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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這種覆藤子只會在亡靈密集處,才能存活百年。
而且要存活幾百年的,其庭院必然是兇宅。
不論八字多硬的主人家住進去,都會高開低走,厄運連連。更可怕的是,古南英皇室卷宗上有記載,有這棵樹開始的儲秀宮,每一任主人都是不得善終、各種凄涼的下場,可當時沒有人想到會是這棵樹的關系,也沒有人會想到儲
秀宮不吉利。
再加上儲秀宮于古時帝王寢宮也相距偏遠,便漸漸將此處遺忘了四百年。
而倪暮凡,則是四百年后,儲秀宮等來的第一任主人。
因為它小巧精致,五臟俱全,再加上距離儲妤宮特別近,所以就成了公主成年后首選的殿下寢宮。
查到這些的時候,暮川后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姜絲妤更是懊悔不跌:“我的天!我的圈圈不會是因為這個……”季修璟忙道:“陛下不要著急,風水確實在人的一生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但很重要,卻不代表關鍵性,更不代表必然。不論大公主住不住儲秀宮,命里該有的淬煉,還是
會有的。現在我們找到了流鼻血的原因,是好事,總比一直不知道的好。”陳綰綰聽著,心驚肉跳:“可是,可是這棵樹要怎么弄走呢?砍伐、鋸走,都不可能,因為這棵樹只要受傷了,就必然出白漿,這種白漿又是劇毒,碰到眼睛眼睛就瞎了,
鼻子嗅到氣味就要出鼻血,碰到嘴里人就死了,這要如何弄死一棵樹,還不能讓它受傷?”
“弄走不可能了。”暮川溫聲道:“都近千年的樹了,沒準都要成精了,根須在土壤里早就形成了龐大的根須系統,往地下延綿可能有數百米,這如何能毫發不傷地挪走?”
姜絲妤:“川川說的對,弄不走的。”
倪嘉樹:“先讓鳳大他們搬出來吧,宮里這么多地方,可以換個宮殿給他們。”
“那也太可惜了,”陳綰綰想起見到的美麗的儲秀宮:“別說儲秀宮前院寬敞,曬日曬月通風順暢,就是后花園那些珍貴的泰山石,都價值不菲。
鳳大跟圈圈還耗費了不少心血,搭建了小噴泉,小亭子什么的。
還有從中國尋來的黃金色的臘梅花,一到冬日香氣都飄到我們這里來了。還有竇飛跟楊璐,他們在側面的偏院搭了菜園子,里頭各種蔬菜瓜果豐富新鮮,冬冬還養了五六只垂耳兔,還有大公雞,有時候我一邊洗漱,一邊聽著大公雞打鳴,心情
都變得充滿鄉趣。
我說的這些,雖然尋常,可正說明了他們對儲秀宮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從媽把儲秀宮分給圈圈的那一刻起,那就是屬于她的家園。
圈圈十八歲搬過去,到現在,住了這么多年啊。
這不是搬不搬的問題,而是舍不舍得的問題。
我們大家一起想想辦法,看看這棵樹要怎么治吧,宰理司還養了那么多的學識淵博之士,讓他們也都幫忙想辦法,大家齊心協力,肯定會妥善處理好。”
姜絲妤覺得陳綰綰說的很有道理。好比她少女時候,在古鎮的家里辟出來的一個小房間,里頭全是翡翠原石,她就在里頭玩著,東西曾曾漸漸歷經數年,現在搬到了儲妤宮,儲妤宮也有這樣的暗格,搬到
了綰儀宮,也會想念,正尋思著在綰儀宮也辟出這樣一塊地方。
姜絲妤想著大女兒為了儲秀宮付出的心血,實在是不舍得讓她忍痛割愛。
“綰綰說的對,”姜絲妤道:“既然大家已經清楚了,關鍵是在這棵樹,那明日早會我會讓大家集思廣益。食君之祿就該擔君之憂,總會有妥善處理的方法。”
“我……”
季修璟欲言又止。
此時已經凌晨了,算是第二天了。
季修璟為了這件事情,跟大家一直等到現在,結論出來之后,他有話想說,又不敢說,想跟暮川一個人說,又想起暮川現在什么事情都不會避諱倪嘉樹夫婦。
他忽然就覺得為難,因為這件事情不算小。
暮川也沒打算睡,端起咖啡喝了點,提神:“修璟兄有什么,但說無妨。”
姜絲妤又坐了回去,倪嘉樹給她端了一杯溫熱的奶茶。
季修璟道:“我覺得這棵覆藤子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是因為它活在陵墓之上,所以有源源不斷的陰氣可以吸收。
