟著瘦了一圈,不禁道:“你這幾日在宮中必定熬得心神俱苦,剛回府來,也不必馬上來我這,讓你媳婦給你上點補品補一補身子才是理兒。”
宋致遠(yuǎn)笑道:“離家?guī)兹眨瑢m里守得嚴(yán),也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也是怕母親您擔(dān)心,總要給您請個好,兒子才能安心。”
“你有心了。皇上這次病勢來得猛,我始終相信你能扛過去,如今看來,我沒料錯。”宋慈眼神溫軟,問:“如今你能回府,是不是代表皇上好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好是不可能立即好全的,他也是快知天命的年紀(jì),也得仔細(xì)將養(yǎng)著,但性命卻是無虞,這時疫也有根治的藥方了,也是巧,今日不悔差人傳來了八百里加急。”宋致遠(yuǎn)把快信給說了一遍。
宋慈聽了,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道:“不悔大師這信兒可謂是來得及時,盡解燃眉之急了。從側(cè)面說,皇上這真龍?zhí)熳幼杂猩咸毂佑樱楦}R天。”
那可是染的時疫呢,一個造不好就是丟命的份兒,偏偏他挺過來了,還等到了根治的藥方,可以說很大命了。
“正是這個理,那個方子,兒子抄了一份回來,回頭會讓慈心堂熬藥贈百姓。府中更不可少,這方子據(jù)說有病治病,無病強身,到時候娘也得喝上一碗,預(yù)防一二。”
宋慈點點頭:“你定下就好。”頓了頓又道:“按理說,你在宮里熬了幾日,剛回來,我是該讓你去睡個好覺,但近幾日,宮中消息封閉,想來咱們家打聽消息的也不知凡幾。你倒是老實說,這一波,皇上兇險不?”
宋致遠(yuǎn)苦笑:“高熱昏迷,自然是兇險萬分的。”谷鏾
他壓低了聲音,簡短的說了宮中隱秘及其中險況,至今仍覺得心有余悸。
萬一楚帝當(dāng)真醒不來,這天如今怕是已經(jīng)亂嘍。
宋慈也是冷汗津津,嘆道:“其實這急癥犯起來,就是看天意。你心里犯怵,不過是覺得皇上犯急癥,偏生儲君未立,怕著這天下亂罷了。”
宋致遠(yuǎn)的聲音越發(fā)低了:“是這個理,皇上自己也察覺到了,兒子看著,在萬壽節(jié),儲君的旨意便會立下。”
宋慈訝然:“離萬壽節(jié)也不過一個來月的時間,你看著,屬意誰?”
“若無此事,皇上估計還會拖一拖,現(xiàn)在是被這一場急癥打怕了,他不敢拖了。可他這年歲,雖說近天命的年紀(jì),可也正值壯年,龍體也一直算康健,立太年長的皇子,他不喜。”宋致遠(yuǎn)側(cè)著身子,輕聲說:“兒子看,他心里一直屬意的是嫡皇子,如今皇后娘家,并不算極顯赫,人丁也單薄,即便將來為后族,也不會太受威脅。”
宋慈沉默半晌,道:“立儲是大事,自當(dāng)謹(jǐn)慎,皇上信你,才會對你透露一點心思,至于這點心思,你要不要透給他人,要有分寸。”
宋致遠(yuǎn)點點頭,已到了站隊的時候了,拉誰一塊站,卻是要仔細(xì)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