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情況有點擰巴,一邊是五個人吆五喝六、聲勢令人,揚言要干掉林北和老白。</br> 另一邊,林北和老白旁若無人的聊著人。</br> 如果按情況來看,林北和老白明顯陷入被動,被周圍層層繞繞、鬼哭狼嚎的黑色氣機包裹。</br> 并且,老白打了好幾個響指,都沒能將這團黑氣震退,這就十分考驗人了。</br> 按道理,林北和老白現(xiàn)在應(yīng)該商量怎么突圍,而不是在這一頓‘吹牛皮’,根本不把明顯占據(jù)上風(fēng)的五個人放在眼里,如此不端正的態(tài)度,讓那五個人越來越憤怒,給到他們的壓力也越來越大。</br> 讓五個人更加火大的是,雖然自己施展出的力量越發(fā)強悍,幾乎要到極限了,可被黑氣纏繞住的林北和老白還能輕松聊天,悠哉的模樣仿佛絲毫不受其影響。</br> 五個人很受傷,內(nèi)傷。</br> 得到林北的肯定,確認這五個貨不是林北的朋友后,老白準(zhǔn)備拿出真本事了,打響指沒有用?</br> 那是因為他剛才太溫柔了,否則搓掉一塊手皮試試,肯定打的既響又亮。</br> 老白渾身氣勢迅速攀升,可就在要達到一個頂點的時候,突然一陣風(fēng)吹過來。</br> 就是一陣風(fēng)。</br> 看似平平無奇,如同夏日夜晚,最尋常的一縷晚風(fēng)。</br> 緊接著,吹過來的這縷風(fēng)突然逆行,好似憑空之中多出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周圍的一切吸進去。</br> 五個人心頭一慌,絡(luò)腮胡子最先開口,“二哥、諸位兄弟,我怎么嗅到一股死亡的味道。”</br> 矮冬瓜冷聲道:“扯淡,咱們已經(jīng)死了,還能怎么死,難道還能魂飛魄散?”</br> 這話一出口,五個人同時閉嘴,甚至就連矮冬瓜也不由的心頭一顫,緊張地夾緊雙腿。</br> 纏繞在林北、老白身邊那濃密的黑氣,忽然間消失了,被那個巨大漩渦吞進去了。</br> 林北和老白還算淡定,但五個人淡定不了了,絡(luò)腮胡子直接罵了句娘,“次奧,咱們的力量呢!”</br> 那些黑氣就是他們的力量,為了干掉林北和老白,他們幾乎將自己身體里最后一滴都榨干了。</br> 結(jié)果……</br> 所有力量就這么沒了?</br> 他們明明打算等干掉林北和老白之后,再將這股力量收回,甚至在干掉了林北和老白之后,這股力量會得到加強。</br> 可現(xiàn)在呢,非但力量沒得到加強,還一滴都不剩了。</br> 五個人眼眸中噴射出怒火,向著大漩渦的方向看去,然后就看到一張黑漆漆的大嘴。</br> 沒錯,就是一張大嘴,這張大嘴能夠足球門那么大,嗓子眼像一口大水缸,嘴里的牙齒雪白發(fā)亮,上面沾染著一點月光,閃爍出冰冷的光芒,透著森森寒意。</br> 寒不寒的不重要,現(xiàn)在問題關(guān)鍵是,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大嘴一張,哥幾個被吸干。</br> “你,你快把力量還給我們!”為首男人大聲咆哮道,不過因為被吸干的原因,此時他的語氣有點虛,好似一個八十歲老大爺,遇到一個四十八歲的大媽,大媽保養(yǎng)很好,身材也很哇塞,可大爺只是多看了一眼,便扶腰感到虛。</br> ‘嗝……’</br> 回應(yīng)他的是一個很響亮的大嗝,然后那張大嘴就變成了正常大小,一個人出現(xiàn)在眼前。</br> 一身黑色西裝,臉也挺黑的,看起來十分內(nèi)斂沉穩(wěn),至少比那白西服和那姓林的小子沉穩(wěn)多了。</br> 再往深說一點,一看就是人狠話不多的那種。</br> 剛才看老白和林北的時候,五個人絕對沒有如此身的恐懼,看到老黑之后,他們是真的慌了。</br> 不慌也不行啊,身體里的最后一絲力量都被榨干了,他們現(xiàn)在就算有心要支棱起來,也支棱不起來。</br> 老黑給他們的回答簡單、干脆、明了,打了個飽嗝,老子吃得很飽,你們這些人如果識相一點,或許還能有個活路,可如果還要作死的話,那下場一定是老慘了。</br> 老黑看了看林北和老白,然后看向膽戰(zhàn)心驚的五個人,突然咧嘴沖五個人一笑,“你們身上這股力量的味道還挺不錯的,把你們丟進油鍋里炸一下一定很美味。”</br> 五個人心里頭已經(jīng)要怕死了,但還是強作鎮(zhèn)定,為首的老二道:“你少在這里嚇唬人,咱們兄弟幾個又不是被嚇大的,你有什么本事都使出來,看咱們兄弟會不會怕。”</br> 老黑皺起眉頭,似乎很不滿,但這不滿不是對這五個人,而是對老白的。</br> “你來了這么長時間,就沒發(fā)現(xiàn)這五個是罪大惡極之身,就應(yīng)該被帶進地下王朝,享受無盡折磨,并且生生世世永不得進入輪回?”老黑聲音低沉道,從臉上表情來看,就是很生氣。</br> 老白坦然回答,“我知道啊。”</br> 老黑更是火大,“你知道不早點把他們抓起來,還有心思在這跟這小子聊天玩?”</br> “誰說我們是聊天玩的,我們明明是在逗這五個傻子玩,你是沒看到他們剛才那嘚瑟模樣,好像自己是天下無敵一樣,我還真挺喜歡他們那膨脹的模樣。”</br> “你有病。”</br> “咋的,你有藥啊。”</br> 眼看兩人就拌起了嘴,林北只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絲毫沒有上去勸架的意思,反正這兩個家伙吵架動手是常有的事,斗了這么多年,始終也沒分出個勝負來。</br> 林北其實挺替他們心累的,都是一個戰(zhàn)壕里的好兄弟,至于這么天天斗么。</br> 五個人見狀,彼此眼中閃過一道機智光芒,他們算看出來了,眼下絕對是他們逃走的最好時機,一旦錯過這個時機,今天恐怕真就要留在這里了。</br> 于是,五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趕緊挪騰著小碎步,悄無聲息的就準(zhǔn)備逃走。</br> 眼看距離老黑和老白越來越遠,五個人的心情說不出的好,看沒看,就這么容易就逃走了。</br> 就在他們?nèi)f分慶幸之時,突然就看到剛剛還站在不遠處吵架斗嘴的老黑和老白,突然就沒了。</br> 絡(luò)腮胡子心驚膽顫,沖旁邊的瘦高個大馬猴問:“我是不是眼花了,那兩個人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