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之城內,這兩天來了許多外人,這些人沒有進入城內,便在流放之城外扎營。</br> 城外主營內,幾名老者正在詢問一名男子。</br> “所以,云青去尋找藏寶圖的時候,你卻在試煉戰場爭什么記錄?”首座,一名白須老者微微瞇起眼睛,語氣極為嚴厲。</br> 而被訓的人,正是流放之城的“神”——修羅!</br> 一向趾高氣昂的修羅,在老者面前已經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大伯,我,我是為了保住在流放之城的地位,獲取更多有用的信息。”</br> “流放之城的地位?簡直是鼠目寸光!真是氣死我了!”老者已經氣到連看都不想看修羅。</br> 坐下另外一名老者搖搖頭,“扶搖,當初讓你來流放之城,就是為了讓你找藏寶圖,結果你卻說要樹立威信。”</br> “也罷,當時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可是現在呢,藏寶圖已經近在咫尺,可你卻本末倒置,去爭什么記錄?你連輕重緩急都分不清,真是付不起的爛泥!”</br> “哎,當初讓他來其實也是我們的失誤,如果讓扶屠來,事情也許就不是這樣了。”</br> “就是啊,現在藏寶圖沒拿到,云青還被人毀掉肉身,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br> “現在云青躺在家里,已經就差一口氣了!”一名老者說起現實中的情況,更加憤怒不已。</br> 首位的家主總算緩過一口氣,語氣稍緩問道,“云青臨死前,傳信回來,說是獨臂殺神救走了蓑翁,將他擊殺。”</br> “嗯,云青那孩子做事還是牢靠……只不過大哥,你真的覺得獨臂殺神會回來搶修羅手上的那份藏寶圖?”</br> 首座老者微微瞇起眼睛,一拍扶手站了起來,“我東方家乃三重天第六大勢力,族人被人擊殺,這個仇怎么可能不報?這次他回來找扶搖是最好,如果他不敢出現,我們哪怕搜山也要把他找出來,碎尸萬段!”</br> “對了,二弟,查到最近被各大勢力通緝的名單了嗎?”</br> 席間一名老者站了起來,面有異色,遲遲不說話。</br> “嗯?二弟?”</br> 被催促后,那人才說道,“大哥,是這樣的,獨臂死神實力很強,我們推斷他最少要被十大勢力中的某一個追殺,才有必要躲進流放之城,我與各大實力家主都碰過頭,目前篩選下來,發現……”</br> “發現什么?你怎么今天說話吞吞吐吐的?”</br> “那個……我篩選出十四個名單,但是我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其中有一個被十大家族聯合通緝的人,他的所有條件,與獨臂戰神異常吻合。”</br> “哦?竟然有如此重大的發現!他也被我們東方家通緝嗎?為什么不早說?到底是誰?”</br> 那老人環顧四周,發現眾人都在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br> 真是有趣,連他們自己都在通緝獨臂戰神,他們自己一開始都不知道?</br> 然而,二弟心中亞歷山大。</br> 這個情況一旦說出來,搞不好要打亂家族的整個計劃了啊。</br> “他就是……咳咳……”</br> “唯我獨狂!”</br> 當這四個字爆出來后,整個議事廳內,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br> 東方雄居然忍不住退后幾步,重新坐在了座椅上。</br> “唯我獨狂……那個,那個過了天懲塔的家伙?當初傳言他通關天懲塔,得天懲塔至寶,引發天地異象,那時他正是缺了一條手臂……”</br> “如果真的是他,那,那我們……還要去搶藏寶圖嗎?”</br> 看到族里的老家伙們一個個畏首畏尾,憋了一肚子火的修羅爆發了。</br> “有什么好怕的!”修羅高聲說道,“我肯定,獨臂戰神不可能是唯我獨狂,如果是唯我獨狂的話,早就將斷臂接上了!”</br> “不!他的軍銜等級無法購買肢體再生丹!我記得他只是民兵。”某位長老說道,“唯我獨狂為奪天懲塔至寶,失去右臂,身受重傷,而且當初他留下自己的名號,被整個三重天追殺,他能去哪?唯有流放之城!”</br> “不可能有這樣的巧合,獨臂戰神,一定就是唯我獨狂!”</br> “就算是,那就更沒什么好怕的了!”修羅激動的說道,“各位叔父,人人都說天懲塔進不得,但是真正進入天懲塔的又有多少人?也就是傳言元帥級別強者,進去撐不過三十秒,可是里面有沒有機關,有沒有暗道誰也不知道!”</br> “他實力是不錯,但也嚇不死人,在試煉戰場,我如果狀態全開,可以輕輕松松破了他的記錄。而我在家中的實力還不是最強的!”</br> “你們肯定會說,他是斷臂狀態,肉身受損嚴重,所以只打出了那樣的成績。可是你們別忘了,有句話叫趁你病,要你命!”</br> “別忘了,他身上不但有藏寶圖,而且還有天懲塔至寶!如果我們能得到的話,進入五大勢力絕對毫無懸念!”</br> 修羅在流放之城這么多年,演講水平提升了不少,一番話說出來有理有據,愣是把一群家族長老說得一愣一愣的。</br> 就連東方雄也陷入了沉思。</br> 勢力前五,與第六,看似只差一名,但是其中的差距相差千里!</br> 五大勢力每次比武大會,可以多一個參賽名額!那就是多了一個去四重天的機會啊!</br> “哪怕獨臂戰神痊愈了,這一仗我們也必須要打!”修羅趁熱打鐵。</br> “要想讓家族更進一步,這一次,絕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br> 正在說話間,門外有人來報。</br> “族長,那個,唯……唯我獨狂……正在往這邊來!”</br> “什么!你怎么知道是唯我獨狂?”東方雄厲聲問道,獨臂死神就是唯我獨狂這件事,是他們在營帳內討論出來的結果。</br> “他,他自己顯示了ID……那個ID,是金色的!”</br> 全服唯一金色ID,只有一個人有,那就是唯我獨狂!</br> 而這一次,陸晨不再選擇隱藏ID,他摘下了流放面具,顯示了ID,走向流放之城。</br> “大伯!”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修羅緊張的看向東方雄,這個時候,是做決定的時候了。</br> “大哥……我們是戰是合?”</br> 東方雄胸膛劇烈起伏,良久,他咽了一口口水。</br> “東方家當小弟的時間太久了,這一次……務必奪下天懲塔至寶與藏寶圖!”</br> “傳令下去,全族準備迎戰!”</br> ……………………</br> “喂,還說你不在乎你的金色ID……”蓑翁跟在陸晨身后,一臉不屑的看著陸晨,“我說臭小子,來就來,你要不要這么高調啊。”</br> 陸晨無奈的搖搖頭,“我是真不在乎啊,就是有些人,你低調對他,他就喜歡蹬鼻子上臉。”</br> “再說,我是來收債的,他們連欠誰債都分不清的話,多不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