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色的指甲蓋如同刀子一樣尖銳,突然向楊芊芊的心臟位置扎了下去,楊芊芊用盡渾身的力量想要掙脫,可她身體的力量就好像是突然被徹底抽空了一樣,她想要大聲尖叫,可聲音卻梗在喉嚨里,無論如何也發不出……</br> 這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吧。</br> 楊芊芊從來沒有如此絕望過、恐懼過,她從不信這世間有鬼神,但這一刻她信了,眼前的這個鬼東西如果不是鬼,還能是什么?</br> 叮!</br> 就在楊芊芊徹底絕望之際,她的胸前的警徽突然閃起一道紅色的亮光,直接將青黑色的指甲連著整個雪白的手臂給彈開了。</br> “啊……”</br> 血棺材里發出一陣尖銳的慘叫,緊跟著陰森地喊道:“她是個警察,該死……該死的警察,我要吃了她!”</br> 楊芊芊感覺自己忽然能動了,她立馬摸向腰間,好在自己的配槍還在,她抓起手槍,沖著司機大喊道:“我命令你,停車!”</br> 司機回過頭了頭,陰森地笑著看著她,“你開槍啊。”</br> 楊芊芊沒有猶豫,立刻扣動扳機,可她按在扳機上的手指頭,卻是突然被什么東西給卡住了,她低頭一看,就見兩只紙扎人的手,緊緊地掰住她的手指頭,她再回過頭一看,一直放在車后面的紙扎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活’了,其中的一個掰她的手指頭,另一個從面的緊緊地抱住她,而與此同時,她屁股下那血棺材震動的越來越激烈,就聽‘砰’的一聲,棺材蓋直接掀開,一個滿頭血紅色頭發的女人,張開青黑色的手爪,向著她撲咬了過來……</br> 吧嗒!</br> 太平間里,楊芊芊胸口的警徽掉到了地上,此刻墻上的時鐘,秒針剛剛擺動到‘12’的位置,林北趕緊一把撕掉楊芊芊肩上的符紙,楊芊芊頓時大喘一口氣,癱軟地倒下去,林北趕緊一把把她扶住,問道:“看到什么了?”</br> 楊芊芊的臉上滿是汗水,后背也已經濕透了,她的眼神里依舊透著恐懼,“看……我看到了一輛車,一口血棺材,還有李金江和李友川,還有棺材里的女人,還有開車的司機,還有兩個活了的紙人……他們,他們……”</br> 林北道:“他們怎么了?”</br> 楊芊芊渙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凝視在林北的臉上。</br> 林北道:“你看我干什么,快回答問題,他們怎么了?”</br> 楊芊芊道:“你的手在干嘛?”</br> 林北道:“廢話,扶著你啊!我要是不扶著你,你早就摔倒了。”</br> 楊芊芊的嘴角冷冷地抽搐一下,“扶我,你摸我干嘛?”</br> 林北臉上一愣,低頭看了看,他的一只手扶著楊芊芊的肩膀,另一只手托在楊芊芊的q彈上,而且這只手還很不老實地捏了捏,他這真是無心之舉,純屬自然反應,就像以前在山上,對著師叔蒸的大白饅頭,他也總喜歡捏一捏。</br> 林北笑著說:“不錯,挺彈的。”</br> 楊芊芊的臉上已經是寒霜一片,冷笑著道:“是么?”同時,手里握著的那冰冷的槍口,抵在了林北的肋骨上。</br> 林北道:“別,別這樣。”</br> 楊芊芊笑著說:“好啊,給我一個理由。”</br> 林北道:“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干嘛這么認真呢?再說了,你這屁.股除了我,沒有人敢摸,你真要是把我打死了……”</br> 楊芊芊道:“這么說,我還得感謝你了?那就送你一顆子彈吧!”</br> 楊芊芊的眼底陡然閃過一道寒光,林北是真怕這娘們兒擦槍走火,在他的肋骨下面來一槍,趕緊大聲道:“楊芊芊,你到底想不想破案了,這案子只有我能破!”