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見到自己妻子,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一些,“沒什么,不過是幾個刁民冒充瑞王!”
虞夫人面色也是一驚,“昨天剛收到瑞王平反的消息,怎么這么快就有人冒充他?”
縣令嘆氣,“雖說不是,只是這次沒能將花香那個臭丫頭抓住,真是可惜了!”
“老爺,其實(shí)咱們大可不必偷偷摸摸,您是鳳陽縣的父母官,征收糧食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縣令道:“你懂個屁,我倒是想青天白日的去收,那些災(zāi)民肯嗎?還不得找我拼命,夜里偷偷下手也不過是以防萬一,幸虧提前收了,那花香在楊柳村如此受擁戴,她要是振臂一呼,那些愚民們豈會讓我收上來糧食!”
見縣太爺動了氣虞夫人安慰,“小麥如今全在咱糧倉,不如現(xiàn)在就寫信給明公子,讓他派人來護(hù)送種子進(jìn)京城,如今國庫空虛,這一個月就可成熟的小麥種子,必定能讓皇帝龍顏大悅!”
想到那清冷高傲的明月夜,縣令猶豫了。
明月夜貴為太傅之子,他向來眼高于頂,未必肯出手幫他一小小的七品官員,雖然是自己幫了他一個小忙,但也不過是芝麻綠豆的小事,是以他沒十足的把握能夠請動這位貴公子。
按照本來的打算,是直接跟皇帝發(fā)送密函,這樣最直接,可他又擔(dān)心自己人微言輕,且一個月可以成熟的小麥的確世所罕見。
萬一皇上不信,再治自己一個欺君之罪,到時候不僅烏紗不保,說不定還要人頭落地。
見他猶豫,虞夫人又提議道:“要不你給明公子寫封信,求太傅在皇上面前給咱做個擔(dān)保也好呀!就算皇上不信,但也不會治你欺君之罪,咱們再另外想法子就是了。”
林縣令想了想,覺得這個方法最為穩(wěn)妥,于是提筆寫了求助信,當(dāng)天就讓人送了出去。
……
前來抓捕的官差,時間卡的太過蹊蹺,加上提到舉報村民時的支吾態(tài)度。
讓李玄策和花香都起了疑心。
他們的人前腳剛走,常楓后腳便跟了上去。
縣令跟虞夫人在衙內(nèi)的談話,被趴在房梁上的常楓聽了個一清二楚。
此時花家院子里。
常楓將聽來的消息一一復(fù)述給主子聽。
花香氣得直磨牙,恨不能直接將縣令大卸八塊,“縣令可是父母官,怎么可以不顧村民的死活,一心想著自己升官,我說他們夫妻怎么那么好說話呢,我只是提了一嘴讓陳家父子施粥,他立刻就答應(yīng)了,原來是在給我上眼藥啊!”
李玄策聽完也是臉色鐵青,“這種時候還想著壓榨百姓,平日里肯定沒少收刮民脂民膏!”
常楓倒是冷靜的多,“還有那縣令給明太傅送的求救信,要不要屬下去攔截下來!朝中近來傳聞,明太傅跟大皇子走的比較近,若是這件事被他搶了先機(jī),豈不……”
李玄策想了想道:“準(zhǔn)備筆墨紙硯!”
常楓眼睛一亮,“莫非王爺您要跟皇上……”
常楓領(lǐng)命離開,被縣令欺騙花香越想越氣!
李玄策聽著動靜不對便問,“你在想什么?”
花香忿忿不平,“合著這個父母官,把我和陳家都給利用了唄!虧我還給了虞夫人百年何首烏,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這對黑心黑肝的夫婦,居然這么不要臉!”
聽著花香的數(shù)落,李玄策莞爾,“娘妻勿動氣,別嚇到我兒子了!”
花香這才想起來,肚子里還有個寶寶,她實(shí)在太氣了,趕忙低頭摸摸微微凸起的腹部,安慰道:“寶寶乖,別害怕,娘請不生氣了哈!”
李玄策臉上掛著笑意,忽然又問,“你不生我的氣啊!”
花香茫然,“生氣?生什么氣?”
李玄策道,“我是被人陷害的將軍,也是落難的瑞王!”
花香笑著搖頭,“干嘛要生氣,我肚子里的寶寶還沒出世,身份就一升再升,現(xiàn)在直接變成了小世子,我當(dāng)然不生氣!”
因?yàn)槔钚唠[瞞自己身份,兩人之前吵過一架,那之后花香心里也想開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李玄策畢竟受了那么大的打擊,對人有防備之心很正常,只要他對自己好就行了。
至少目前來看,還不差!
所以有什么好氣的,自己的男人是人中龍鳳,這不是一件值得偷著樂的事情么!
常楓很快取過來文房四寶,李玄策親筆書信一封,反正是給皇帝寫的花香也沒興趣知道。
信很快被常楓裝好送走。
“看來咱們是時候去會會這個林縣令了!”李玄策對花香道。
“你打算以王爺?shù)纳矸荩瑝阂粔核 ?br/>
李玄策不知合否,“難道這不是這個身份的正確使用方式嗎?”
花香點(diǎn)頭,“這話沒毛病!”
常楓將信送走之后,立刻雇了一輛馬車。前往鳳陽縣。
事實(shí)的縣令。和漁夫人還在家做著升官發(fā)財?shù)拿缐簟?br/>
常楓直接打倒了看守的侍衛(wèi),闖進(jìn)內(nèi)堂。
縣令一看來人是長風(fēng),心里不由得吃了一驚,“常楓侍衛(wèi),無緣無故你為何擅闖縣衙!”
常楓冷哼一聲,“林縣令真是好大的排場,居然連我家王爺?shù)拿孀佣疾豢辖o。”
縣令心中疑惑,他幾時見過王爺了?
“怕這其中有什么誤會吧,我只不過是一個七品小縣令,怎么敢在瑞王跟前擺排場!”
話音落,李玄策一撩袍子進(jìn)了縣衙,“你也知道自己只不過是個芝麻小官,卻為何敢狗膽包天,盜取百姓的糧食!”
聽著聲音,低沉渾厚,夾帶著森森寒意,讓人聽之膽寒。
縣令朝著門口一看,卻只看到眼敷黑綢的李玄策,和站在他身邊的花香。
李玄策如今雙目失明,穿的又是尋常的衣服威嚴(yán)不禁失了幾分。
縣令看了看常楓,又看了看李玄策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直起腰板冷笑道:“你說他是王爺?我大靖朝什么時候多了一個瞎眼的王爺?”
常楓喝道:“林延,我看你是瘋了,居然敢冒犯瑞王!”
縣令一甩衣袖,“如果他是真的瑞王,我林延三拜九叩絕不含糊,前提是你們得拿出證據(jù),證明他的的確確是真的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