我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攬櫻閣,二公主他們前殿的那口井,雖然井已經被削了,草坪抹平了,但是那是通往陵墓的入口。
我來南英的時候,聽說過這件事情。太子殿下也帶我去專門看過,我當時覺得,咱們的宮殿在陵墓之上也無礙,因為我們方向是在龍脈上的,儲妤宮也好、綰儀宮也好、御書房也好,這三座重要的大殿一條
直線都壓在龍脈上,我的陣法可以讓整座皇城加倍吸收陽氣,陵墓的那點陰氣,完全可以覆蓋,不必操心。再加上靈猴們也從陵墓里出來了,陵墓的后人柔柔也跟我們是一起的,千年前的那個王朝也不是我們去覆滅的,這中間還有兩次王朝的興衰,皇室的姓氏都更迭過了,冤
有頭債有主也不可能算在我們身上。”
說到這里,季修璟又看了眼暮川:“但現在,我覺得未必。”
這一下,把一屋子的人都給說的愣住了。
小葉子端著托盤,后背緊貼著柱子。
小棟上前拿走了她的托盤,小聲:“別怕。”
拿走的時候,兩人指尖碰到,小葉子的手都是冰冷的。
陳綰綰也下意識往暮川身邊去了去。百里梔柔也害怕極了,聲音都打著顫:“雖、雖然那是我先祖的陵墓,但是他們并不歡迎我,他們還害死了我母親,我不覺得他們對我友好。靈猴們也不是效忠他們的,而是效忠我母親的,所以才會效忠我。我跟他們,其實、其實有仇!我還、還特別害怕那里,我在那里昏睡過,要不是暮寒哥哥進去救了我出來,我都不知道我還要在那個
冰冷黑暗的地方昏睡多久。”
倪嘉樹馬上安慰:“閨女,別怕,沒事的。”
季修璟:“但必要的時候,也只能讓柔柔下去了。”
暮川:“修璟兄!”
百里梔柔:“師父!”
季修璟:“不論你母親怎么去世的,你父親都是千年前的皇太子,千年前皇室姓百里,你也姓百里,你的血,沾染壁畫,可以打開墓道。”
百里梔柔從沙發上站起身,一下子沖到了陳綰綰懷里:“嫂子!”
陳綰綰抱住她:“不怕不怕。”季修璟也于心不忍,卻依舊道:“我不是危言聳聽,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們解釋,但……但就是感覺很不好!直覺告訴我,我們必須立即進入陵墓,將所有的尸體都搬運
出來,一把火燒成灰,念往生咒送他們亡靈去往極樂。”
眾人:“……”
季修璟知道有些話說出來不討喜,但是他是國師,就要把事情講清楚,對主子們負責。
他起身望著姜絲妤,望著倪嘉樹,望著暮川,請辭懇切地說著:“你們別忘了,這些亡靈,并非所有人都是正義之士!
換言之,就是普通老百姓,你告訴他,他家地底下死過人,他未必會害怕!
畢竟哪里的黃土沒死過人呢?
但是你告訴他,他家地底下死的人,到現在還沒火化,尸體還在他下面,那他還能住得下去?
你再告訴他,他家地下死掉的人,埋著的還沒有火化的尸骨,是一個、甚至是一群十惡不赦的惡魔,那誰還敢繼續住?”
姜絲妤:“那……遷都?”
季修璟:“不能!南英龍脈在此,不能遷都!
另外,我在竹心閣高塔上布下的陣法,有洗滌亡靈濁氣的功效。
可儲秀宮這棵樹還能得到陰氣滋養而茁壯生長,我覺得事態不對,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要盡快下墓,盡快找到柔柔先祖的尸骨,搬運出來,立即火化成灰!”“這個工程會不會太浩大了?”陳綰綰疑慮:“陵墓每一代帝王都有殉葬的妃子以及太監宮女,還有士兵,這一代一代下來,地下都不知道埋了多少人,這要怎么搬運的完?
”
季修璟:“在主墓穴找到權貴者即可,所有蝦兵蟹將都是聽從首領調遣,把豪華墓葬的那些尸體搬運出來就行。”
百里梔柔弱弱地問:“能不能在下面燒?”
季修璟:“不能,會引發爆炸。萬一下面炸一小塊,那上面的安全就完了,我們盡量不去破壞地質結構,保證下面的考古價值與上面的安全性。”
姜絲妤覺得,她今晚睡不著了。
倪嘉樹握住她的手:“別怕。”
姜絲妤:“我就是怕出事。”
她看了眼屋里,又道:“下過墓的肯定是更了解的,比如川川,比如柔柔,可他們誰能出事呢?
那么多盜墓的電影里不都這么放的嗎,總得有幾個炮灰要喪命,即便不是川川柔柔,也會是別人。
誰家背后沒有父母妻子孩子的?
一個人,就是一個家庭。我覺得做不到完全地準備就別下去,可是現在那棵樹長得人心惶惶的,修璟也說,必須立即下墓處理這件事情,我肯定著急,我不想有人員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