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學創始人王陽明曾留下句話，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
    這是楚堯在那半年中琢磨最多的一句話。
    什么是心中賊？
    人類的一切情感，包括善的和惡的，貪婪和恐懼，希望和勇敢，所有的好的壞的主觀感受，以及由此影響你心境的，都是心中之賊。
    怎么破？
    實事求是，客觀，抓主要矛盾。
    就這么簡單。
    不管是在處理“芯片”這樣的大事上，還是在處理家里的私事上，以及在處理老江這個外人的事情上，楚堯現在都已經把這種價值觀和方法論固化下來。
    事兒，就這么辦。
    事實證明，有點無往而不利的感覺。
    按照客觀規律辦事的人，就是神，就是大佬。
    ……
    半個月后。
    東京。
    關于jsr公司和奇葩科技實驗室的國際專利訴訟一案，正式開庭，也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楚堯出現在庭審現場。
    其實自己完全沒必要出現的。
    不過，還是來了。
    這個案子的訴訟前期準備，極其復雜。
    光是確定訴訟主體，就花費了很大的工夫。
    芯論壇app，并非掛在奇葩科技實驗室名下的資產，而是另外一家獨立的公司，法人代表也并非是楚堯，隨便找了個忠心耿耿的下屬。
    至于股權結構，那就更是極其的分散，有國外的公司，也有國內的公司，穿透起來，極其麻煩。
    嚴格意義上來說，從法律的角度而言，這個案子，其實和楚堯沒有一毛錢關系。
    當然，事實上，這是自己一手操作的。
    這涉及到“事實正義”和“程序正義”的問題。
    在國內，楚堯自然是不能這么搞。
    但在國際上，在判例法國家，嚴格意義上來說，程序正義的分量，并不亞于事實正義。
    艱難的立案雖然成功，但庭審，同樣艱難。
    為此，楚堯砸出了大筆的錢。
    組建了一支可以稱之為“宇宙戰艦”的豪華律師辯論團，成員包括來自美國和英國的頂尖律師，也包括東京本地的頂級律師，光律師費的支出，就超過了兩億美元。
    但，毫無疑問，這筆錢是值得的。
    庭審現場，在公開辯論環節，完勝。
    只是……
    最后的庭審結果，卻還是敗訴。
    當庭宣判，jsr公司勝訴，將獲得高達六十億美元的懲罰性賠償，同時，這邊需要刪除在芯論壇上，關于相關技術專利的部分。
    這個結果，在楚堯的預料之中。
    并不意外。
    只是，下一步的對策，也在進行之中。
    律師團給出了一份極其權威而詳盡的意見書，對這種情況，有著充分的考慮。
    島國的法律制度，是三審終審制，一審不服，可以提出二次控訴，二審不服，依舊可以三次控訴。
    既然他們要走法律渠道，那就必然要按照法律程序走。
    這就是規則。
    律師團在一審結束宣判的當天，就提出了二審申請，并且充分動用一切關系，力求促進立案成功。
    不出意外的話，這將會成為一場持久戰。
    曠日持久的法律糾紛。
    不過……
    在芯片領域，根據摩爾定律，在價格不變的情況下，集成在芯片上的晶體管數量每隔18到24個月將增加一倍，計算成本呈指數型下降。
    也就是說，基本上，一代技術，每過一年半，最多兩年，就會被淘汰。
    只要拖下去，就是對自己最有利的結果。
    敗訴不敗訴，那都無所謂了。
    即便是三審結束，自己依舊敗訴，那從大局上而言，也是獲得最終勝利的一方。
    哪怕真的是舍幾個錢，也值了。
    反正，文姬在美股的盈利，與日俱增。
    有系統在手，想刷，也就刷出來了。
    錢對于自己而言，只是一個數字。
    ……
    也就是在這段時間，楚堯旗下的海外并購團隊，經過好幾輪的投資談判，收購了東京十大購物中心之一的天空町百分之六十的股權，斥資八十二億美元。
    也成為該商業地標的最大持股方。
    在楚堯離開東京的當天，這條投資并購消息，被公布出來。
    當地輿論一片嘩然。
    被視為……資本的示威。
    當地網民們在論壇上發起抵制活動，將天空町列為“不建議購物場所”，聲勢倒也轟轟烈烈。
    當天人流量暴跌。
    但，也就持續了幾天，連一個禮拜都不到。
    在一系列商業營銷和促銷方案的推動下，很快，這條商業街區，便再次恢復了繁榮。
    對于大部分普通人而言，不管是經濟戰爭，還是意識形態戰爭，抑或者是民族戰爭，都是極其遙遠的事情。
    一日三餐，柴米油鹽，才是普通人最關心的事情。
    而價格規律，這種西方經濟學的底層基本規律，就是最強大的武器。
    ……
    楚堯回國后，國內輿論自然也是一片嘩然，各種聲音紛紛浮現。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楚堯這次做的事情，是很提振士氣的。
    關鍵在于……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他是光腳的。
    這主要體現在幾個方面。
    第一，楚堯名下的主要資產，都和芯片領域無關，不會被納入“制裁”的領域，因為毫無意義。
    第二，楚堯在芯片領域，完全處于一個外來者的地位，哪怕因此掀起整個行業的劇烈震蕩，和他也沒有半毛錢關系。
    第三，楚堯本身，有錢有勢。
    如果不考慮暴力手段，被暗殺，被拘捕，以及各種行政禁令的話，基本上拿他沒什么辦法。
    而……
    暴力手段，近乎不可能。
    且不說華夏本身就是相應暴力勢力的禁區，單就從楚堯本身的資產體量而言，也足夠擁有某種程度上的豁免權。
    一個身價幾千億的大富豪，福布斯排行榜上榜人物，能直接控制和間接控制的資產體量，超過很多小國的年度gdp。
    這種人，本就已然站上人類社會的頂峰。
    明面上物理抹殺，可能性近乎為零。
    那剩下的，就只有利益上的博弈了。
    “一個國際經濟領域的資本大流氓，但，大快人心。”
    這是國內某位財經專業權威人士，給出的對楚堯的評價。
    楚堯轉發了這條微博。
    并附上評論“謝謝夸獎。”
    當天，這條微博榮膺熱搜榜第一，獲得空前的關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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