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知卿揮退眾人,獨留下大宮女。
玉知卿低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大宮女,溫和道:“你可有取名?”
“回娘娘,奴婢名茯苓。”
玉知卿點點頭,若有所思:“茯苓?”這不是中藥名嗎?
“本宮給你換一個名,就叫……清序,可喜歡?”
清序俯身一拜,恭敬道:“多謝娘娘賜名,奴婢喜歡。”
“好,那你去準備一套今晚入宮宴的宮裝。”
“是,奴婢告退。”
今晚是她入宮為謹妃的入宮宴,自是不能輸了排面。
玉知卿在心中暗問主體,她的封號是哪個‘jǐn’字。
主體:“謹言慎行的‘謹’。”
玉知卿右手一砸,手腕的白玉鐲子應聲而斷。
謹言慎行的謹??
很好,借著封號警告。
———————
晚間。
玉知卿的入宮宴在蓮定宮舉辦,作為主人物的她自是來的最后,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壓軸出場。
蓮定宮,一座建造在蓮花中心湖之上的宮殿,整座宮殿都被湖水以及滿湖的蓮花所包圍;若去蓮定宮則需乘船,微風拂過蓮花,搖曳生姿,滿宮蓮香,沁人心脾,甚是清新。
正二品妃位,沈江潯和皇后自是不會前來,作為宮內唯一的正一品貴妃,同時也是玉知卿名義上的嫡長姐,玉知洲只能前來。
坐在正上首位的玉知洲左等右等終于是把玉知卿給等來了,玉知洲倒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面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
玉知卿緩緩走進殿中,望向上首的玉知洲行了一禮,明眸微動,朱唇輕啟,道:“臣妾來遲了,讓貴妃娘娘久等了,滿湖蓮花使臣妾不覺的駐足觀看許久,這才來遲了。”玉知卿嘴角上揚,眉眼含笑。
玉知洲才懶得管她說的是真是假,趕緊開口讓她到妃位上坐下,玉知卿福身一禮,輕移蓮步走到玉知洲左下首的妃位上坐下。
坐在玉知洲右下首的和玉知卿同是正二品妃位的寧妃眨著一雙桃花眼,純良的說道:“玉謹妃,本宮聽聞你和貴妃娘娘同是出自鎮國公府,是這樣嗎?”
玉知卿一時沒明白寧妃的意思,點點頭道:“正是。”
玉知洲和其他嬪御可是明白了寧妃話中的弦外之意,都未點破。
果不其然,寧妃在得到玉知卿的點頭后,手撐著臉頰一臉無辜,狀似無意的說道:“可貴妃娘娘的生母是南國夫人,本宮未曾聽聞南國夫人除了育有貴妃娘娘以外,還育有一位女兒呀。”寧妃眼帶深意的掃了眼玉知卿。
玉知卿面上的笑容不變,雙眼凝視著寧妃,風輕云淡的說道:“白寧妃,本宮沒記錯的話,你自幼父母雙亡,和哥哥相依為命。”
白寧妃嘴角上挑,從容不迫的回擊玉知卿,道:“本宮確是自幼父母雙亡,但本宮的母親直到死后也是,原、配,正妻。”白寧妃深邃的雙眼微微泛著波光。
玉知卿眉心微微一動,眼底泛起一層寒光,臉色卻絲毫不變。
玉知洲將白寧妃和玉知卿的交鋒盡收眼底,她岔開話題;讓宮女把兩道冰飲端上來,從高位妃到嬪御的桌上皆有。
兩道冰飲端上桌,妃嬪御們都暗暗的驚嘆,很好看,嘗上一口味道也很是不錯,冰涼爽口。
白寧妃性子直爽,本著不懂就問的初衷,眨巴著雙眼看向玉知洲,好奇的問道:“貴妃娘娘,這道冰飲是如何制作的呀?”白寧妃指著面前桌上的一道雕刻著花朵、小動物形狀的冰塊問道。
玉知洲面上帶著和煦的微笑,給白寧妃解答道:“這道冰飲叫做‘冰雪’,冬日時,在清水中加入牛乳、糖或者果汁,放在冰窖里凍著,來年長夏之時便可取出來,做成各式各樣的形狀。”
玉知卿自是知曉玉知洲說的話,在場所有人桌上的兩道冰飲皆是屬于宋朝,那道‘酥山’原是屬于唐朝宮廷的冰飲,是現代的沙冰,也是冰淇淋的雛形,水果鋪在冰沙上,淋上酥油、裝上鮮花。
這‘冰雪’則是冰棍雪糕,正如玉知洲解答的那般無二。
一場在蓮定宮舉辦的玉知卿的入宮宴落下帷幕。
宴會結束后,白寧妃跟著玉知洲回到了關雎宮。
白蕊安和白亭安是親兄妹,白亭安是沈江潯的親信,她自是要和白蕊安搞好關系了;不出意外,這步棋會很成功,日后必定會有大用處,她可得好好兒疼愛。
洗漱、沐浴后,二人同床而眠,白寧妃靠在玉知洲的脖頸處,輕輕的吹著氣,另一只手慢慢的輕撫上玉知洲的臉頰。
“貴妃姐姐,今晚臣妾幫你懟了玉謹妃,你要怎么獎勵我呢?”
