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想到了當(dāng)日李玄策雙目失明時,自己曾無數(shù)次這樣扶著他的胳膊。
當(dāng)日的畫面,是不是和眼前的一樣,讓人過目難忘?
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她沒有允許自己過多地感慨。
在小江還未走近時,已經(jīng)恢復(fù)理智,久別重逢的喜悅涌上心頭,花香心里是真的高興。
常楓很可靠,小江身世可憐,若是能有常楓照顧,也算是一個好歸宿了,“小江你終于來看我了,快來坐!”
走近了花香才看得真切,小江比印象當(dāng)中的看著白嫩了許多,只是那身子仍然是見風(fēng)就倒的樣子。
小江在常楓的提醒下,知道花香已經(jīng)近在眼前。
“香香姐!”小江的聲音里掩飾不住的激動。
這是除了奪回景琰后,第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花香立刻拉著小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雙眼睛不住地上下打量。
兩人許久未見,都攢著一肚子的話要跟對方訴說。
這也是花香第一次和小江這樣靜坐著喝茶聊天。
卻意外地投機,聊完彼此心事,天南海北,天文地理,小江都能說得頭頭是道,看樣子小江沒有雙目失明前,應(yīng)該也是個知書達理的翩翩公子。
花香終是沒有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小江,有件事我一直沒問過你,你是鳳陽縣人嗎?”
常楓無所事事地站在旁邊,聽到花香問這個問題后,立馬耳朵豎得老高。
關(guān)于小江的身世,他從來不肯多說一個字,但是直覺告訴他,小江絕對不是簡單的街邊小乞丐。
當(dāng)初相遇時,常楓心里就存了個疑影,光是樣貌相似也還說得過去,偏偏他和殿下一樣雙目失明,這些巧合湊在一起,絕對就不是簡單的巧合!
聽到這話,小江臉色卻微微一僵沉默不言。
常楓追問,“是啊小江,你跟我們說說唄,王妃和我都想知道!說不定我們能幫上你……”
“幫不上!”小江忽然打斷常楓的話,語氣顯得有些激動。
花香和常楓互相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辦。
頓了一會兒,小江又道:“都過去了!反正現(xiàn)在有你們陪著我就好!”
花香從不強人所難,見小江避而不談,便沒再繼續(xù)追問下去。
景琰睡醒后,幾個人又抱著孩子逗弄了一會兒。
歡聲笑語間,花香感覺連日來壓抑的心情緩和不少。
小江也在這時,提出要回芷蘭軒。
臨走時忽然想起什么道:“香香姐,你別為那種臭男人生氣,根本不值得!”
花香聽了一臉懵,常楓一臉為難的樣子,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她便試探道:“殿下他……我沒資格生他的氣。”
小江聽她這底氣不足的聲音,更加死氣不打一處來,“哼!什么沒資格,說起資格,誰能比你有資格!要不是你,他能這么順利登上太子之位嗎?”
常楓察覺到事情不對勁,立刻想要阻止,“好了,小江!王妃身體不適陪我們說了這么久的話,就讓她好好休息吧!”
小江話匣子已經(jīng)打開,想收已經(jīng)收不住了,“當(dāng)初他娶明芊芊是我替他拜的堂成的親,那時候我還以為他是真心愛護你,在你離開的這么長時間里,殿下也一次沒去過解憂閣,就連洞房那晚也只是去掀了個蓋頭就走,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么誤會,既然你回來了,想必你們之間的誤會已經(jīng)解除,那他就更不應(yīng)該去找那個女人才對!”
常楓眼見事情控制不住了,拉著小江就要走,“小江,你別說了!萬一殿下追究起來……”
小江推開常楓的手,氣憤道:“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興你家主子始亂終棄酒后亂性,不許香香姐知道實情嗎?香香姐有權(quán)利知道實情!”
花香聽得有些發(fā)愣,這信息量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當(dāng)初是小江跟明芊芊拜的堂嗎?
從前只聽說過替嫁的,頭回聽說替娶的。
為什么李玄策不告訴自己實情,難道就是為了氣她和明月夜私下來往?
如果離開王府前知道真相,她或許就不會那么堅決地離開王府。
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事到如今,這些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常楓攔不住小江,無奈地站在一旁,由著他去了。
小江繼續(xù)道:“本來我以為他改了性子,把你找回來就會一心一意對你好,哪知道他居然跑到解憂閣去,把自己喝得爛醉,跟那個討厭的女人花前月下!居然…居然縱欲到天亮,最后還是常楓去攙扶他才回書房!”
“香香姐,我以后會常來看你,等你腿好了咱們一起離……唔唔……你捂著我嘴干什么!”
常楓無奈地勸道:“小祖宗你可閉嘴吧,殿下好不容易將王妃找回來,你又要帶她走,這話可不能讓殿下聽到啊!”
小江在常楓懷里算是老實了。
常楓沖著花香尷尬地笑笑,一雙眼睛又想看花香的表情,又不敢看,怕看到她臉上的難過或是失落。
可人花香壓根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反而笑著道:“你放心,明芊芊是殿下的側(cè)妃,殿下留宿在側(cè)妃院里,合情和合理合法,我不會生氣!”
小江有些恨鐵不成鋼,拉開常楓的手道:“你怎么能不生氣啊,你才是她明媒正娶的正妻,解憂閣那位排隊都輪不上!”
常楓見他越說越離譜,連拉帶抱地將人拖走,臨出門時又回頭囑咐道:“王妃您好好休息,小江他胡說的,你別往心里去!”
花香坐在椅子上笑著點頭,目送兩人遠走。
她本來以為經(jīng)歷了這些,自己的心已經(jīng)麻木到不會再痛了,可現(xiàn)在這種幾乎讓人承受不住的錐心之感又是什么!
拋去剛剛得知當(dāng)日與明芊芊拜堂的是小江之外,在自己內(nèi)心里不就早就認(rèn)定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了嗎。
既然早就認(rèn)定了,那他留不留宿解憂閣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墨兒將孩子交給奶娘,一回頭就見臉色蒼白的花香在椅子上搖搖欲墜。
嚇得她趕緊跑過來去擔(dān)心道:“娘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