</br> 楊芊芊眉頭一皺,“你把自己當神探了?我懷疑兇手就是你!法醫科從尸體上提取到的指紋里,你的嫌疑最大!今天我就一槍崩了你,除掉一個流氓,還天下一個公道!”</br> 林北道:“楊芊芊,你這是公報私仇!”</br> 楊芊芊冷笑,“是啊,我就公報私仇,你能拿我怎樣?”</br> 林北一副害怕的模樣,但嘴角忽然壞壞的一笑,然后一臉緊張地向楊芊芊的身后看去,并大聲地道:“他們來找你了!”</br> 楊芊芊的身上頓時一個激靈,趕緊回過頭,而就在這一剎那,她手中的槍被林北奪去了,同時林北抓住她的胳膊一個反絞手,把她給控制住了,她用力想要掙脫,可林北的手上只要稍微加大一點力氣,她的胳膊就疼得要命。</br> “你個混蛋,放手!”</br> 啪……</br> 回應她的是一記大巴掌,結實地拍在她的屁.股上。</br> “林北,我一定要殺了你!”</br> 啪……</br> 又是一記大巴掌。</br> “姓林的,你不是人!”</br> 啪……</br> 還是一記大巴掌。</br> 緊接著,也不用楊芊芊再放狠話了,林北啪啪啪地抽下來。</br> 這一幕,似曾相識啊。</br> 聽說沒人敢來1號太平間,朱大昌親自抓著一群刑警下來。</br> 朱局向來是鐵腕領導,對待手下的人鐵,對待外人更鐵,在天州城的警界以及社會上,有許多響當當的名號,譬如:朱扒皮、朱鐵、鐵閻王、鐵判官、老變態等等……</br> 刑警一隊、刑警二隊的全體隊員們,跟在朱大昌的身后戰戰兢兢。</br> 朱大昌恨鐵不成鋼地訓斥道:“你們一群大老爺們兒的,連一個小姑娘都比不上,你們自己不害臊,我都替你們害臊!”</br> “607案子的重要性,我不想再重復了,你們誰要是能把這案子給破了,我就提拔誰做大隊長,不,副局長都行!”</br> 所有人的眼睛頓時一亮,心里頭有著一腔熱血在躁動,可隨著距離1號太平間越來越近,走廊里似乎都變得陰森森的,他們都是常年奮戰在一線的刑警,對于兇殺案原本沒這么大的恐懼,只是這次這兩具尸體,實在是太瘆人了,而且據法醫科的同事講,在解刨這兩具尸體的時候,發生很多怪事,比如明明眼眶已經空洞,卻會往外流淚……</br> 啪、啪、啪……</br> 1號太平間的門后,隱隱傳來聲音,朱大昌停下腳步,或許是覺得自己剛剛太過嚴肅,難得地沖大家開個玩笑道:“你們要想升職加薪,就得像芊芊一樣,敢和‘鬼’斗爭,聽到了沒有,我估計這‘鬼’也不是芊芊的對手。”</br> 眾人附和地笑了笑,其實這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完全get不到點。</br> “芊芊……”</br> 朱大昌推開了門,但下一秒鐘,他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而緊跟在朱大昌身后的一群人,臉上也都露出震驚的表情。</br> 屋內,林北正拍得起勁兒,高冷火辣如楊警花,也已經淚眼婆娑,她心里頭這個恨啊,恨不得將這個混蛋千刀萬剮,可也是真的疼啊,之前的腫才剛消,這一次又腫了。</br> 這讓人家‘腫’么辦嘛?</br> 砰!</br> 朱大昌果斷地關上門,回過頭沖手下們厲聲道:“都不許看!”</br> 一群手下馬上閉緊眼睛,齊聲道:“我們什么都沒看到!”</br> 朱大昌道:“誰要是敢亂說……”</br> 不等他把話說完,眾人馬上又道:“我們什么都沒看到!”</br> 揮散了人群,朱大昌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瘋了,就算不敬鬼神,也該忌諱一點吧,太平間也能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