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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放下執(zhí)念

    “怎么會這樣?”</br>  已經(jīng)夜叉化的紅妝女人瞳孔顫抖,看著眼前的一幕,整個人徹底呆住。</br>  這大戶人家上下七十多口人,全部被殺死。</br>  兇手正是趙平卿。</br>  趙平卿撞死在柴房墻上的那一刻,他心中怨氣與恨意滔天,又恰好縫在陰年陰時陰辰,當(dāng)夜又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白毛月,天地間陰性磁場極其強(qiáng)烈。</br>  趙平卿的一口怨氣與不甘恰好得到呼應(yīng),在死后一個時辰內(nèi)化作僵尸。</br>  僵尸,死而不僵為尸。</br>  畫面中最后的一幕是趙平卿在大院深處被找到,來了一位得道高層將其除掉。</br>  高僧身材高大,留著白胡子,臉上生著橫肉,乍一看如同從匪窩里走出來,但卻有一顆真正的慈悲心,知道趙平卿的遭遇,于是留下他一縷魂魄超度。</br>  趙平卿也因此免除徹底魂飛魄散,一縷魂魄進(jìn)入輪回,重修千年后終于轉(zhuǎn)世為人。</br>  趙平卿的模樣與唐志軍的五官幾乎一模一樣,千年輪回,還是留下了這張臉。</br>  畫面到此消失,鋪?zhàn)永餁w于安靜。</br>  吧嗒!</br>  紅妝女人眼眶中溢出一滴眼淚,冰涼的淚水劃過臉上的青黑色鱗片,即將掉在地上的瞬間,林北趕緊伸手接住,淚水接觸到掌心,瞬間化作珍珠狀,同時一股冰涼刺骨的感覺滲入肌膚,林北趕緊調(diào)動氣機(jī)將其排出來。</br>  鬼魅淚水落地消失,但若是落在人掌心中便會化作黑色珍珠一樣的東西,這就是鬼珠。</br>  鬼珠可以通陰陽,這只是其中一個作用,另外還有入藥、還魂、壯陽的功效。</br>  此壯陽是指物極必反,陰極生陽,并非吞下服用之后,一夜十次猛男。</br>  真要是冒然將這鬼珠吞了,輕則霉運(yùn)連連、破財損壽,重則直接斃命橫尸。</br>  鬼魅無形,看似實(shí)質(zhì)化的身體其實(shí)是陰性磁場與怨念所化,很難蘊(yùn)出淚水,所以也就導(dǎo)致這東西極其珍貴,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難遇到。</br>  林北捏著鬼珠認(rèn)真打量,這顆鬼珠由于是鬼夜叉流下來的,其中蘊(yùn)藏的能量,比盛禾嘉園的紅裙小女孩流下的鬼珠要強(qiáng)大太多,未來不論是用藥還是用作其他,都將事半功倍。</br>  本以為浪費(fèi)了最后一顆鬼珠挺可惜,沒想到收獲了一顆品質(zhì)更上乘的,賺了。</br>  吧嗒!</br>  這時又一滴眼淚順著紅妝女人臉頰滑落,林北眼疾手快,趕緊再次接住。</br>  兩顆,賺大了!</br>  這東西自己留不留著先不說,要是碰到恰好需要的買家,絕對能賣一大筆錢。</br>  林北抬起頭期待的看著紅妝女人,大姐不要吝嗇你的眼淚,放肆哭吧。</br>  紅妝女人臉上的鱗片漸漸消失,凸出的眼球重新回到眼眶里,身上長出的青黑色濃毛也漸漸消失,幾個呼吸間,她就重新恢復(fù)本來的樣子,身上的幽怨戾氣這一刻也徹底消散,一雙眼睛看著躺在地上的唐志軍,只剩下深深的愛意與愧疚。</br>  “平卿,我錯怪你了。”</br>  紅妝女人向唐志軍走過去,蹲下來伸出手輕輕觸碰唐志軍的臉頰。</br>  躺在旁邊大口喘息的周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向林北看過來,“小林兄弟,我怎么突然這么冷,該不會是已經(jīng)掛了吧,你能聽到我說話?”</br>  林北注意力全都在紅妝女人身上,期待著動情深處再流下兩滴眼淚,沒搭理周雷。</br>  周雷看不見紅妝女人,見林北沒有回應(yīng),以為聽不到他聲音,他對鬼魅邪祟的了解僅限于恐怖電影,電影中人死后說話,活著的人是聽不到的。</br>  “難道,我真死了?”</br>  周雷悲催的呢喃一聲,想到自己還是個初哥就越發(fā)痛心,此生枉為爺們啊。</br>  老掌柜從地上坐起來,看向周雷道:“小周,原來你也怕死。”</br>  周雷瞪眼看過來,冷聲道:“老東西,你不怕死?