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六日。
    奇葩實驗室的“開學日”。
    第一批通過網站篩選的天才學霸，已經獲得工作offer，將會來到帝都鹿鳴大廈，正式報到。
    一共是一百三十六人。
    之前已經拉過群，包括大群和各種小群，其實在群里，他們也都在議論紛紛，工作的內容到底是什么？
    這是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奇葩實驗室的理念和價值觀，包括給的薪資待遇，雖然是很讓每個人心動，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會有那么一絲心慌。
    能學習到這個程度，自然每個人都很清楚一個最原始最樸素的道理——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黃鼠狼會給雞拜年？
    想想也不可能。
    畢竟資本家，人均周扒皮。
    哪怕再戴著溫情的面具，打著理想主義的情懷，但骨子里依舊要為資本的增值服務。
    而……
    更讓人不解的是，群里這么多人，涵蓋很多個領域，數學、物理、化學、生物、硬件、軟件……等等，完全就是一鍋大雜燴。
    每個人的專精方向和研究領域，可以說是風馬牛不相及。
    即便偶爾有契合的，但也是少數。
    到底要做什么？
    每個人都好奇。
    但沒有人知道答案。
    “這道題”，實在離譜，哪怕是考神，也當真不會做。
    很多人明里暗里問曹陽。
    但曹陽，同樣也不知道。
    只能以負責任的態度安慰大家，去了就知道了。
    事實上……
    如果不是因為“動機不明”，今天來報到的人數，至少會再多幾倍。
    畢竟，光是網站后臺統計的，成功提交答卷通過考核的人數，都超過五百。
    這個環節……
    流失率是相當高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來的，都是已經被“價值觀”狠狠篩選過一遍的人。
    保守主義者，請繞道。
    這也是楚堯一開始就設計好的。
    人貴精，不貴多。
    ……
    鹿鳴大廈的第九層，已經被徹底改造成奇葩實驗室的辦公區域。
    很大。
    卻顯得很空曠。
    沒有辦公電腦，甚至沒有桌椅。
    主辦公空間，是巨大無比的空曠，四面墻周圍，四排整整齊齊的空書架，中間也是用書架隔離出的一個個小型區域。
    地上鋪著地毯，到處都是懶人沙發，跟種土豆似的。
    其它小辦公空間，有健身房，有睡眠艙，有觀影室，有會議室，甚至還有一個圍棋室。
    但……真的看上去不像是工作的地方。
    人都傻了。
    “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很有書卷氣的女生，忍不住開口問道。
    看向曹陽和前臺接待的眼神中，滿是疑惑。
    曹陽……苦笑。
    他也不知道楚堯在搞什么飛機。
    前臺禮貌笑道：“沒錯，就是這里，楚總交代過的?，F在是八點五十五分，稍等一下，楚總馬上就到?！?br/>     其實，她自己也會疑惑。
    這哪是辦公的地方？
    明明就是辦公室級別的游樂場。
    要是在這兒工作，那得多爽？
    每天睡睡覺，玩玩手機，看看書，年薪兩百萬，簡直神仙一樣的日子。
    當然，這話，也只是想想罷了。
    楚總怎么可能會做這么傻的事情？
    ……
    九點。
    楚堯在約定好的時間，準時來到這邊。
    進門后，讓前臺先去忙，然后門一關，眼神掃過在場所有人，笑了笑。
    “隨意坐啊，沒那么多約束，今天第一天工作，我跟大家把這邊的情況徹底聊清楚，順利的話，大概需要一整天時間，你們做好心理準備?！?br/>     楚堯語氣很隨和，淡定儒雅。
    于是人群紛紛落座，都是很隨意的姿態。
    像是一群幼兒園小朋友，排排坐，吃果果。
    當真是長見識了。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公司。
    之前聽都沒聽說過。
    哪怕向來以自由隨性著稱的谷歌，也沒有這么寬松的氛圍吧？
    “有沒有同學想問問題的？現在可以舉手問，挨個回答?！?br/>     楚堯隨便拉個沙發，一屁股坐上去，笑著開口。
    刷！
    頓時舉起一片手。
    “按名單來吧，名單上第一個，曹陽，你先。”
    楚堯點了名。
    曹陽點點頭，本來想站起身，卻被楚堯示意坐著說，于是也沒起，語氣鄭重的開口。
    “其實大家最疑惑的是，我們接下來要做什么項目？即便再奇葩的實驗室，也總要有個章程吧？”
    聽到這話，不少人都紛紛點頭。
    這是最核心的問題。
    “嗯，這個問題問的好?！?br/>     楚堯點頭，然后淡淡開口。
    “但這不是我的問題，是你們的問題，為期三個月的實習期，每個人要拿出一個你最感興趣的課題研究，可以單人，也可任意組隊。最低要求是至少做到立項，要綜合考慮難度系數，和完成度。三個月后，集體評審?！?br/>     “這里不是學校，更不是公司，沒有人給你們布置任務，這個實驗室的初衷，就是完成……熱愛，這也是我的初衷。還是那句話，我相信你們的自驅力，因為真正的天才，一定是內心有著自己的使命感?！?br/>     “如果你沒有，那說明你不是。”
    “所有經費由公司負責，封頂人均……五十萬吧？期間薪水照發。”
    聽到這話，一時間，場上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沉默。
    但不少人，卻是眼睛發亮，甚至因為激動，全身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這……屌炸了??！
    什么叫科研？
    在實驗室當個螺絲釘按資排輩？
    或者是給導師大牛當牛做馬？
    那不叫科研。
    這才叫真正的科研！
    當然，不養閑人。
    具體有幾斤幾兩，拿項目來說話。
    想混日子？
    沒問題。
    但最多也就混三個月而已。
    篩選。
    還是篩選。
    為了篩選出真正的志同道合之人。
    “楚總，我有個補充問題?！?br/>     那個黑框眼鏡的女生再次舉手，略顯興奮的問道。
    “嗯？你說?！?br/>     楚堯看了她一眼。
    “三個月之后呢？公司難道不需要考慮盈利，或者變現的事情嗎？”
    這問題……
    呃，還真是樸素的打工人思維。
    不干活，心里都毛楞？
    “用?！?br/>     “但這不是你們該考慮的問題，前期當然是我養你們啊?！?br/>     “我會考慮商業變現，但不強求，商業的歸商業，科研的歸科研。話說回來，科研本來就是于茫茫黑暗之中，探索前沿，你們之中但凡誕生一個大牛，我就賺翻了?！?br/>     “咱們賽馬機制，養魚計劃，不怕浪費。”
    “我計劃用二十年的持續投入，來為華夏的科研，蹚出一條新路子?！?br/>     “而你們，都是第一批種子?！?br/>     楚堯沉聲說道。
    這話……
    在場不少人，都有些頭皮發麻。
    全身過電一樣。
    雖然早就知道楚總的情懷和格局，但現在，真真切切聽到全部計劃，還是會由衷感受到一種理想主義者的瘋狂。
    向那些瘋狂的家伙致敬？
    此時此刻，很多人想到喬幫主，以及關于“向那些瘋狂的家伙致敬”的那段著名演講。
    有點……燃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