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巧妙的避開了縣令話中的陷阱,倒弄得縣令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虞夫人出來打圓場,“哎呀老爺,你就不要怪花香姑娘了,她是個大夫,醫者仁心,當然看不慣有人受苦了!”
縣令默了默,不再說話。
他這頭沉默,虞夫人跟著開口道:“花香姑娘,你不要怕他,我家老爺只是看起來兇,但是他明察秋毫,賞罰分明,一直是百姓心目中清廉公正的好官!”
花香心想,我怕他干甚,她自認并無做虧心之事,也不曾違法亂紀,有啥好怕的。
朝著虞夫人點點頭,算是領了她這人情。
虞夫人又道:“昨天陳姓父子在老爺面前細數你的七大罪,其中有一條便是說你、說你鼓吹自己的小麥種子一月便可成熟。”
花香看她這急不可待的表情,像是比陳家父子更想知道其中內情。
看來,現在盯上小麥種子的不僅僅是陳家而已。
事情發展道現在,也是必然,一個月便可成熟的種子放在任何朝代都足以震驚世人,更何況在這糧食匱乏的年代,這個速度還算慢的。
先是陳家父子,后是鳳陽縣令,往后還有更大的官員,或許也有人為了爭奪利益將她當作絆腳石……
若是她沒有將小麥種子拿出來,分給村民,或許也不會有后面這許多事。
她只需要關起門來,守著他的大宅院,吃吃喝喝就行,可那樣,她就不是花香。
但這自己當初的選擇,她不后悔,所以這一步也是必然的結果,她坦然接受了!
她收起思緒,淡然道:“是的,小麥種子是我用特殊藥物浸泡過后的結果!落地生根,一月可熟!”
縣令夫妻在花香到來之前,已經先一步有了答案,但是從花香口中落實,他們才敢真正的確認這個事實。
縣令臉上掩飾不住的喜色,仿佛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家中可還有存余!”
花香搖頭,“不曾有!”
縣令眼露失望,虞夫人卻跟著問,“不曾有也無妨,等到這批小麥種出來,不就有了嗎?”
縣令道:“既然這件事情屬實,那就不存在妖言惑眾一說,所謂的結黨營私,我看也是陳家父子的片面之詞,這件事情就此作罷!”說話間他的心思已經轉了十八回。
只要這小麥確實是一個月可以豐收,別的什么問題他都可以忽略。
陳家父子雖然給他送過幾次禮,那點禮不過是區區牛毛,跟他想要的官職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他現在只是一門心思的想要拉攏花香,得到這神奇的小麥種子為己所用,“既然你所言非虛,那么楊柳村現在種植的小麥就不是普通的小麥,關乎著整個鳳陽縣的興衰,從今天起,本縣會派遣一隊官差去保護麥田,你可有意見?”
花香覺得縣令出手為麥田保駕護航,當然比村民組織的娘子軍可靠許多,那些即將成熟的麥田,只會更加安全,所以花香當然是同意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縣令心中樂開了花。
虞夫人一個勁的夸贊花香,什么蕙質蘭心、巾幗英雄啥的花香一笑置之。
她還記得此行的目的,那桶被陳貴掀翻的白粥,她看向一旁的虞夫人,“不知夫人可還記得你我當日的約定!”
*
這趟來的有驚無險,花香從縣衙出來,鄉親們早在門外等著。
“花香妹子,你可出來了,怎么樣了!縣令大人有沒有為難你!
你一言我一語都在關懷著花香。
她笑著安穩,“我很好,讓大家擔心了!”
和村民訴說著縣衙的境遇,她的視線卻在人群中穿梭,尋找著李玄策的身影。
視線猛然定格在不遠處的一名男子身上。
他目光如炬閃著銳利的鋒芒,不停的穿梭在來往的人群中,似在找人,但是眉眼間卻不自然帶著不確信的迷茫。
那人在街頭站了會兒,直直沖著花香這邊走了過來。
確切的說是沖著花香身后的縣衙而來。
擦肩而過時,花香多看了兩眼,男子寬肩窄腰,手上提著一把長劍,腳上的靴子勾勒出緊致的小腿線條,打眼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
男人剛進去從正門進去,李玄策幾乎同時從側門悠悠出現。
“你去哪里了?”花香等的時間有點長,她有些擔心。
“沒事,在里面多待了一會兒!”花香出來后,李玄策擔心縣令居心不良,多呆了一會兒偷聽夫妻倆人的私房話。
聽了半天,也沒什么,無非是怎么利用小麥跟上面邀功請賞之類的,這縣令雖然貪功,不過總歸是站在花香這邊沒有起什么歹念。
所以想占便宜就讓他占吧,只要能將小麥種子快速傳播出去,救了成千上萬的災民,讓他得點便宜又何妨。
村民見到李玄策出來,紛紛識趣的先行離開了。
花香跟他說起方才在門口遇見的那個男子,忍不住贊嘆,“除了夫君以外,我還頭一次見到這么出色的男子!”
李玄策挑眉,“這么說我在你心里也很出色嘍?”
花香笑笑,“不是很出色,是非常非常出色!”
一連兩個非常,逗的李玄策忍不住失笑,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
縣衙內,縣令夫婦兩人正在談話。
忽的眼前出現一個男子,男子面容清秀,手提長劍踏風而來。
嚇的縣令以為來了刺客,高聲呼喊,“來人、來人!”
男子從腰間掏出一塊腰牌,放到縣令眼前,“你看看清楚這是誰的令牌!”
縣令鎮定下來,“這、這是……”
“我乃瑞王近身侍衛常楓!”
瑞王?那個拿著虎符卻在半年忽然傳出與匈奴勾結,被部下撞破后重傷失蹤的瑞王?
大抵是看出了縣令心里的疑惑,常楓出言道:“我家王爺被人誣陷通敵叛國,三日前已經沉冤昭雪,乃是副將陷害,如今真兇已經伏法,明日消息即將傳至鳳陽縣!”
有瑞王令在手,常楓說的話由不得他不信,縣令不解,“所以常楓侍衛來此的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