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和陳二毛走進三號糧倉,陳二毛本來命令林北離開,但林北是當事人,并且與宗樂山、周雷認識,思考再三后,陳二毛同意他跟著進來。</br> “記住,待會兒不論發生什么,你都不要暴露,萬一我沒能成功把他們救出來,你第一時間報警,你的任務只有兩個,一個是報警,另一個是……”</br> “把自己藏好!”</br> 陳二毛回頭看了林北一眼,林北一副小心謹慎模樣,咧嘴沖他笑了一下。</br> 陳二毛沒再說什么,繼續往里走。</br> 三號糧倉很大,當初按照一千噸儲糧規格建造,內部面積相當一個足球場。</br> “噓,有聲音。”</br> 陳二毛突然停下來抬起手,前面不遠處,一只灰色大老鼠唧唧兩聲跑過去。</br> “這里太大,一時間找不到他們具體在哪。”陳二毛語氣焦急凝重道。</br> 他手機里存著一張照片,當初糧倉的建筑構造圖,正低頭在上面尋找。</br> “糧倉內部分a、b、c三個區域,綁架樂山和雷子的人最有可能藏匿在a、c兩個區,這兩個區相距三百米以上,中間還有諸多障礙,我們先去……”</br> “唧唧唧!”</br> 陳二毛疑惑回頭,瞪大眼睛道:“你在干什么?”</br> 林北蹲在地上,手里抓著剛剛跑過去的大老鼠,把一張揉成球的黃符紙賽進大老鼠嘴里。</br> 大老鼠瘦骨嶙峋,營養不良,自打祖宗那一輩就生活在這里,它時常懷疑鼠生,這地方窮的連放屁都是泥巴味兒,祖宗們為什么會定居在這里?</br> “乖,去吧。”</br> 林北放開大老鼠。</br> “唧唧唧……”</br> 大老鼠發出一陣叫聲,快速鉆進旁邊一條小路,回過頭又沖林北唧唧兩聲。</br> 林北沖陳二毛說:“咱們跟著它就能找到宗大哥他們。”</br> 陳二毛腦門一黑,“你開玩笑吧?”他看了一眼大老鼠的方向,是犯罪分子最不可能藏匿的地方,脫離a、b、c三區外,應該是排渣區。</br> 林北沒有解釋,跟著大老鼠走過。</br> “喂,你別亂走,這里危險!”陳二毛著急喊了一聲,無奈只好跟上。</br> “我不管你和樂山、雷子什么關系,現在是人命關天,要是耽擱時間害了他們,我饒不了你!”</br> “唧唧唧。”</br> 大老鼠停下來,回頭向林北看來。</br> 嘩啦啦!</br> 一陣水流聲響起,就聽一個男人聲音從墻后傳來,“憋死我了,真痛快啊。”</br> 另一個男人聲音響起,“樸先生為什么選擇在這個鬼地方,陰森森的。”</br> “這還不明顯?在這埋人處理尸體方便。”</br> “也是,那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敢動手打林少,死不足惜。”</br> 陳二毛和林北蹲下來,詫異回頭看向林北,林北笑著點點頭,意思是他們在說我呢。</br> “你在這里等著,千萬記住我說的,把自己藏好,發現情況不對立刻報警。”</br> 陳二毛黑著臉道,貓著腰向說話兩人摸過去。</br> 砰、砰!</br> 墻后傳來兩聲悶響,陳二毛出其不意,快速將兩個男人打暈,然后繼續向前摸去。</br> 林北摸了摸大老鼠腦袋,手指在大老鼠肚子上輕輕一彈,大老鼠將黃符紙吐出來。</br> “唧唧唧!”</br> 大老鼠叫了兩聲,快速逃走。</br> 林北悄然跟在陳二毛身后。</br> “什么人?”</br> 有小弟發現陳二毛,機警喊了一聲。</br> 陳二毛閃身出來,一拳砸向這個小弟,這小弟身手機敏,側身躲開,陳二毛再想伸手把他抓住,這小子掉頭就跑,大聲喊道:“有人闖進來了!”</br> 頃刻間,十幾個身材高壯男人出現,把陳二毛圍在中間。</br> 為首那個尖嘴猴腮男人走出來,手里擺弄著一把雪亮匕首,陰森森瞥了陳二毛一眼,冷笑道:“等你半天了,再不來我就被這里的渾濁空氣憋死了。”</br> 陳二毛寒聲道:“宗樂山一家和周雷在哪,我現在要見到他們。”m.</br> “呵!”</br> 尖嘴猴腮男人嘲諷一笑,“你很快就是死人一個,居然還跟我談條件?”</br> “警察!”</br> 陳二毛突然亮出證件,“不想坐牢,就乖乖帶我過去把人放了。”</br> 十幾個壯漢下意識往后退一步,臉上恐慌。</br> 為首男人臉色微微一變,哈哈大笑起來,“我好怕怕呀,警察叔叔,你打算判我們這些人多少年,不會是死刑吧?不對啊,你就一副手銬,我們這么多人,你要先銬哪一個,擒賊先擒王,你應該先把我銬起來。</br> 可把我銬起來,我這些兄弟不同意,把我這些兄弟銬起來,我又不同意。”</br> “哥幾個,怕什么,他有那個證件也只是一個人,在這種荒郊野外,給弄死埋了也沒人知道,何況他得罪的是林少,林少不會讓他活著。”</br> “給我拿下他!”</br> “你們敢……”</br> 陳二毛話音未落,十幾個壯漢一起沖過來,手里的棍棒兇猛揮劈下來。</br> 陳二毛閃躲橫挪,同時快速出手,幾個回合下來,就打倒了三個小弟,同時奪下一根棒球棒,又是一陣迎面而上,砰砰砰砸倒三個小弟。</br> 剩下幾個小弟心生膽怯,不敢上前。</br> “一群沒用東西。”</br> 男人罵了句,手里把玩的匕首反握,快跑兩步沖到陳二毛近前。</br> 唰!</br> 半空中寒光一閃,匕首劃過一道詭異弧度,嗤啦一聲在陳二毛左臂劃下一道口子,接著寒光再閃,陳二毛下意識向后躲,可緊跟著又是嗤啦一聲,胸前又多了一道口子,火辣辣疼痛瞬間令他額頭冷汗直冒。</br> “呵呵,就這兩下子還敢讓老子放人。”男人冷笑嘲諷,手里匕首化作一片刀光,將陳二毛逼近絕境,又是‘嗤啦’幾聲響起。</br> 陳二毛連連倒退,身上又多出四五道血痕。</br> 砰!</br> 為首男人緊追過來,一腳踢在陳二毛小腹上,陳二毛痛呼一聲,被踹翻在地。</br> 周圍幾個小弟迅速圍上來,把他擒住。</br> 林北半路上衣服被鐵絲勾住,好不容易給拆下來,摸到陳二毛與眾人交手地方的時候,陳二毛已經被兩個壯漢小弟架著向糧倉更深處走去。</br> 林北暫時沒有出手,悄悄跟在后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