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你做得很好，你沒有錯。”
    沈老三搖頭道：“但沒辦法，你放心去吧。”
    “你的爹娘，我們沈家會給他們一個好去處的，比如下放到沈家的莊園里？那里工作清閑，替沈家管理莊園就可，不必再做一些服侍人的事兒了。”
    “最后是你，你死后，沈家會把你的牌位放在陪祠里，接受沈家的香火。”
    “如此，也不算薄待你。”
    沈老三說得十分施舍，似乎這樣琴兒就該感激涕零。
    琴兒也頓了一下，臉上差點抑制不住發出一股子譏笑。
    下放爹娘？
    他以為她不知道，可她早就知道了，她的爹娘已經死了！
    尸骨都不知爛在何處！
    至于把她的牌位放在沈家陪祠里，她更是不屑！
    沈家太惡心，放她的牌位，不配！
    但琴兒還是忍住了，只是做出了恍然大悟之態：“我明白了，我知道了。”
    “三長老，你燒掉的那份口供，是不是真的？”
    她睜著一雙剔透的眼睛，亮得厲害：“三年前，就是沈家給天耀守軍下藥，才到導致天耀城破！”
    “你們讓我來到趙杰身邊，也根本不是為了抓住他作惡的證據，你們是害怕趙杰手有你們作惡的證據！”
    她越說聲音越大，也讓沈老三的表情越發難看。
    事實的確如此，可這話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是讓沈家難堪！
    沈老三一揮手：“你，把藥給她喝下去。”
    “是。”
    那個護衛立馬上前，可走到琴兒面前，看著她出塵的模樣，一時沒有動作。
    琴兒美貌、聰慧，雖然只是奴役，可沈家一輩中，也是小有名氣的，否則沈家也不會派她出來行事，可如今就要這么死了，實在有些可惜。
    “琴姑娘，你自己喝還是我幫你喝？”
    他問道。
    琴兒看了他一眼，嗤笑道：“當沈家的死衛，你遲早也會是我這樣的下場。”
    “太不值。”
    護衛心中一動。
    下一刻，不需要他動手，琴兒直接搶走了那瓶毒藥，一口灌入嘴中。
    濃郁的苦澀和麻意擴散開來，琴兒的臉迅速青白，死氣擴散，隨后她死死盯著沈老三，怒斥道：“沈家！”
    “沈家！”
    “多行不義必自斃！”
    說完最后一句遺言，琴兒的生息瞬間消失。
    死了。
    這就是溫柔。
    沈老三哼了一聲，搖了搖頭：“把尸首處理掉。”
    那個護衛應是，眼中有些不忍。
    可這時候，琴兒的尸首之上緩緩發出一陣刺眼金光。
    護衛一驚：“三長老！”
    沈老三看過去，很快就明白了：“是替死靈器。”
    他想起來了，沈家當初派琴兒臥底在趙杰身邊，因為她要做的事情極其重要，所以沈家給了她一個替死靈器來護身。
    他把這事忘了！
    剛才應該把靈器拿回來再殺死她的，現在白白損失一個靈器，真是太可惜了。
    “再殺一次就好了。”
    沈老三面無表情：“去，你殺了她。”
    那護衛頓一下，悶聲應是，隨后提著長刀上前。
    此時，金光已經散去，琴兒緩緩蘇醒，她口中的苦澀之味還有些殘留，身體還殘留著短暫的抽搐。
    再溫柔的毒藥，也是毒藥。
    此刻，護衛再次上前，對她舉起長刀。
    “稍等一下，再讓我說幾句。”琴兒笑道。
    護衛被這笑容一晃眼，停了手。
    “三長老！”
    琴兒忽然朝沈老三大喊出聲，她那張青白的俏臉上，沒有任何恐懼，反而布滿了微笑：“剛才你我的對話影像，我已經錄下來了。”
    “你看，這是什么？”
    說著，她晃了晃手掌，手心里一道流光閃過。
    沈老三看過來，隨后猛地瞪大了眼睛，聲音都變了調子：“……留影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