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號。
    正是高考的第二天，同時也是保利國際拍賣會開始的日子。
    估計也是湊這個良辰吉日，好意頭的數字，又是六，又是八的。
    拍賣名冊楚堯已經拿到。
    保證金也交過。
    按照國際慣例是大型拍賣會的頂格，兩百萬，然后拿到屬于自己的號碼牌。
    第一次，還是有些新奇的。
    跟著虞美人，帶著姜靈韻，進了位于保利總部大廈的拍賣廳。
    一路上見到的人都是衣冠楚楚，有種“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感覺。
    不少都是新聞、報紙、網絡媒體上熟悉的面孔。
    楚堯各自對號入座，仿佛在玩連連看。
    拍賣會是個好地方，財富聚集的場所，門檻還是極高的。
    名冊上那些古器老玩意兒，起拍價都是幾千萬級別，小老板肯定是不敢來這兒的。
    現場兩百個席位，人均財富值，估計都得相當于一家普通A股上市公司的年盈利，甚至還高。
    楚堯前兩天剛看過一份報告。
    A股3600家上市公司，大部分年度凈利潤都在-0個億，而中位數才億。
    不由暗自感嘆。
    ——這個社會仿佛被精密設計好的，即便是到達身價幾千萬或者幾個億這種有錢人的階層，也總會有你買不起的東西，然后刺激著你繼續保持饑渴，保持欲望，不斷向錢看，向厚賺。
    永無止境。
    ……
    拍賣會還未開始。
    這會兒進場時分。
    虞美人進場時，不少人似乎都認識她，走過之處，一片招呼聲。
    她驕傲而淡定，回應著各種各樣的招呼，走出一種“老娘拿三百億跟你玩兒”的氣場。
    事實上，還真有。
    而且還更多啊。
    她這種級別的巨富，是當真有資格在拍賣會上說出類似于“給我個面子，這玩意兒我要了”這種話的人。
    當然，絕大多數情況下，不會說。
    因為L。
    一般這么說，并不是為了彰顯面子，而是為了省錢。
    可……
    需要省錢嗎？
    看上什么，直接拿錢砸就好了啊。
    ……
    “虞姐，這誰啊？”
    再次見到小王同學。
    打個照面。
    他終于忍不住上前，臉上帶著燦爛笑容，多問了一嘴。
    與此同時，微微仰頭，打量著楚堯。
    “仰頭”是沒辦法。
    身高這點，的確是他硬傷。
    再有錢都彌補不了。
    楚堯比他高不少呢，至少十公分是有的。
    虞美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楚堯，想了想，似笑非笑道：“我男神，正在追。”
    六個字。
    楚堯目瞪口呆。
    心中直呼我草。
    這幾把情商，當真是絕了。
    這種話題，礙于她的身份，還是不太好回答的。
    回什么？
    男朋友？
    那明天就能炒作成頭版頭條。
    再者，以她的性格，內心深處也不屑于自己騙自己。
    還能回什么？
    朋友？
    似乎過于冷淡。
    自己就在旁邊站著呢。
    男神。
    嘖。
    楚堯打死都沒想到，她能說出這倆字。
    這會兒不由心想——這舔，好活兒！
    而小王同學就更是目瞪口呆，怔怔的看著楚堯，一時間竟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男神？
    什么神仙，當得起從虞美人口中說出這兩個字？
    她這種驕傲到極致，也有資格驕傲到極致的女人。
    這時。
    楚堯淡淡一笑，主動和他握了一下手，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說道：“校長好。”
    “……得，您怎么稱呼？”
    “楚堯。”
    簡單聊兩句，各自落座。
    大概是虞美人剛才說的那句話，被旁邊不少人聽見，楚堯總感覺，自己遭受到很多暗中的打量。
    心中不由升騰起微妙的興奮。
    虞美人輕輕挪了挪屁股，夾腿。
    ……
    拍賣會很快開始。
    第一件拍賣品是一套四合院。
    算是開場。
    兼具收藏功能和居住功能，且放眼全球，都屬于絕版豪宅。
    什么曼哈頓的大高層，夏威夷的小別墅，波爾圖的古堡，統統都比不上。
    那些沒了還可以再修。
    這個，有一座算一座，只能少，不能多。
    楚堯有點意動，看著價格一路飆升到兩個億，試著舉了一次牌。
    人生第一次舉牌。
    不過很快便又被人連續刷新。
    “你喜歡四合院啊？”
    虞美人腦袋湊過來，貼在耳邊，吐氣如蘭。
    “還行，一般喜歡，有機會搞一套也行，沒機會就算了。”
    “我爺爺有一套，好久沒人住了，回頭我問他去要。”
    她說。
    楚堯：……
    拍了拍她的腿，沉默下來，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這他媽誰頂得住？
    沒再舉牌。
    不過，場上卻是競爭的很激烈。
    已經廝殺到最后階段，很多抱著撿漏心思的玩家，見價格已經超過2.5個億，便不再舉牌。
    場上杠著的舉牌者不多了，唯一杠到底的，就一個。
    每次叫價被人超過，都必定會加，顯露出一種志在必得的姿態。
    楚堯扭頭看向聲音來源，是個是看上去四十來歲的男人，西裝革履，肥頭大耳。
    略微有點眼熟，好像在網上看到過，不過記不清楚到底是誰。
    “認識嗎？”
    “什么來路？”
    隨意閑聊。
    虞美人看一眼，表情略顯奇怪，憋笑。
    “有點印象，姓金好像是，境外投資人，有點小錢，以前家里是滿族的那種。”
    “好像這套四合院是他們家祖產，幾十年前賣了，全家跑到國外去發展，現在又顛顛回來，葉落歸根？”
    這……
    楚堯頓時明白她笑意的緣由。
    這得翻多少倍啊？
    胡亂折騰大半輩子，不如一套安穩不動的房子。
    真丶蜜汁操作。
    不過，這還算好的。
    到底也收獲了人生路上的其它風景。
    況且，現在還能買得起，那說明真是混得不錯。
    至少有一頭。
    大部分賣了的，可真就再也買不起了。
    西瓜丟了，芝麻也丟了。
    飽了眼福，苦了貪心。
    這時楚堯腦子里冒出三個字。
    ——賭國運。
    資本用腳投票。
    而那些賭贏了的，國家怎么舍得讓你吃虧？
    就比如虞家。
    改革開放前，虞家在港島也算不上是一線家族。
    但，等到作為第一批作為愛國資本進入大陸之后，短短三十年，就迅速成長為首屈一指的頂級豪門。
    這……
    就是賭贏了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