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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悄聲拭去眼角淚痕,再抬眸,眼底是歷盡滄桑后的近乎麻木般的平靜。
“我想明日便帶他們回林府……”她再次提出這個請求。
“三個傷重之人,舅母只有一個人,如何應付得過來?再者……”蕭長安看著她的眼睛,看出那眼底的紅血絲,滿滿的疲憊,他垂下眼斂,低聲道:“舅父表弟妹他們,應是不愿離開,回頭三個人鬧你一個,你撐不住的!”
林氏何嘗不知道這一點?
被蕭長安說破心事,她忍不住又紅了眼眶,難受的擰過頭去。
“就讓他們在這兒吧!”蕭長安輕聲道,“舅母,您要相信我,我能照顧好他們的!我向您保證,他們……都會好好的!”
“可這樣,太難為你了!”林氏滿腹愧疚。
“無妨!”蕭長安看著床上的表弟妹,目光復雜,他喃喃道:“他們,是我的親人啊!”
“難為你了!”林氏以帕掩面,垂首無聲低泣。
“舅母,你累了,去歇歇吧!”蕭長安站起身,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不要怕,萬事,有我!”
門外,一個值夜的青衣家丁,一直屏息靜氣的站在那里,將屋內的所有對話,都收入耳中,又記在心里,爾后,假裝去出恭,跟對班的人說了一句,即匆匆離開。
半刻鐘后,他出現在未央殿,卻已變了一幅模樣,換上了一身女子的衣裳。
未央殿一片寂靜。
雖有護府兵站崗,但到這個時候,人最是困倦,十個有八個打起了盹,他又著女裝,從茅房里走出來,護府兵只當她是府中的丫環,也沒有過問。
家丁直奔顧思瑤房間而去,到了那里,直接推門而入。
門內的顧思瑤,早已等得心焦。
“你可算是來了!”她一見這家丁出現,即急急追問:“他怎么突然回來了?蘇青鸞也回來了嗎?”
“他們應是一前一后回來的!”家丁洪立低聲回,“他回來之后,似乎想去青湖別院,但不知為何,又折返回了正院!”
“那他在云谷又是什么情形?”顧思瑤追問。
“云谷……”洪立搖頭,“不知!”
“怎么不知?”顧思瑤皺眉,“師父不是說,在云谷也安插了眼線嗎?”
“是安插了眼線,但是,他們只能在外圍,進不了內院!”洪立回,“白清寒和蘇青鸞似乎都很警覺,內院防衛,外松內緊,連個蚊子都難飛進去,除了他最信任的幾個弟子,其他人都不準進去!”
“我看,是你們蠢吧?”顧思瑤輕哧一聲,煩躁道:“這么說來,蕭長安這兩日在云谷的狀況,你們是一概不知了!”
“在云谷的狀況,是不甚明了,不過,從他方才對林氏兄妹的態度來看,小的覺得,對他的考驗和試探,基本可以終止了!”洪立小聲回。
“為什么這么說?”顧思瑤反問。
“林氏兄妹是如何的作,瑤姑娘想必也看到了!”洪立回,“自從云谷回來,這兩人便作天作地,鬧得整個王府,怨聲載道,雞犬不寧,以蕭長安原來的性子,斷不能容忍他們如此的!現在卻一點也沒有生氣,林氏怪責自己的兒女,他反倒為他們開脫,言辭誠懇,滿臉心疼,十分感人!”
“感人?”顧思瑤輕哼,“你怎知,他不是在作戲?”
“那種時候,作戲給誰看?”洪立搖頭,“反正我覺得,他應是已被攝了心魂,不再是原來的明王了!”
“可我還是擔心……”顧思瑤搖頭。
“姑娘還擔心什么?”洪立不解,“你之前,不是已經信任他了嗎?還要我抓緊與教主聯絡,怎么這會兒又改了主意了?”
“因為,林氏兄妹受傷了!”顧思瑤咬牙,“他若真被攝了心魂,便不會讓他們受傷!”
“姑娘,你好像糊涂了,你該知道,真正攝了他心魂的人,不是林清遠,也不是林靖軒和林碧涵,而是教主!”洪立輕笑,“他被攝了心魂,只會對我們教主言聽計從!對于林氏的人,他能做到這樣,始終記得這段親情,這足以說明,教主的攝魂之術,已經起效了!”
“話雖如此,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安……”顧思瑤擺擺手,打了個呵欠,“讓我再看看吧!此事非同小可,一旦他進局,很多秘密,都會被他發現!事關師父大業成敗,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小心駛得萬年船!”
“是!小的聽姑娘的!”洪立訕笑,“還是姑娘做事穩妥細心,難怪師父一直在夸您呢!”
“師父現在怎么樣了?”顧思瑤關切問,“他身上的毒,解了嗎?”
“暫時還沒有!”洪立搖頭,“到現在,還沒找清自己中什么毒呢!那白清寒和蘇青鸞,不光是醫界高手,更是毒中鬼手,居然想到用人血來下毒,真真歹毒至極!教主他老人家,此番真是受盡了折磨!好在,他手邊有仙丹護體,一時半會兒,倒也不至喪了性命!”
“可是,那仙丹能護他到幾時啊?”顧思瑤憂心忡忡,“真是急死人了!”
“大家都急著呢!”洪立回,“現在大家都一起想辦法,想來,很快就能找到辦法,救他老人家的!”
“是,大家一起努力,一定能救活師父的!”顧思瑤用力點頭,“師父可是我們的主心骨呢!沒了他,我們可怎么活?”
“誓死保護教主!”洪立忽然按住胸口,神情嚴肅又虔誠,“時刻準備著,為教主奉獻一切!”
顧思瑤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干笑了兩聲,亦按住胸口發誓,“時刻準備著,為教主奉獻一切!”
“瑤姑娘,保重,我去了!有事再聯絡!”洪立向她微笑點頭,打開門,左右看了看,沿著墻根,一溜煙的去了,手里還拎著顧思瑤的恭桶,假裝是要倒夜香,一路拎至茅房后,又警覺的四處看一看,這才脫了身上的女裝,又變成青衣家丁,系著褲腰帶,從茅房里走出去,回到了林氏兄妹的院落。
他不知道,他自認為謹慎小心無懈可擊的行程,早已被人全程看在眼中,一絲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