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透透和墨玄玄跳進池子里,扯了扯卿酒酒的胳膊,低呼道:“東珠,主人,東珠。”</br> 卿酒酒已經半醉狀態,但聽到這兩個字,還是抬起頭來,睜開了眼睛。</br> 果然就看見一枚東珠亮閃閃的。</br> 她一喜,撐著胳膊站起身來。</br> 太好了,有了這東珠,就能去弱水仙河找到天道大門,然后接師尊他們上來了。</br> 卿酒酒搖搖晃晃的朝著東珠走過去,彎下腰來,一把捏起東珠。</br> 東珠鑲嵌在池子底,有點緊。</br> 卿酒酒凝聚著仙氣,快速的朝著指尖灌輸著,然后稍稍用力,東珠直接被拔起。</br> 卿酒酒因為慣性往后退了兩步,朝后摔去。</br> 那金燦燦的錦鯉被這一番折騰,終于蘇醒,金光一閃,驟然變大。</br> “咚”的一聲,卿酒酒直接砸了下去,趴在了‘金色鯉魚’的身上。</br> 白玉素閉關沉睡,好不容易醒過來。</br> 被這么一壓,差點又壓的背過去。</br> “咳咳咳……”白玉素一陣低咳。</br> 白透透和墨玄玄站在原地,已經石化。</br> 不用猜,也該知道這金色錦鯉幻化的是誰了……</br> 他們看向自家主人,然后又對視一眼。</br> 怎么辦?主人像是醉了!</br> 要跑么?沒有主人的瞬息,他們能跑的掉么?</br> 卿酒酒趴在白玉素的身上,還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br> “咦?摔倒也不痛,還軟軟的,好舒服啊。”</br> 卿酒酒和白玉素兩人,就像是一個‘十’橫著。</br> 卿酒酒舒服的在白玉素身上滾了滾,“duang”掉了下去,變成了一個‘t’。</br> 白玉素聽到這聲音,驟然惱怒,狠狠的盯著一旁的人,結果這么一看,直接石化。</br> “祁、祁梵梵?”</br> 她的雙眸一顫,先是驚愕,然后再是委屈,再到憤怒。</br> 該死的祁梵梵,陪她在瑤池境足足待了一百天,每日同她說話,變了許多新奇的法子陪她玩。</br> 因為她每隔段時間就需要閉關蛻鱗,重新凝結新的鱗,祁梵梵還幫她建造了這個密室。</br> (卿酒酒:祁梵梵你這個大冤種,這個密室居然是你建造的)</br> 她在褪鱗的時候,還怕他等她等太久,便不等著新結出的鱗長得老成,直接出了關。</br> 結果祁梵梵卻挖了一百來斤嫩藕就逃了?</br> 她當時氣急攻心,直接出了瑤池境去找。</br> 好不容易找到他,祁梵梵竟說,‘不過是一百來斤嫩藕,我陪你這么多天,幫你做了這么多事情,直接給我得了。’</br> 這次,白玉素氣的想一劍捅死祁梵梵,結果祁梵梵還大叫她小氣,又逃了。</br> 白玉素氣的氣血逆行,一口血噴出,若非親信及時來把她救了回去,送她去瑤池繼續閉關。</br> 她怕是一身修為都得廢掉。</br> 想到這里,白玉素的雙眸變得赤紅。</br> (后來卿酒酒聽說了白玉素和祁梵梵的過往,也直呼祁梵梵情商低)</br> 而卿酒酒卻還后知后覺,只覺得白玉素的身上實在是太舒服了,醉的迷迷瞪瞪的又翻滾著從‘t’,變成了‘十’,還很不要臉的在白玉素的懷里蹭了蹭。</br> 白透透、墨玄玄:……</br> !!!</br> 主人怕不是個老sp!</br> 白玉素的臉蹭的變得粉紅,心咯噔一下。</br> 難道……祁梵梵是良心發現,回來找她了?然后一直在這里守著她?</br> 白玉素的眼睫顫了顫,看著她熟悉的側臉,堅若磐石的心瞬間軟了下來。</br> 卿酒酒又在白玉素的懷里蹭了蹭。</br> “好香好香,比酒還香~”</br> 白透透、墨玄玄倒吸了一口涼氣,齊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br> 白玉素的臉由紅轉黑,由黑轉紫。</br> 她用力將卿酒酒的推了出去,站起身來,手中凝劍,凌厲的仙氣從劍尖迸發而出。</br> “花夕子、幽情師姐是誰!?”</br> “祁梵梵!我殺了你!”</br> 她舉著劍朝著卿酒酒刺了過去。</br> 白透透和墨玄玄對視一眼,齊齊準備出手去救卿酒酒。</br> 卿酒酒卻又是一個翻滾,滾到白玉素的腳下,然后一把抱住了她的腿。</br> “嗚嗚……我想你了……”</br> “哐當”</br> 白玉素的劍,掉落在地,眼淚順著她的眼眶,一滴滴掉落下來,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br> 她撇過臉,深吸了一口氣。</br>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花言巧語么?永遠不會了。”</br> “我真的想你了,比想誰都更想你,真的……我、我沒騙你……”</br> 卿酒酒繼續嘟囔著,帶著三分酒氣,七分真誠。</br> 白玉素的心開始動搖,她收斂了情緒。</br> “好,讓我相信你也可以,除非你說,你永遠也不會離開了。”</br> “好!我永遠也不離開了!大道也不修了!反正,在外面也沒什么值得留戀的人!”</br> 白玉素的心徹底軟了下來。</br> “好,那我先信你一次。”</br> “你先休息。”</br> 白玉素已經許久沒有蘇醒,這次蘇醒過來,總要出去看一眼,打理一下瑤池境的。</br> 卿酒酒眨巴眨巴嘴,沒有回話。</br> 白玉素縱身一躍,飛上了岸。</br> 白透透和墨玄玄齊齊往后退了一步。</br> 白玉素一記眼刀掃向他們。</br> “你們是誰?”</br> “我們是她的靈寵,她是我們的主人。”</br> 白透透抬起手,指向卿酒酒。</br> 白玉素掃了一眼墨玄玄,沒有說什么,掃了白透透恨恨道。</br> “一個男子,卻長得這般消瘦,還打扮的脂粉味十足,以后不準了。”</br> 白透透氣噎,差點脫口而出想罵人,墨玄玄暗暗扯了一把他的衣服。</br> 白透透這才忍了下來。</br> 白玉素身形一閃離開。</br> 墨玄玄實在是沒忍住,捧著肚子,哈哈大笑。</br> “哈哈哈……脂粉味十足……啊哈哈哈……”</br> 白透透抽了抽嘴角,氣哼哼的抬起拳頭,對著墨玄玄的胸口砸了過去。</br> “噗——”</br> 墨玄玄捂著心口。</br> 兩人鬧了一會兒,便收斂了,回頭看向躺在池子里的卿酒酒。</br> “現在怎么辦?”</br> “想個辦法,讓主人醒醒吧。”</br> “嗯。”</br> 兩人跳下了池子,變回了原型,然后對視一眼,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br> 兩人縱身一躍,對準了卿酒酒的肚子。</br> “主人醒醒!主人醒醒!醒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