我還沒成家立業(yè),這么死了太可惜!”</br>  老掌柜取笑道:“你一天到晚俠肝義膽,什么好事都干,就是不想著賺錢,我要是黃花大閨女也不嫁你這樣,擔(dān)心結(jié)婚沒半年就被餓死。”</br>  “老東西,你……”周雷憤怒就要回懟,緊跟著臉上一愣,“老東西,你能聽到我說話,我也能聽到你說話,這豈不說明我沒死,哈哈哈!”</br>  老掌柜不屑白了周雷一眼,“傻小子,你就沒想過,是我們都死了?”</br>  周雷愣住,整個人再次蔫吧了。</br>  老掌柜一臉認(rèn)真道:“你也不要太介意,人固有一死,只是早晚而已。”</br>  周雷脫口罵道:“你個老東西,少在這說風(fēng)涼話,你是活了一把年紀(jì)死了無所謂,有老婆有孩子,還干了這么多年坑蒙拐騙的勾搭,死了活該。</br>  我除了小時候偷過老師粉筆到馬路上畫畫,什么壞事都沒干過,沒娶妻沒成家,連個孩子都沒生,我死了周家就絕后了,我才不想死!”</br>  老掌柜呵呵一笑,“想知道自己死沒死也容易,打一巴掌就知道了。”</br>  周雷愣了一下,然后從地上爬起來向老掌柜過來。</br>  老掌柜臉上笑容一僵,警惕道:“小崽子,你來我這干什么,我警告你我沒醫(yī)保……”</br>  啪!</br>  周雷一巴掌打在老掌柜臉上,然后甩了甩手,嘿嘿笑道:“疼,那就是沒死。”</br>  老掌柜捂著臉,眼珠子瞪得老大,掙扎著就要爬起來跟周雷拼命,“小畜生,我好歹也是看著你長大,你得喊我一聲叔,你竟然敢動手打……”</br>  “疼痛感不清晰,要不再打一下?”周雷舉起巴掌一本正經(jīng)看著老掌柜。</br>  老掌柜趕緊往后縮了縮,咬牙恨聲道:“小畜生,你就是故意公報私仇!”轉(zhuǎn)過頭沖一旁的三個徒弟道:“別愣著一起上,把他給我拿下。”</br>  三個徒弟假裝沒聽到,抬頭四十五度望向天花板,他們又不是沒和周雷動過手,別說他們?nèi)齻€,加上最能打的大師兄,也都被周雷揍的在炕上躺了三天。</br>  這時,躺在地上的大徒弟蘇醒過來,臉上有些茫然,但很快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于是趁著眾人不注意,趴在地上慢慢向外面挪騰,終于要到門口,突然一個冷冷聲音響起,“你就這么走了,不打算給我個交代?”</br>  大徒弟緩緩抬起頭看向老掌柜,臉上擠出一絲笑,“師傅,都是誤會。”</br>  老掌柜呵呵一笑,“你滾吧。”</br>  大徒弟如臨大赦,磕頭拜謝,“多謝師傅,多謝……”爬起來就要往外跑,可眼前突然多出三個人,老掌柜另外三個徒弟雙手抱胸冷笑看著他。</br>  “大師兄,就這么走了,不覺得少點(diǎn)什么?”站在中間的徒弟笑著道。</br>  “少,少什么?”大徒弟預(yù)感不妙,暗暗一咬牙就想強(qiáng)行從三人中間擠過去。</br>  砰、砰、砰!</br>  三個徒弟一起出手,直接將大徒弟按在地上一頓拳打腳踢,足足持續(xù)十分鐘才停下,身材魁梧的大徒弟軟趴趴躺在地上,像一條被打斷脊梁的狗。</br>  另一邊,林北看著蹲在地上的紅妝女人,“我可以把他叫醒,讓你們見一面。”</br>  “不必了,我想讓他正常活下去,如果他也想起前世,這一輩子都不會開心。”紅妝女人語氣平靜道。</br>  林北道:“你該走了,你身上陰性力量太強(qiáng),和他待的時間太久,對他沒好處。”</br>  紅妝女人緩緩站起來,眼中充滿感激,“小師傅,謝謝你了卻我心中執(zhí)念,趙平卿沒有負(fù)我,我這幾百年的等待值得,你的大恩,小女沒齒難忘。”</br>  隨著女人話音落罷,她身上的陰性力量開始消散,化作陣陣輕風(fēng)融入空氣中。</br>  周雷、老掌柜、徒弟們?nèi)家苫罂催^來,周雷喃喃道:“小林兄弟在跟誰說話呢?”</br>  老掌柜一把年紀(jì)見多識廣,輕嘆道:“有些東西,我們正常是看不到的。”</br>  周雷抬起手,老掌柜立刻警惕道:“小崽子,你……你又要犯渾么?”</br>  周雷瞥了老掌柜一眼,撓撓頭道:“我怎么感覺這風(fēng)有點(diǎn)怪怪的,特別涼,而且門窗都關(guān)著,空調(diào)和風(fēng)扇都沒開,這風(fēng)從哪來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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