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暖忍不住看向林北,這個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他是做了什么事,又或者說過什么話,再或者……</br> 總而言之,他是怎么在夏建文一家人心目中留下殺人魔頭印象的。</br> 普通人面對這種情況,一口氣殺五個人已經足以驚動天地了,這廝可倒好,殺完五個之后,老丈人腆著臉問又殺了幾個?</br> 出于警察辦案嗅覺的敏銳性,秦暖暖忍不住多看了林北一眼,怎么個情況,這家伙該不會……</br> 真的又殺人了吧。</br> 不過,這念頭只是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逝,很快便冷靜下來,經過幾次接觸之后,她對林北也算是了解,這家伙看起來是那么招人恨,做事不修邊幅,但絕對不會是真的殺人狂魔。</br> 林北實在受不了了,再讓老夏同志和蒲女士這么懷疑下去,他以后不用做人了,還是找個地縫鉆進去吧。</br> 于是,林北站了起來,拉著秦暖暖的胳膊就往外走,一句話也不想聽夏建文繼續嗶嗶了。</br> 再嗶嗶下去,老子真成十惡不赦的罪人了。</br> 老子清清白白,為社會和人民做貢獻,為天州城的偉大和平事業而貢獻出一份力量,怎么就成十惡不赦的殺人犯了?</br> 咱們別的不說,就說咱長得這張臉,任憑任何一個人過來看,也不能說他像殺人犯吧。</br> 在這個世界上被陌生人誤解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被身邊最親近的人誤解。</br> 就比如此時此刻的林北。</br> 唉,說多了都是眼淚。</br> 坐在秦暖暖出任務的公車上,林北望著車窗外悠悠的嘆了一口氣,秦暖暖瞥了他一眼,沒有好氣兒地說:“在華夏,重婚罪可是很嚴重的罪,你可要三思。”</br> 聽到這話,開車的老張忍不住透過后視鏡向后面看了一眼。</br> 老張那看似平靜的眼神中充滿了八卦。</br> 那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燒,都快燒到他頭發絲兒了。</br> 林北一臉詫異看著秦暖暖,“不是,你這小妞什么意思啊?好端端的跟我談什么重婚罪,我可是連一個明媒正娶的媳婦兒都沒有,小心我告你誹謗。”</br> 秦暖暖嘴角一撇,臉上的鄙夷色更濃了,“大丈夫敢作敢當,之前我一直敬佩你是一個真爺們兒,沒想到你也是個慫貨。”</br> 林北沒有說話,而是直接伸出手摸在秦暖暖的額頭上,然后砸吧了一下嘴兒,喃喃道:“這也沒發燒啊,怎么就開始說胡話了?我說秦小妞兒,你可要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你要是被告誹謗的話,后果很嚴重的,你說我是告呢還是不告?”</br> 秦暖暖愣了一下,這是什么情況?什么邏輯啊?她剛才明明看見這小子帶著兩個姑娘從樓上下來,而且兩個姑娘臉頰都染上一抹緋紅,眼神迷離曖昧又害羞的模樣,一看在樓上就是沒發生什么好事兒。</br> 作為朋友也好,作為一名維護法律的工作者也好,他還是有義務提醒一下這個家伙的,可怎么轉瞬間這家伙就把水潑在了他她身上,好似錯都是她的。</br> 秦暖暖本來不想跟這個家伙多辯論,可看他一臉一本正經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今天這事要不說個明白,那他秦隊長成了什么人?誹謗,開什么玩笑?說他暴力執法可以,但是要說他誹謗,這可是從來都沒有的事兒。</br> “你剛才明明從樓上下來……”</br> “對啊,我又不是從地底下長出來的。”</br> “……”</br> 秦暖暖直接驚呆了,看看吧,這是人說的話?好勝的性子讓她這時候越發攥緊拳頭,她真想一拳把這個家伙從車上打下去,可考慮到這個家伙變態的武力值還是忍了下來,決定以德服人。</br> “你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身后跟著兩個女人。”</br> “對啊,反正不是男人。”</br> “……”</br> 秦暖暖在心中默默對自己說了一句淡定,繼續說:“我曾經這么多年見過許多人,所以在看人這方面是不會錯的。”</br> “從你決定跟我做朋友的那一刻就證明你這個人的眼光不錯,我眼光也很不錯的。”</br> “你……”</br> 秦暖暖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都要被氣炸了,這小子擺明了就是故意的吧,她臉上強擠出處一絲微笑,“那在你眼里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是不是很值得結交?”</br> 秦暖暖問這句話完全就是在賭氣,可問完之后她就后悔了,果不其然,看著林北一副壞笑的模樣,她真想提前堵住耳朵,可偉大的林北同志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br> “你在我眼里除了那個地方大一點,那個地方翹一點兒,還有那個地方長一點兒……”</br> 林北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一般說著。</br> 秦暖暖整個人都是蒙的。</br> 開車的老張一腦門子黑線,大哥沒別的想法,大哥只是沒聽明白。</br> 大一點兒,翹一點兒,這個好理解,可這個長一點兒說的是什么?</br> 大哥忍不住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秦暖暖的頭發,從正式進入警局的第一天開始,秦暖暖就是一頭干練的短發,看起來颯爽又性感……頭發不長,那長的又是哪兒?</br> 老張沒忍住,透過后視鏡沖林北問,“林北兄弟,你是不是說錯話了?前兩個好理解,可你這后一個不符合邏輯。”</br> 老張的話說的很委婉,他沒提這長不長的,應該用來形容男人,也不是他不想提,關鍵是怕秦暖暖一記爆栗敲在他頭上。</br> 他是局里的老資格沒錯,我局里的老資格受過親暖暖修理的還在少數嗎?</br> 局里就是有那些老人,認為自己資格老,可以擺一擺架子,被秦暖暖收拾的時候差點兒都哭了。</br> 他覺得秦暖暖眼神不善,老張趕緊把話頭收住了,咧嘴尷尬一笑,雖然沒說什么,但意思很明顯,你們聊。</br> “老張同志,你這思想滑坡了呀,我說的長不長?意思是咱們大隊長的腿,就這一雙大長腿,不用穿黑絲也能迷倒一大片人吶。”</br> 林北笑呵呵說著,根本不顧及秦暖暖那冰冷已經要殺了他的眼神,并且他還很挑釁的沖秦暖暖說,“不服打一架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