白寧妃媚眼含春,如絲如醉。
玉知洲猛的翻身把白寧妃壓在身下,白寧妃雙眼一閃而過的詫異、慌亂,;玉知洲嗓音略微嘶啞,附在白寧妃耳邊,輕輕吐氣道:“蕊安,你是在……勾引本宮嗎?”玉知洲抬頭看著白蕊安媚眼如絲的桃花眼,吐氣如蘭:“本宮可得好好兒疼愛疼愛……人比花嬌的蕊安。”
玉知洲緩緩把手伸向白蕊安的身體,邪魅笑著,猛的輕輕一撓,白蕊安頓時大笑出聲;不停在寬大的床上躲避,玉知洲窮追不舍,笑道:“蕊安,我看你還敢不敢了。”幾個回合后;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白蕊安連連求饒:“好姐姐,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真的,我發誓,我的好姐姐。”白蕊安跪坐在玉知洲面前,拉著她的手撒嬌道。
玉知洲這才肯放過她,玩鬧過后身上出了些汗,這對有潔癖的玉知洲完全不能接受就這樣就寢;于是她叫秋桑和星疏打水沐浴,白蕊安也覺身上不舒服,二人便又去沐浴了一番。
躺在放滿薄荷葉與藿香的大浴桶里,聞著薄荷與藿香的清香,玉知洲和白蕊安雙雙舒服的伸展手臂,呻吟一聲而后又躺著。
白蕊安提議去御花園賞花,玉知洲欣然同意,二人從浴桶出來,擦干水分,穿戴好后二人提著明亮的燈籠便獨自前往御花園。
為著方便,二人挽了個簡單的發髻,只插了根白玉簪子,穿戴的也簡單素雅;二人決定分開觀賞,約定一個時辰后在荷池碰面。
玉知洲看著滿園的花卉爭相開放、百花齊放;微風拂著,搖曳生姿,甚是美麗。
忽的一陣風吹來,桂花雨瞬間降臨、香氣撲鼻,玉知洲高興的如同孩童一般,沐浴在桂花的海洋里;月季與沙漠玫瑰也甚是嬌嫩,茉莉花極香,花、葉藥用治目赤腫痛,并有止咳化痰之效;雞蛋花清香淡雅,珍珠梅、翠菊、合歡花。
一個時辰轉瞬即逝,玉知洲前往荷塘,見白蕊安已在那里,但還有兩人,以及幾個宮女太監。
玉知洲抬腳走去,那粉紫宮裝女子突然一巴掌打在了白蕊安臉上,接著兩個小太監伸手緊緊鉗制住白蕊安的雙手強迫她跪在地上,玉知洲頓時怒了,貴妃氣勢一下上來,疾步上前,怒喝道:“你們在干什么?都住手!”
聽到玉知洲的聲音,那幾人齊齊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玉知洲,見她穿著素雅,除了周身的氣勢很凌厲之外,面孔也不曾見過;便以為是哪宮嬪御見要好的姐妹挨打,強撐起氣勢才挺身而出來相助的。
是以,粉紫宮裝身旁的淡藍宮裝女子讓兩個小太監上前準備鉗制住玉知洲,給她點顏色看看。
玉知洲二話不說,直接扇了淡藍宮裝女子兩巴掌,那女子直接懵了,捂著臉頰愣愣的看著玉知洲,似是不敢置信竟有人敢打她;粉紫宮裝倒是沒有輕舉妄動,女子質問道:“你是哪宮嬪御?什么位份?”
玉知洲眉眼冷了幾分,冷然反問道:“你又是什么位份?你又是哪宮嬪御?”
粉紫宮裝女子身板挺的筆直,得意的說道:“本嬪是上陽宮的佟容華。”又掃了眼身旁的淡藍宮裝女子,道:“她是跟本嬪同宮的藍貴人。”
聞言,玉知洲眼底閃過寒芒,譏笑道:“不過小小的容華、貴人之位。”話鋒一轉,沉聲道:“也敢如此放肆!”玉知洲快速伸手給了佟容華和藍貴人各兩巴掌,兩人剛想給玉知洲一點顏色看看。
正在這時,一聲驚呼傳來:“寧妃娘娘!”是白蕊安身邊的大宮女嬋娟的聲音,嬋娟倒是沒有戳破玉知洲的身份。
幾人頓時僵住,兩個小太監立馬松開了鉗制住白蕊安的雙手,迅速退到了佟容華身后;特別是打了白蕊安的佟容華,此刻眼中已然泛起恐懼,寧妃娘娘………完了……
玉知洲和嬋娟扶起白蕊安,扯掉她嘴里塞著的布條,三人很有默契的什么也沒說;直接起身走了,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短暫的寧靜。
回到關雎宮,三人只字未提剛才的事,只是把自己收拾好,穿戴上華貴的宮裝,昂貴精致的首飾。
一切準備妥當后,星疏與嬋娟帶著幾個小太監便前往上陽宮,‘請’佟容華和藍貴人到關雎宮‘喝茶’、‘賞月’。
佟容華和藍貴人戰戰兢兢的跪在關雎宮冰涼的青石地板空地上,二人頭都不敢抬,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她們不知道貴妃娘娘‘請’她們二人前來所為何事,但肯定要挨打。
還真讓她們猜對了,就是要挨打,肉體上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