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培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有做教授的潛質。幾個月之內他做了第三場關于外星人的報告。只不過與前兩次不同的是,現在他的報告內容已經有相當一部分被研究證實,因此根本沒有人質疑他。
再次把一個鐵質鑰匙環變成鉛環之后,嚴培結束了這場演講,想了一想,又補了一句:“最初的設想來自于丁坦博士的女兒丁小如,由杜誠會長加以補充并提供歷史及文化資料。”
會場里沉寂片刻,響起了有節奏的掌聲。領頭鼓掌的人從最前排站起來,上前與嚴培握手:“我是黃帝城的書記鄭均,謝謝嚴先生的精彩演講。”
嚴培驀然間覺得時間被拉近了一千五百年,好像從前他生活的那個世界一樣。不過鄭均的下一句話就把他又拉了回來:“我們計算機部門的技術主任在等您,還有黃帝城軍區司令,都需要跟您和您的團隊談一談。”
沈嘯當然是跟嚴培寸步不離,杜文也跟了上來。他眼睛微微有點紅,低聲說:“謝謝嚴先生。”
嚴培對他點點頭:“老爺子給了我很多幫助,應該的。”
黃帝城計算機部門的技術主任帶著個瘦瘦的小青年,拿著泡在營養液里的胳膊在等著嚴培。主任介紹:“這是我們的實習技術員小石,他父親是研究生物計算機的,只是罹難了。他算是子承父業,從這條——呃,胳膊里研究出點東西來,但我們還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正確……”
小石不擅言辭,開門見山:“這條胳膊里編進了一個程序,我有一個軟件——”
嚴培趕緊打斷他:“技術方面的問題就不用說了,我不懂。我只想看看最后翻譯出來什么。”
小石把一臺手提電腦推給嚴培,上面是一副地圖。嚴培看了幾眼就覺得有點眼熟:“這是昆侖山地形圖!ok,我相信您的研究成果是絕對正確的。現在告訴我這個紅點是哪里。”
小石迅速調出一副地圖重合上去:“是昆侖山的地獄之門。”
嚴培笑了:“不錯。跟我想的不謀而合啊。”
軍區司令不解:“嚴先生之前就想到這些外星生物會去地獄之門?”
嚴培笑笑:“不。我是說,本來我想去地獄之門的。因為那里可能是打開昆侖空間的通道大門。”
昆侖山地獄之門,又稱死亡谷,全名叫做那棱格勒峽谷,東起青海布倫臺,北起布倫臺,西至沙山,全長105公里,寬約33公里,面積約3500平方公里。
相傳在昆侖山生活的牧人寧愿因沒有肥草吃使牛羊餓死在戈壁灘上,也不敢進入死亡谷,谷里四處布滿了野獸的殘存毛皮骨骼,還有誤入而死在其中的人。
經地質隊考察后,發現該地區的磁異常極為明顯,而且分布范圍很廣,越深入谷地,磁異常值越高。在電磁效應作用下,云層中的電荷受谷地的磁場作用,導致云層放電,使這里成為多雷區,也成就了地獄之門的名聲。
“只有在這里,最容易引發能量的動蕩,打開空間通道。”嚴培手指在那個紅點上戳了戳,“昆侖山空間可能是最大的外星生物救生艙,跟伊甸園或者始皇陵空間根本不可同日而語。《海內西經》上說,‘昆侖之虛,方八百里,高萬仞’。其內有九井,有九門,又有無數奇獸怪樹。如此大的空間,如果按照伊甸園的比率來說,得用顆核彈去轟。我們總不能真這樣做。”
“對了,趕山鞭呢?那玩藝研究得怎么樣了?”
眾人皆靜,有人出來答話:“研究不出來。我們甚至連那東西表面用的是什么金屬都無法確定。唯一能確定的是,那是個能量轉換器,能把質量轉換為能量。可惜我們打不開它,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構造。”
“怎么個轉換法?”嚴培頓時有興趣了。
“不知道……”答話的研究人員很慚愧,“我們甚至不知道怎么使用。只是有一位技術員——他偶然間握了這個,竟然在實驗室里制造出一個閃電能量球來。之后我們偶然發現,他的一根小指不見了。”
“不見了?”嚴培追問,“怎么不見了?”
