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看著房子里餐桌前的這個女人，楚堯隱隱覺得有點眼熟，但又不是很確定。
    好像見過。
    但也好像沒見過。
    主要是自己現在見過的女人太多，沒深入交流過，還真記不太清。
    其次，則是化妝和沒化妝的區別，還是挺大的。
    畢竟亞洲四大邪術之一。
    她現在的狀態屬于沒化妝，一身寬松的家居睡衣，正吃著一塊牛肉，嘴巴塞的鼓鼓的，忽見到有人進門，咀嚼的動作戛然而止，傻愣愣看著門外，宛若一只偷食的土撥鼠。
    倒是頗為可愛。
    楚堯看向關雎兒，審視而玩味的眼神。
    都沒問這位是誰，只是看著。
    氣氛有點小微妙。
    房子是自己買的，雖然寫的關雎兒名字，理論上應該屬于金屋藏嬌。
    只是，現在，金屋藏嬌再藏嬌？
    干嘛呢？
    套娃啊。
    從穿的衣服上也看得出來，這姑娘顯然是已經住在這里了，而并非臨時做客，否則的話，斷然不至于穿睡衣。
    總不可能是借你家衛生間洗個澡吧？“你……你先進來。”
    看出楚堯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關雎兒小心翼翼的說道，輕輕拉住他的胳膊。
    是真沒想到，楚堯今天會突然回來。
    驚喜中帶著意外。
    楚堯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進門。
    餐桌前的姑娘，頓時有些慌亂的咽下口中的牛排，略顯手足無措的站起身來，話都沒說一句，轉身就朝房間跑去。
    感覺跟做賊似的。
    關雎兒看著她的背影，撓了撓腦袋，一時間也是無言以對，再看看楚堯，吐吐舌頭，依舊小心的問道：“你生氣啦？”
    她也感覺這事做的不太對。
    但……
    “誰啊？”
    楚堯略顯無語的問道。
    有點煩。
    最煩女人拎不清。
    你他么自己什么身份，心里沒點數嗎？
    現在還往這兒領人。
    還不如以前。
    以前還知道保密。
    隨著自己名聲越來越大，必須得越來越注意這方面的問題了，一旦被無關人等爆出去，那真不是鬧著玩兒的。
    當然，不至于有什么實際損失。
    但總歸不是什么好事。
    屬于政治不正確的行為。
    “她……你不認識了啊？就是珂兒啊，李珂，之前和我一起做前臺的。”
    關雎兒小聲說道，有點擔心會被已經跑到臥室的李珂聽到。
    誰？
    楚堯微楞。
    依稀還記得這個小前臺。
    不過，不是這個樣子啊。
    難怪自己一開始覺得有點眼熟，但又沒法對號入座。
    “整了？”
    楚堯只想到這一個可能性。
    這姑娘之前屬于單眼皮，現在變成了雙眼皮，似乎還開了眼角，于是一雙眼睛頓時顯得比之前“媚”很多。
    下巴似乎也微調了，比之前顯得更加精致圓潤。
    總體上來說，整得還是比較成功的。
    自身顏值從六分，差不多漲到了八分。
    別看只是小小的兩分，對于很多女孩兒來說，已然是靠化妝可以達到的極限。
    而現在……
    素顏狀態下，都堪比之前化妝。
    等化完妝，那估計要再加點分。
    “嗯，她是整了啊，就在瑞信大廈那里做的，整整花了八萬塊，是她全部積蓄，還套了兩萬塊信用卡。”
    “本來就沒什么錢了，剛好又碰上之前租的公寓暴雷，房子出了問題，她就快流落街頭了，找我幫忙。”
    “我一時心軟，就先讓她過來住一段時間。”
    “我自己也會有點無聊嘛，晚上一個人睡覺害怕。”
    關雎兒抿著嘴唇，細聲細語的解釋。
    條理和邏輯倒是很清晰。
    比之前強多了。
    讓楚堯覺得她在銀行工作，還是多多少少起了點效果的。
    這理由……
    楚堯沉默了一下，點點頭，無話可說。
    好吧。
    其實還是可以接受的。
    有些事情，真的是很難形容，去清晰的界定對錯，認知邊界會越來越模糊。
    之前，自己當真是非常討厭整容的。
    不過，人姑娘的整容，是在瑞信大廈做的，竟然算是……客戶。
    那還能說什么？如果你討厭一件事，但這件事能讓你賺錢，會不會做？
    做不做暫且不說，你討厭它的理由的分量，還會有那么充足嗎？
    如果能賺很多錢呢？
    于是楚堯只好無話可說，不做評價，總不能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吧？
    不過，與此同時，腦海中也是悄然浮現出另外的念頭。
    嗯？
    瑞信大廈，不是不讓做整容嘛？
    老江這是偷偷拓展業務邊界了？
    回頭得去問問他。
    ……
    “你餓不餓啊？你先吃我這塊吧，我還沒開動呢，我再去做一份。”
    “那個，我把小姑娘也喊出來吧，反正你們之前都是認識的。”
    關雎兒解釋完之后，感覺楚堯氣場沒那么強了，于是又開口說道，在楚堯點頭后，走到李珂的臨時房間。
    就發現，李珂早已換好了衣服，鏡子前正在補妝。
    “你干嘛呢？吃飯啊，還沒吃完呢。”
    關雎兒關上門，走到她背后，輕聲說道。
    有點無語。
    哎，這叫什么事嘛。
    “就是楚總啊？”
    李珂忍不住開口問道，話剛出口，自己都有點后悔，但已經說出口的話，也沒法收回來。
    通過鏡子，略顯忐忑的看著關雎兒的臉色。
    這個事兒……
    關雎兒買房這個事兒……
    在李珂看來，很魔幻。
    要知道，這可是幾千萬的房子。
    關雎兒是什么人？
    只不過是一個農村出身，考上大學，長相漂亮的姑娘而已。
    本身能力也只能說一般。
    她怎么可能買得起這樣的房子？
    一輩子都未必買得起。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被……包養了，或者說，當小三了。
    以色愉人嘛。
    當然，這些猜測，李珂從沒說出口過。
    一開始她從工作角度，覺得關雎兒背后的金主爸爸，可能是某位銀行的大佬，畢竟連工作調動都解決了。
    而現在……
    準確來說是剛才那個時候，她才倏然間恍然大悟！
    楚堯！
    竟然是楚堯！
    喵的，關雎兒是真的狗！
    看上去人畜無害，沒什么心機，傻白甜的可以。
    沒想到，下手如此的穩準狠。
    說拿下就拿下了！
    保密工作還做的這么好！
    聽到李珂的話，關雎兒微微抿嘴，心中也是咯噔。
    只能說，自己之前心軟了，收留了她。
    聽她剛才那句話的語氣，有震驚，有恍然，也有隱藏很好但還是能真切體會到的……嫉妒。
    “真的好棒啊，好羨慕你啊。”
    “關關，你太幸福了。”
    電石火花之間，兩人心思各異，李珂站起身來，笑瞇瞇的說道，語氣真誠，笑容甜美。
    關雎兒微微撇嘴，笑了笑：“哎呀，別說這些了，準備出去吃飯吧，一會兒涼了不好吃了。”
    “好的呢！”
    “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