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穩穩靠在河岸護欄上,嘴里叼著的狗尾巴草上下擺動,整個人看起來慵懶又愜意。</br> 鰲備巨爪已經來到近前,眼看就要扣到林北喉嚨上,可林北就跟沒事人一樣,還打了個哈欠。</br> 月亮溜圓,漫天星斗。</br> 正是睡覺好時候。</br> 他卻在這里加班,對付一個遺臭萬年的禍害,困啊。</br> “嗯?”</br> 鰲備充滿猙獰的臉上一愣,巨爪烏黑如劍的指尖,懸停在林北喉嚨處不足一厘米位置,卻再也無法向前,短短一厘米距離,如同橫在眼前的天塹,任憑他如何卯足勁兒也無法突破。</br> “這叫五行金鎖陣,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為本源,產生鎖縛之力。”林北笑著道。</br> 在他剛剛替身被捏碎的五個方位,出現五個半米多高的人形,顏色分別為五行相對應顏色。</br> 人形輪廓渾圓,腦袋、肚子圓乎乎,四肢短小,看起來有一種莫名喜感,像吉祥物。</br> 五行精靈手中分別把著一根鎖鏈,鎖鏈造型古樸,環環相扣,分別拴在鰲備手腕、腳踝、脖子上。</br> 鰲備越是奮力掙扎擺脫束縛,五行精靈越是凝實,身上散發出的力量越磅礴,繃緊鎖鏈。</br> 嘩啦啦!</br> 無形中,鎖鏈發出陣陣脆響。</br> “小子,你好卑鄙!”鰲備咬牙切齒,不肯坐以待斃,五行之力不光束縛他,也在不斷侵蝕他的力量。</br> “你廢話真多。”</br> 砰!</br> 林北揚起拳頭,直接一拳砸在鰲備臉上,鰲備被打的脖子一歪,腦袋幾乎要從脖子上脫落下來,林北甩了甩拳頭,這一拳打的結實,卻也如打在鋼板上一樣,鰲備僵化百年的臉皮,硬度絕不亞于鋼板。</br> “你瞪什么瞪?”</br> 林北再次揮出拳頭,拳頭上凝聚一股道力氣機,拳頭微微發亮,轟一聲砸在鰲備另外半邊臉上。</br> 嘎嘣——</br> 鰲備腦袋又直過來了,一雙眼珠子怒狠狠瞪著林北,抬起手想要反擊,可五行鎖鏈束縛,他難以掙動,并且手腕、腳踝、脖子處,發出一陣滋啦啦如同燙傷般的聲音,冒起一團黑煙。</br> 林北甩甩手,拳頭上凝聚道力氣機,可打在鰲備僵化的臉上,依舊很疼,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凝聚道力氣機砸下來,隨著凝聚的道力氣機越來越雄厚,鰲備的臉被砸出一個又一個大窟窿。</br> 汩汩黑氣從鰲備臉上冒,空氣中彌漫一股燒焦發臭氣味兒。</br> 遠處,黃樹人和湯品臣看不清具體發生什么,但能看到林北正對著一團黑霧揮動拳頭。</br> 一陣風吹過來,他們嗅到難聞氣味兒。</br> 黃樹人看向湯品臣,希望能得到答案,這一切玄之又玄的事件,再次徹底顛覆他的認知。</br> 湯品臣緩緩道:“五行之力束縛,對方一定是極為難纏的角色,黑氣凝實只是表象。”</br> 黃樹人詫異道:“真相隱藏在里面?”</br> 湯品臣道:“好強大的鬼魅之力!”</br> 吼——</br> 鰲備發出一聲暴怒吼叫,周圍虛空隨之顫抖,聽在黃樹人和湯品臣耳中,則是一陣風聲吼叫。</br> 周圍明明沒有疾風,風吼聲卻是那般鏗鏘。</br> 黃樹人不覺異樣,湯品臣眉頭卻是深皺起來,“糟糕,五行束縛之力要被掙脫,林師危險!”</br> 嘎嘣、嘎嘣。</br> 鰲備身上氣勢大增,束縛在手腕、腳踝、脖子上的五行鎖鏈,發出陣陣崩斷之聲,極其清脆。</br> 五行精靈凝實到極致,散發出熾烈光芒,但隨著鰲備再次怒吼,五行鎖鏈徹底崩碎,五行精靈如同燃燒殆盡的火焰,瞬間熄滅,化作點點螢火蟲般的光芒,消散在空氣中。</br> 微風輕拂,無影無痕。</br> 鰲備陰森詭異笑起來,露出滿嘴漆黑發亮如同野獸般的牙齒,周身黑氣涌動,臉上被林北砸出的大窟窿快速愈合,陰狠狠瞪著林北,“小子,你成功激起我的憤怒,我要一點點折磨死你!”</br> 林北驚的瞪大眼睛,“我去,這都能被你掙脫,也太禽獸了吧!”邊說,趕緊側身閃躲。</br> 鰲備一拳砸空,并沒有緊追上去是,抬手召喚,沖周圍厲聲道:“可憐的爬蟲們,纏住他!”</br> 黑壓壓匍匐在地的鬼魅們抬起頭,空洞眼窩中閃爍起一道紅光,死死盯著林北,如同巨浪般撲上去。</br> 林北眉頭頓時皺起,“我勒個去,這是要螞蟻啃大象,生生磨死你爺爺啊。”</br> 呼!</br> 陰風驟起,裹挾著席卷之威,瞬間將林北籠罩在下面,黑壓壓的鬼魅一層疊加一層……</br> 保安室里,滿翠花雙手插兜,一副大姐頭模樣。</br> 面對警察質問,她早把該說的都說完,可警察還在做記錄,這讓脾氣暴躁的滿大嬸十分不爽,大聲道:“你們瞪大眼睛看清楚,我是受害者,像制造假門票坑人的壞蛋么?”</br> 警察和保安都默不作聲,但看過來的眼神,已經表明態度。</br> 滿翠花氣得要打人,這時保安室門開了,一名女警急匆匆進來,手里拿著一副畫像,遞到正坐在桌后的男警察面前,男警察看了一眼畫像,抬頭看向滿翠花,臉色冰冷道:“這張是其他受害者一起指認售賣假票嫌犯的畫像,你仔細看看這個人,覺得眼熟不?”</br> 滿翠花看了一眼,頓時大怒道:“哪個混蛋把我畫的這么難看,我黑眼圈有這么重么?還有我的鼻子……等等,你剛才說什么,這是售賣假票嫌犯的畫像,畫我干什么!”</br> 警察站起來,砰的拍一下桌子,嚴肅道:“這么多人指認,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說你同伙是誰!”</br> 滿翠花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饒是她再不聰明,也能看出這是被人設局了,那些個被假票坑害的‘觀眾’,全部是那個黃牛找來的托,知道自己賣假票會被發現,于是提前收攏一群‘觀眾’,然后把她的模樣告訴這些人,讓這些人當著警察面指認她。</br> 好歹毒!</br> 滿翠花咬牙切齒,兇煞模樣引起警察和保安的警惕,勸道:“這位同志,我勸你冷靜。”</br> 忽然,一陣涼風吹進屋里,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滿翠花眉頭一皺向外看去,嗅了嗅鼻子道:“好強烈的鬼魅氣息,有大家伙來了。”說完,她就要向外走去,但被兩個保安攔住。</br> “外面要發生大事,我必須去看看!”滿翠花急聲道,明知道自己可能幫不上什么大忙,但這種關鍵時候,她堂堂黑山道派掌門怎么能做縮頭烏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