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夏青竹起床喝水。</br> 肚子突然有點餓,伸手去摸放在床頭的小糕點,結果發現盤子里是空的。</br> 小糕點是唐蔓蔓做的,十分美味。</br> 本來睡覺前,夏青竹想給吃掉,剛好之前去參加手辦交流展覽會沒怎么吃飽。</br> 可一想到美味的糕點熱量太高,吃了容易長肉,于是在最后一秒鐘放棄了。</br> 咕嚕!</br> 肚子又叫了一聲。</br> 夏青竹疑惑看著空蕩蕩的盤子,精美的骨瓷盤閃閃發亮,比新的還亮。</br> 她隨手在盤子上摸了一下,一陣黏糊糊的,像是被什么東西剛舔過。</br> “一定是林北那家伙偷吃的,咦……真是太惡心了,他居然還舔盤子!”</br> 夏青竹一臉憤憤,就準備去找林北算賬。</br> 可剛從床上下來穿上拖鞋,忽然又停下來,疑惑看向床頭柜,覺得哪里不太對。</br> 五個手辦整齊擺在上面,看起來栩栩如生很招人喜歡。</br> 這五個手辦第一眼看會覺得很丑,并且有些恐怖,可再看兩眼就會覺得十分帥。</br> 丑帥,丑帥!</br> “我好想沒把它們拿出來吧?”夏青竹喃喃自語,難道是自己太累記錯了?</br> 就在她氣洶洶準備找林北算賬時候。</br> 咕嚕——</br> 一陣肚子叫的聲音傳來,夏青竹愣了一下,她很確定這不是自己發出來,于是又疑惑回過頭看向床頭柜,忽然發現蟾蜍手辦嘴角有一抹奶白色。</br> 夏青竹立刻將蟾蜍手辦拿起來,用手指將上面東西擦凈,結果發現是奶油。</br> “哼,臭無賴,自己偷吃就算了,還往手辦嘴邊抹奶油栽贓,還是人么!”</br> 夏青竹更是火冒三丈,拿著蟾蜍手辦就準備找林北對峙,自己偷吃了糕點卻栽贓給手辦,真是見過無恥之徒,但絕對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br> 吧唧——</br> 她剛剛抹過奶油的手指頭突然一涼,像是被什么東西舔了一下,等她低下頭恰好看到鐵憨憨蟾蜍伸舌頭舔著嘴角,一副意猶未盡模樣。</br> 自己眼花了?</br> 夏青竹愣住,抬起另一只手搓了下眼眶,再看鐵憨憨蟾蜍安靜的在她手里。</br> 可就在她剛松一口氣……</br> 吧唧!</br> 饞嘴到極致的鐵憨憨終歸沒舍得指尖上的那一點奶油,這奶油它已經吃到嘴邊,那就是它的,可剛才被夏青竹用之間給抹下來,這怎么能行。</br> “啊!”</br> 夏青竹立刻尖叫一聲,一把將鐵憨憨蟾蜍丟出去,這次她可是清晰看到,手里的‘手辦’活了,黑色的舌頭冰涼,舔在指尖上又黏又涼。</br> 砰噔——</br> 鐵憨憨蟾蜍在地上滾了一圈兒,這貨終于意識到自己闖禍,趕緊就地擺好姿勢裝死。</br> 林北在對門睡得正香,給師叔發完最后一條短信,師叔沒搭理他,聽到夏青竹尖叫,他立刻從床上彈起來,咣一聲撞開夏青竹房間門沖進來。</br> “媳婦兒,怎么了?”</br> “活,活了。”</br> 夏青竹貼在墻邊臉色煞白,伸手指著地上鐵憨憨,身上忍不住顫抖。</br> 林北愣了一下,到底還是演砸了。</br> 他沒有解釋,直接來到鐵憨憨跟前。</br> “別演了,起來吧。”</br> 鐵憨憨依舊保持著僵硬姿勢演手辦,眼睛稍稍睜開一道縫沖林北偷瞄過來。</br> 林北被這憨貨氣的哭笑不得,貪吃是它,現在抖機靈也是它。</br> “你不起來,我就燒鍋水把你煮了。”林北故意臉色一冷威脅道。</br> 鐵憨憨偷瞄過來的眼神里帶著一絲輕蔑,當然不是對主人的輕蔑,而是對燒水煮這件事,它皮糙肉厚打火機燒都不怕,還會怕開水?</br> 林北見這憨貨鐵了心不起來,大概率是知道自己做錯事,擔心被他罰。</br> 五毒雖然看起來呆頭呆腦,實際上非常有靈性。</br> 林北見威脅不好用,伸出手在這貨圓鼓鼓的肚子上戳了戳,鐵憨憨肚皮微微顫抖一下,閉上眼睛一副很痛苦的表情,林北繼續在它肚子上又戳了兩下。</br> “嗷!”</br> 鐵憨憨突然從地上彈起來,發出一聲嗷叫,好好一個蛙類,偏偏學狼叫。</br> 它不怕火燒水煮,但有一個致命弱點,肚子上有癢癢肉。</br> 林北之前看五毒互相打鬧,其他四個本來不是這貨對手,但只要一攻擊它肚子就慫了。</br> “啊!它,它真是活的!”夏青竹見狀更是害怕的不行,后背貼緊墻角,同時憤怒的看向林北,“林北你混蛋,一開始你就知道它們是活的!”</br> 林北一臉冤枉道:“媳婦兒,我可從來沒說它們是死的,是你非要把它們當手辦。”</br> “你……”</br> “我本來想告訴你,可看你當時那么喜歡沒有忍心,而且怕把你嚇到,本來是想著你跟它們相處一段時間后有感情了再告訴你,沒想到這么快被你發現。”</br> “另外四個也……也是活的?”</br> “都別演了,過來打招呼。”林北沖床頭柜上的另外四個打了個響指。</br> 黑壁虎、蜈蚣、蝎子、小蛇立刻原地復活,一副興奮模樣來到林北身前。</br> 這四個玩意兒在林北面前一字拍開,仰起頭一副討好模樣看過來。</br> 林北皺皺眉,“能不能別鬧?”</br> 四個玩意兒一起翻身躺在地上,向林北亮出它們的小肚皮,林北剛才戳了鐵憨憨肚皮兩下,被它們四個看在眼里,做主人必須不能有偏袒。</br> 林北是真不想理會這四個玩意兒,可如果他不做點什么,這四個玩意兒肯定賴著不起來。</br> 夏小妞被嚇得臉色煞白站在那兒呢,他不能多浪費時間,最終彎下腰在四個玩意肚子上每個戳了兩下,這四個玩意兒立刻心滿意足爬起來,臉上充滿幸福之光。</br> 五個玩意兒排成一排,站在林北面前,然后很有節奏搖擺起尾巴,舔狗之相暴露無疑。</br> “咳!”</br> 林北尷尬咳嗽一聲,來到夏青竹面前,“媳婦兒,你聽我跟你解釋……”</br> “別過來!”</br> 夏青竹趕緊喝止,林北過來,五毒也跟著過來,她現在看見這五個東西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心底如同壓下一座千年冰山,整個身上都冷的汗毛倒豎。</br> 她是最怕這些爬行動物,蛇、蜈蚣、壁虎、蟾蜍、蝎子,哪一個都怕得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