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玲突然驚訝的一聲,引來陳圓圓和陳相如的注意,康玲拿著筆記本電腦來到爺孫倆面前,“我剛收到一封郵件,這里面的內容和圓圓有關!”</br> 郵件里是一堆照片,額外還有一段錄音。</br> 照片都是偷拍的,是季若蘭在和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人在一起,那人的臉被頭發遮住,看不清模樣,也分不出男女,個頭比季若蘭稍稍高一點。</br> 這人給人的感覺很詭異,具體說不上來,哪怕是隔著照片,都讓人覺得很不舒服。</br> 照片雖然有很多張,但沒一張拍到這人的臉,可能是偷拍人害怕被發現,所以一直沒找到合適角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這人在故意躲避鏡頭。</br> 錄音文件的聲音質量很差,但依稀能夠聽清,季若蘭在向那個人訴苦,稱自己應該得到的一切都被陳圓圓給搶走了,她要報仇,要讓陳圓圓身敗名裂。</br> 那人只是低低應了一聲,然后拿出了什么東西,季若蘭好像用筆寫下了什么,然后便興奮說:“前輩,那就拜托你了,事成之后,我會再次登門拜謝。”</br> 錄音文件到此結束。</br> 陳相如、陳圓圓、康玲全都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康玲開口道:“小林師傅說圓圓的絕命局,會不會跟這個人有關?”</br> 陳相如眉頭輕輕一皺,“絕命局?”</br> 康玲看了陳圓圓一眼,然后把林北之前給陳圓圓診斷的絕命局說了出來。</br> 陳相如聽后眉頭皺得更深,臉色沉了下來,“‘絕命局’一說,我從沒聽說過,這件事還是要謹慎為妙,正好認識的一位故交就在北方,請他來診治一番。”</br> 陳相如沒有直接否定林北的推斷,也沒表達出對林北的質疑,但心里是真信不過,風水一說他素來敬畏,可要說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風水師,他真沒辦法相信。</br> 風水之術玄妙,可要論學有所成,哪一個不是上了年紀,就算成名早,至少也要到四十開外,可康玲剛才說對方只有二十出頭,這不是胡鬧么。</br> 不等陳圓圓和康玲替林北開解,陳相如已經讓女助理聯系他的那位老友。</br> 女助理撥出號碼,接通后將手機遞給陳相如。</br> 陳相如對著手機哈哈大笑,“湯居士好久未見,可否還記得老朽?”</br> 電話里傳來一個中年男人聲音,“陳老說笑了,之前在金陵多虧陳老照拂,一直惦念陳老,想著過些日子方便,再去金陵登門拜訪,還望陳老莫嫌叨擾。”</br> “湯居士客氣,以你的威望登門我陳家,我陳家蓬蓽生輝,歡迎還來不及,怎么會嫌叨擾,不過眼下老夫卻是有一件事需要請湯居士幫忙。”</br> “陳老請講,只要湯某能辦到的,一定不推辭。”</br> “老夫和外孫女圓圓現如今正在天州城,圓圓遇到點麻煩,需要請湯居士幫忙看一下。”</br> “陳老在天州城?這真是太巧了,陳老把位置發給我,我現在就能過去。”</br> “哦?”</br> 陳相如意外道:“湯居士也在天州城?”</br> “陳老,我這次在天州城得到一位高人指點,想帶來介紹給你認識。”</br> “能被湯居士稱作高人,定然不是普通之輩,老夫自然榮幸結識。”</br> 兩人又簡單寒暄兩句,便掛了電話,陳相如第一時間把位置給對方發過去。</br> 陳相如笑著對陳圓圓說:“外公之前有幸結識了湯居士,湯居士是中醫與風水雙修,他自然能看出你的問題,上次湯居士給你開的藥,是不是很有效果?”</br> 陳圓圓想說一開始有效果,后來就不太好用了,可看外公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她不想掃了外公的興,于是笑著點點頭,“湯居士的藥確實有效。”</br> 陳相如道:“女孩子家在外面要格外小心,尤其你這單純的性子,不要被人蒙騙了……小玲,這件事我得說說你,圓圓不懂事,你也跟著胡鬧。”</br> 康玲滿心委屈,但只能低頭認錯,“董事長,我下次一定注意。”</br> 陳圓圓伸過手,輕輕握了一下康玲的手,以示安慰,她們不是不能向外公解釋,只是外公性格固執,現在解釋起來效果不大,不如把小林師傅請來,現場讓外公看到小林師傅的能力,外公非但不會再誤解,還會很尊敬小林師傅。</br> 康玲向陳圓圓看過來,陳圓圓沖她使了個眼色,康玲立刻會意,拿出手機給林北發消息。</br> 夏氏地產總部。</br> 林北剛停好車,就看到一行車隊停在公司大樓正門口,早已經在門口等候的顏筱等人,立刻恭敬迎上去,可以看見,公司門口準備了一場盛大歡迎儀式。</br> 停在正門口的商務車車門打開,一個四十多歲,穿著一身名牌黑色職業裝的女人下車。</br> 女人前呼后擁,排場極大。</br> 顏筱陪著笑臉恭敬道:“李董,歡迎您來我們公司視察,里面請。”</br> 李愛華沒有往前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淡淡問:“你是什么職位?”</br> 顏筱微微一愣,尷尬道:“抱歉李董,見到您太激動,忘了做自我介紹,我叫顏筱,是夏氏地產的副總經理。”</br> 李愛華皺眉冷哼,“之前跟我聯系的是夏青竹,你一個副總經理跳出來嘰嘰喳喳算怎么回事,我看你們夏氏地產毫無誠意,今天這次考察還是取消了吧。”</br> 顏筱臉上大驚,趕緊上前阻攔,但被李愛華兩個跟班攔住,她只能隔著人喊道:“李董,您聽我解釋,我們夏總今天臨時有急事,讓我先接待您,她正在趕回來的路上,我們夏氏地產是真心想要跟李董合作,請李董多擔待。”</br> 李愛華已經轉身準備上車,聞言冷哼道:“明知道我今天來考察,還臨時有事,這根本就是對我本人以及公司的不尊重,這合作沒得談。”</br> 顏筱想要說李董你比原定早來兩個小時,可這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她急得臉色通紅,就在要開口繼續挽留之際,旁邊傳來一陣清脆高跟鞋聲。</br> “李董,請留步!”</br> 夏青竹快步走過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