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條魚凝視,林北感覺自己被挑釁了,不過他并沒有直接找根棍子將對方敲暈,而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邪笑,對著這魚道:“你竟然變成一條魚。”</br> 說著,伸手朝這條魚摸過去。</br> 魚迅速向后褪去,水面發出一陣嘩啦聲,不過只退了一小段距離,便不再后退,依舊保持著仰望姿勢與林北對視。</br> 這魚的雙眼中充滿著說不出的幽怨與冰冷,同時還有一股子很強的警惕。</br> 林北招手想讓這魚過來,但這魚就是一動不動停在原地,眼神中的警惕越發強烈。</br> 林北笑著說:“你一定是在等一個人,一個能幫你擺脫困境的人,這小小的一個人工湖,看起來風景美麗,于別人來說是風景,但對你來說卻是苦海。”</br> 魚依舊一動不動,若不是它雙眼發亮,真會被人當成一條死魚。</br> “我剛才還沒進這夏家老宅,就感覺這里的磁場不對,本來應該是一處五福納財的貴宅,卻因這宅子里磁場變化逆轉,變成五鬼盜財,這財除了錢財,還有這一大家子人的福報氣運,再往深了說,夏家的陰德都快被搬空了。</br> 夏家這些年來,氣運連連走低,各行各業都在虧錢,與這宅子的風水有直接關系,照此下去不出兩年,整個夏家將徹底敗落,淪落至寒門都不如的境地。”</br> 嘩啦!</br> 魚的身體忽然劇烈抖動,水面蕩起一陣漣漪,看向林北的眼神中更加充滿陰狠。</br> “嗚嗚……”</br> 魚的嘴露出水面,竟然發出一陣微弱聲音,這聲音非常細小,如同嗡鳴。</br> 林北眉頭皺了起來,他竟聽懂這魚說的話。</br> 不會吧,自己磕金丹太多,副作用都這么明顯了么?他之前能聽到五毒心聲,這是因為他與五毒之間有命運聯系,五毒是他的寵物,聽到養在陽臺上的那些花花草草心聲,是因為他經常在別墅里盤膝打坐,調運的氣機經過那些花花草草,他吸入的氣機有一絲絲是花草釋放出來的,而他呼出的氣,有一部分是被花草吸入的,久而久之達成了一種氣機共鳴。</br> 但這條魚不同,他與這魚非親非故,而且是第一次見面,竟然就能聽到對方的話。</br> 這要換做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估摸著要么以為自己瘋了,要么以為這條魚成精了。</br> 魚的話:‘小子,你確定要管這件事?夏家所有人都該死,這是他們欠我的!’</br> 林北稍稍冷靜片刻,笑著道:“你可能誤會了,我對夏家人沒什么好感,這些人在我看來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玩意兒,但有一個人跟我有關系。</br> 我媳婦兒夏青竹,她身上流著夏家人的血,你留在這里以這池子為怨念之地,不斷吞噬、泄掉夏家人的氣運,這其中就包括我媳婦兒和岳父。</br> 我之前還一直納悶,我媳婦兒就算八字命格不對,天生占陰虛,可怎么也不至于總是很倒霉,直到我來了天州城,才把她那些歪七八糟的霉運趕走,但光是趕走也不是回事,必須找準根源,才能永絕后患,所以我必須解決你。”</br> 魚的身體劇烈顫抖,一股濃郁氣機從它身上散發出來,這氣機為紅、黑、白三種顏色。</br> “紅色為煞,黑色為怨,白色為哀……你還真修煉出了氣候。”林北笑著道。</br> 紅、黑、白三種顏色的氣機瘋狂涌動,在魚正上方的半空中,凝凝結出一條巨大的魚,這魚與魚本身有八分相似,但魚頭卻是極為猙獰,一雙眼睛閃爍著紅光,嘴巴長出黑色陰森的獠牙,張開大嘴似是要將林北一口吞下去。</br> 林北毫不慌張,繼續笑著說:“怎么,這就發怒了?你也太沉不住氣了,我先不跟你玩了,今天晚上會有人來找你,到時候你可別把他給吞了。”</br> ‘吼!’</br> 大魚可不想放過林北,直接張開大嘴向他吞過來,隱隱中還能聽到它發出的聲音,‘這個人類身上的氣機好濃郁,好要吞下他,徹底吞下他!’</br> 下一瞬間,半空中大魚那猙獰的大嘴,整個將林北籠罩,只是在它用力吞下去的瞬間,就聽‘轟’一聲巨響,一股子淡金色光芒從林北身上爆發,直接將黑、紅、白三色氣機凝結成的大魚頭炸了個稀巴爛,狂躁的氣機四溢。</br> 漂浮在水面上的魚身體猛烈顫抖一下,接著吐出一大口殷紅的鮮血,看著林北的雙眼中充滿恐懼與震驚,它似乎還想要掙扎一下,但身體不聽使喚,向水底自由墜落。</br> 與此同時,整個畫面上蕩起一陣漣漪,本來在遠處閑散游玩的魚群,全都嗖一下鉆入水底。</br> 整個后院也多了一陣陰風肆虐,院子里的蛇蟲鼠蟻,還有站在假山上的鳥兒,全部四散逃竄。</br> “這么菜,還想吞小爺,把牙都給你崩碎了。”林北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向前院走去。</br> 夏家前院,在一群人簇擁奉承之下,夏建文一家三口終于來到老太太面前。</br> “母親,您最近身體可好?”夏建文滿是關心地問了一句,他知道夏老太不是自己母親,可畢竟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多年,內心還是有幾分情義的。</br> 夏老太冷笑一聲,“建文,你這么說我可承受不起,現在你們家即將飛黃騰達,我這個老太太也是有求于你們家,今天你們是主角。”</br> 夏建文連忙說:“母親,您這說的什么話,我們一家也是夏家的一份子,爸去世前叮囑過我們兄弟幾個,還有咱們夏家的小輩們,一定要團結共榮夏家,爸的遺言我們一家從來沒敢忘過,之前可能存在一些誤會,但青竹如今經營夏氏地產,就是一心在為夏家出力。”</br> 夏老太滿意地點下頭,臉上依舊高傲冰冷,“你能這么說,我這個做母親的很欣慰,但凡事不能嘴上說說,要讓我看到你們一家的誠意才行。</br> 我承認之前對你們一家是苛刻了一些,認為青竹不適合擔任夏氏地產的總裁,其實這其中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青竹畢竟是個姑娘,我不忍心她那么辛苦,豆蔻年華的年紀,應該多用一些心思在戀愛嫁人上。</br> 我聽說老爺子多年前定下的婚約,那個年輕人已經來天州城了,今天我在這里做個主持,下個月初八宜婚嫁,就安排他們兩個成親。”</br> “母親,這……”</br> “我不同意!”</br> 夏建文才剛開口,蒲蘭馨便站出來反對。</br> 蒲蘭馨一臉冷然道:“母親,你這也太明顯了吧,表面上讓青竹完婚,可按照我們夏家家規,女子嫁人后就要主動退出家族產業的核心管理層,你這么做就是為了讓青竹交出夏氏地產的控制權!”</br>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