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棟想要躲閃,可四周仿佛有一股無形力量將他禁錮,只能任憑這感覺籠罩下來。</br> 他緊張地嚎啕大哭起來,淚水奪眶而出,但很快他腦海中多出許多畫面。</br> 舊社會,袁府。</br> 一個一身長衫的翩翩公子哥,每日在府上受盡冷眼,導致心理扭曲。</br> 突然一天,家里來了個戲班子,他躲在遠處一眼就看到那個極其好看的少女。</br> 少女模樣清純,笑起來有兩個好看的酒窩,他聽到大哥和二哥在議論,想要把那姑娘占為己有,于是他便動了心思,搶先一步得到那姑娘。</br> 然后,他覺得這樣還不過癮,大哥、二哥搶了他太多喜歡的東西,這一次他不光要搶過來,而且還要親手毀掉,把她帶進妓院任人糟蹋。</br> 惡念一旦產生,便如打開的潘多拉魔盒,他心里的扭曲釋放出來,一發不可收拾。</br> 其實在這姑娘之前,他也干過許多傷天害理的事,而他在家中之所以不受待見,都是因為品行不端,這不端品行是從他死去的母親那里遺傳,再加上他父親的基因也不咋滴,所以造就格外扭曲的他。</br> 一幕幕重新出現在腦海中,林家棟最初恐慌害怕,但隨著沉浸在回憶中,變得越來越興奮,仿佛找到前世的快感,越發不能自拔。</br> 紅衣少女將手從林家棟頭頂挪開,眼前畫面消失,林家棟依舊意猶未盡,他看向紅妝少女的眼神中不再畏懼,而是充滿一股子狂熱與猙獰。</br> “呵呵呵,原來我上輩子這么厲害呢,你是沒被我玩夠,所以又來找我?沒關系,哪怕你今天已經變成鬼魅,我也照樣能……”</br> “啊!”</br> 林家棟話沒說完,脖子就被緊緊攥住,越來越強的力量讓他無法呼吸,他拼命想要掙扎,可根本生不出一絲反抗力量,眼睛越來越暴凸出來,眼球上布滿紅色血絲,眼看整個人就要被憋死,這時力量突然消失,他雙手捂著脖子大口喘息,抬頭看向紅衣少女,繼續獰笑:“你殺死我又怎么樣,你們這些人都死了,我只能死一次,而你們死了七次,就算到了陰曹地府,我也是賺的。</br> 上輩子我就是榮華富貴,殺了你們這些賤民,這輩子我依舊是榮華富貴,這證明什么?我殺死你們沒有作孽,倒是繼續積德,讓我這輩子過得更好。</br> 就算你們今天殺死我,下輩子我照樣逍遙法外,過得比如今還要好,而你們這些賤民連投胎轉世機會都沒有,只能在地下世界受盡折磨。</br> 哈哈哈……”</br> 突然,林家棟笑不出來了,臉上變得極度恐慌,紅衣少女和其他六個人指甲蓋突然變長,指甲蓋漆黑如墨,散發出一股陰冷之氣。</br> “你,你們要干什么?”</br> “殺了你。”</br> 紅衣少女語氣陰森淡然,“就算我們是賤民該死,今天也要殺了你,而且不會讓你那么輕易死去,會讓你嘗盡凌遲之苦,一點點死去。”</br> “別,別過來……啊!”</br> 夜色下,樹林中。</br> 幾只烏鴉沖天而起,沖入漆黑如墨的夜色中,發出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哀叫。</br> 兩輛警車停在路邊,五名警察從車上下來,其中一名警察正是最初在別墅區發現兇案的那名警察,他看了一眼四周,嗅了嗅鼻子說:“這附近有問題,咱們分成兩隊,一隊沿著湖邊搜索,另一隊進樹林,考慮到嫌犯身上可能有殺傷性武器,大家務必小心。”</br> 警察們分兩隊進行搜索,湖邊的一隊沒有什么發現,進小樹林的一隊很快發出驚呼聲,“這里有情況!”</br> 湖邊小隊立刻沖進樹林。</br> 在靠近湖邊的樹林里,林家棟躺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幾乎要從眼眶里凸出來,脖子上有一道清晰勒痕,但一時間看不出是什么東西所為,嘴巴張得老大,嘴角往外溢出黑色的血水,散發出一股惡臭。</br> 至于身上,從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看,有無數道細密類似勒痕一樣的痕跡,但同樣看不出是什么東西所為,還有就是林家棟的褲襠騷臭得很,不光是尿了,好像還拉了。</br> 幾個警察一臉茫然,他們破過不少兇殺案,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奇怪的現場。</br> “這還有一個!”不遠處一個警察大聲喊道。</br> 幾個警察趕過去,就發現地上躺著另外一個男人,正是壯漢,壯漢死狀與林家棟相似,不過身上卻沒有任何痕跡,仿佛受到過度驚嚇而死。</br> 酒店內。</br> 林北坐在沙發上,吃著康玲端上來的果盤,喝著冰鎮飲料,剛才房間里悶熱的感覺終于褪去,比起林北的瀟灑隨意,陳圓圓和康玲臉色都不太好。</br> 康玲緊張問:“小林師傅,圓圓接下來是不是還會沾上其他不干凈的東西?”</br> 陳圓圓沒說話,一雙手緊緊攥著衣襟兒。</br> 林北看了一眼陳圓圓帶在脖子上的紅繩木牌,笑著說:“有了它,再不會輕易招惹到那些東西。”</br> 康玲猶豫了一下繼續問:“小林師傅,什么時候能徹底解決圓圓身上的麻煩?”</br> 林北放下手中的杯子,剛要開口,突然房間里刮起一陣陰風。</br> 陳圓圓本能地‘啊’了一聲,康玲臉色也變得煞白,快速坐在陳圓圓身邊保護她。</br> 林北看了一眼門口位置,紅衣少女和戲班子其他幾個人站在那兒。</br> 林北笑著說:“看樣子事情辦完了。”</br> 紅衣少女道:“謝謝你,從今晚后你就是我的主人,我愿意聽從你的任何差遣。”</br> “別站那么遠,靠近點。”</br> 紅衣少女和其他幾個都沒有挪動,而是目光恐懼地看著陳圓圓戴著的紅繩木牌。</br> 林北立刻明白,沒有再強求,看向戲班子其他幾個人道:“你們跟著回來干什么,大仇得報,心中怨氣消散,可以入輪回了。</br> 你們游蕩在人間這么久,違反了地下王朝的規矩,按說是要遭受酷刑,不過也沒什么好擔心,熬過去轉世幾個輪回后,應該可以重新做人。”</br> 撲騰!</br> 紅衣少女和戲班子的其他幾個人一起跪下,“小天師,我等怨氣未消,有一個疑惑不解開,我們依舊入不了輪回,只能孤魂游蕩。”</br> 林北道:“還有要報仇的人?”</br> “不,我們不明白,為什么我們一輩子老老實實做人,沒有落到好下場,那個該死的袁三公子為非作歹,卻依舊能享受榮華富貴,這是天道不公,還是地道不公,如果沒有答案,我們怨氣不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