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br> 三位師兄快速上前,把卿酒酒抱在懷里。</br> 緊緊的捂住了她的嘴。</br> 彌漫天的臉色越來越黑,殺意越來越濃。</br> 天上陰云密布,籠罩在他們的頭頂,‘噼里啪啦’的閃著雷電。</br> “大長老,酒酒還小,她都是胡說的,你千萬別當真,這些都是我們做的,和她無關。”二師兄連忙道。</br> “是啊,是啊!”三師兄連忙點頭。</br> 四師兄雖然也害怕,但還是理智的回道。</br> “大長老息怒,我們自知罪無可恕,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宗門也有宗門的規矩,我們犯的錯,應當去思過崖面壁百年就好。”</br> “我先在這里領罪了!”</br> 四師兄重重的拜下去。</br> “面壁百年,哼!不愧是凌云峰的小諸葛,算盤打的極好!”</br> “做夢!”</br> “今天,我就先廢了你們三個人的修為,再把這小廢物逐出師門!”</br> 彌漫天說著,再次提劍。</br> 雙眸赤紅著,因為憤怒已經失去了理智。</br> 卿酒酒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局面。</br> 這個大長老,不講武德!</br> 居然不按規章制度辦事。</br> 她抓住二師兄的手,用力咬了一口。</br> 然后用力一鉆,從他們三個人的懷里,蹦了出來。</br> “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不管你要怎么對付我都行,但是不能這么對付三位師兄!”</br> 卿酒酒站在了三個人的面前。</br> 肉乎乎的小手緊緊的攥著拳頭,鹿眼定定的看著大長老。</br> 她周身的氣勢變得不一樣了。</br> 仙氣從她的體內迸發出來,越來越濃。</br> 和對面的彌漫天不相上下。</br> 甚至,隱隱約約竟要超過大長老的架勢。</br> 怎么會這樣?</br> 這卿酒酒不是不只是煉氣期么?</br> 是啊,煉氣期怎么可能會迸發出這種氣勢?</br> 全三位師兄也皆是驚愕在原地。</br> 彌漫天眼眸微動,也是一愣。</br> 這仙氣……怎么會這么濃?</br> 難道這卿酒酒的修為,需要靠外界‘刺激’才能增長?</br> 幾千年前,這九州的確出現過這么個修士。</br> 最后直接坐地飛升,成為九州最年輕的飛升到其他位面的修士。</br> 彌漫天轉動劍柄,冷哼一聲。</br> “很好,那我就成全你,你們都得死!”</br> 話音落,紫鳶劍起,“呀!”一聲鳥鳴。</br> 一只通體發紫的長隼鳶鳥朝著四人飛去!</br> 眾人驚愕。</br> 這是大長老彌漫天的必殺絕招——鳴鳶。</br> 紫鳶飛過,元嬰期以下者,必定神魂俱滅!</br> 四人頓時躲無可躲。</br> “小師妹!”</br> 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低呼一聲,朝著卿酒酒撲過去。</br> 想要以肉身護住她。</br> 但,來不及了!</br> 他們離得還有幾步遠。</br> 卿酒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身上的仙氣越來越濃。</br> 巴掌小臉上沒了往日的天真懵懂,噙著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鎮定。</br> 她沒有躲,而是定定的看著飛過來的長隼鳶鳥。</br> 大約離著還有十幾步的距離。</br> 卿酒酒驟然閉上了眼。</br> 識海里再次出現了那柄撐天立地的以意化形的巨劍。</br> 驀然。</br> 卿酒酒睜開了眼。</br> 肉手一抬,五根短指撐開,大呵一聲:“劍來!”</br> 剎那天地變色,云層翻轉,一柄巨大的通體透明,但卻隱約可見其形的劍,落在了她的手里。</br> 眾人睜大眼眸,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br> 難道……</br> “一劍,破山河——”</br> 卿酒酒大喊出來。</br> 通體透明的巨劍,迎面朝著長隼鳶鳥斬過去。</br> “啊~”</br> 長隼鳶鳥痛苦的叫了一聲。</br> 瞬間被斬開,散成粉末,消失。</br> 而那透明巨劍的劍意,卻只抵消了一半,剩下一半,依舊帶著摧枯拉朽之力,朝著彌漫天劈過去。</br> 眾人驚愕!!!</br> 凌云峰的小廢物,擋下了大長老致命一擊不算。</br> 竟還保留了一半的劍意……要反殺大長老?</br> 這一劍下去,大長老怕是不死,也要殘。</br> 彌漫天睜大著眼,也驚愕在原地。</br> 雖然剛才那一劍,他只用了三分功力,十分劍意。</br> 但也不可能被卿酒酒擋下來之余,還留有這么大的劍意啊?</br> 這、卿酒酒……其實是天才么?</br> 他心激動地顫抖著。</br> 忘了剛才的憤怒。</br> 也忘了躲避!</br> 眼看見就要把彌漫天劈成兩半,所有人都嚇得一動不動。</br> 卿酒酒握著劍的手,卻忽然停住。</br> 透明的劍,懸浮在彌漫天的頭頂之上,發冠瞬間被震碎,墨發披散下來,飛舞著。</br> 卿酒酒的劍散去,她收回了手。</br> 小臉上噙著執拗和不容置喙,“大長老,我說了,事情是我做的,你可以趕我出師門,但是不能傷害我師兄他們。”</br> “小酒酒……”</br> “小師妹……”</br> “酒兒……”</br> 三位師兄喉頭哽咽著,眼眸泛紅。</br> 他們好沒用,竟保護不了小師妹,還要反過來讓她保護。</br> 不過,現在好了,小師妹不是廢物,她能接下大長老的致命一擊。</br> 就算被趕出師門也可以自保,他們以后再去找她就好。</br> “大長老,這次的事情雖然不是我們做的,但卻是我們三個人的主意,所以我們也甘愿領罰。還請大長老責罰小師妹,責罰的輕一點。”</br> 二師兄拱手求情道。</br> 彌漫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br> 誰也猜不透,此時他的心底在想些什么。</br> 站在一邊的葉幽情,心中得意。</br> 這可是個除掉卿酒酒的好時候。</br> 她唇角勾勒著,悄悄走到彌漫天的身后,壓低聲音道。</br> “師尊,你可千萬不能放過卿酒酒,她之前劈了紫霞峰,偷喝酒也就算了,這次居然為了報復您,還脫了你的胡子。”</br> “你如果不好好的懲罰她,下次她怕是就要來我們紫霞峰殺人了!”</br> 彌漫天側眸冷冷的看她一眼,眼神殺人。</br> 葉幽情嚇得縮了縮脖子,連忙后退一步。</br> “弟子失言。”</br> 彌漫天踱步朝著卿酒酒走了過去。</br> 一步、兩步……越來越近。</br> 三位師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br> 這大長老脾氣喜怒無常,可不能再忽然給小師妹一掌。</br> 他們做出了隨時保護卿酒酒的準備。</br> 卿酒酒皺了皺眉,忍不住開口問。</br> “大長老,你還在猶豫什么?把我趕出師門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