“就是完全不見了。沒有傷口,沒有疼痛,小指原來的位置只剩下平整光滑的皮膚,好像那里根本就沒有一根手指一樣。”研究員苦笑,“所以我們最后只能確認,這個——還是叫它趕山鞭吧,確實是能把質量轉換為能量。其余就一概不知了。”
“唔——也許秦始皇就是因為用趕山鞭太多了,所以消耗過大,五十幾歲就死了吧。”嚴培倒沒覺得有什么,“那些外星生物的科技水平遠超過我們,研究不出來也很正常。”
軍區司令的臉色卻不太好:“如果能研究出來,我們就可以跟那些外星生物對抗。”
嚴培完全能理解他的狂熱,但是這種事可不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我想我得帶著這東西去昆侖。”
軍區司令不太情愿:“這個——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研究,如果能研究出來,可以扭轉整個人類的命運。”
“我們現在要去昆侖,拿著這個可能在關鍵時刻保命。”嚴培不容置疑,“現在,我需要一支小隊配合我去完成任務。”
軍區司令嚴肅起來:“我們會配備一個百人之內的最精銳中隊。”
“人太多了。”嚴培搖搖頭,“我們需要盡量縮小目標。我想,20人以內是最好的。這其中要包括一個醫護人員、一個計算機高手、一位生物學家,如果有位精通歷史文學類的就更好。其余都要身手最好的,如何進行戰斗配備由你們決定。不過,我們不可能攜帶太多彈藥,但是又不能指望近身搏斗。最后,我需要這些人嚴格聽從我的指揮,不需要自作主張或者不停質疑我。但是當我需要他們自己行動的時候,又必須能拿得出主意來。”
軍區司令毫不猶豫:“24小時之內一定可以準備完畢。”
嚴培指指沈嘯:“他一定會跟我一起,其余的人你們安排。24小時之后出發。另外,所準備的一切武器或工具,請參照地獄之門的特殊情況,以及我的報告。”
黃帝城給他們安排了最好的休息處及身體檢測。嚴培進去的時候圖雷兄弟他們都已經檢測完了,醫生正在出具檢測報告:“細胞有極微量部分石化,但是新陳代謝速度不變,24小時之后這些石化細胞就能完成更新,可以恢復正常。”
嚴培走到他面前:“麻煩幫我仔細檢查一下。”
“您是嚴先生吧。”醫生推推眼鏡,指著另一個看起來就特別加厚的檢測艙,“我已經聽說了您的特殊體質,請進那里面去。”
檢測艙里還有對講器,嚴培嘴是閑不著的,感覺□的皮膚上微涼,就問:“這是什么檢測法?”
醫生一笑:“能量探測法。具體的么——說起來話就長了。”
嚴培并沒有打算刨根問底這些醫學問題,反而問道:“這檢測艙平常都是檢測什么人的?”
醫生沉吟了一下:“兩個月前,黃帝城曾經出現過一位跟您近似的病例。”
“我不是病例。”嚴培額頭上青筋跳了跳,“他是什么情況?”
“他可以導致其他人石化。”
這不是跟邁克爾一樣嗎?
“這人現在在哪里?”
“在他出現這種癥狀之后,曾經試圖逃跑,但是兩個星期之后我們發現了他的尸體,是自然死亡的,體內臟器已經衰竭。初步認為他是新陳代謝速度太快,所以透支生命,縮短了壽數。”
沈嘯躺在另一個敞開式檢測艙里,一聽這話頓時緊張起來:“嚴培也有這種情況嗎?”
醫生咳嗽了一聲:“這個——還需要檢測之后才能——”
嚴培直接打斷了他:“開什么玩笑。24小時之后我就要出發,還不知能不能活著回來,你搞個48小時之后出報告,對我有用嗎?別糊弄我,我不信一個新陳代謝速度現在還不能馬上查出來。”
醫生苦笑一下:“病患懂得太多并不是件好事。”
嚴培似笑非笑:“醫生貴姓?”
“姓黃。”黃醫生警惕起來,“嚴先生想做什么?”
嚴培嘴角一勾:“投訴你!如果不想被投訴,馬上告訴我實話。一邊檢測一邊念檢測報告吧。”
黃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的新陳代謝速度確實比一般人快。”
“那我怎么沒覺得餓得快或者要頻繁上廁所?”
黃醫生差點被噎著,扶著眼鏡鎮定了一下才回答:“所謂新陳代謝,并不是指腸胃蠕動速度。而且你們這種情況非常特殊。其實上一例病人并不是因為營養攝入不夠而死亡,他逃跑后藏匿在一處糧庫當中,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吃掉了很多東西,但是他的消化系統跟不上營養消耗的程度。換句話說,如果他要通過進食補充自己的能量,那么他需要長三個胃。”
“如果不能補充夠能量,人該覺得疲勞無力吧?”嚴培回憶著自己從好望角城出發時的狀況,“但是我現在沒有這種感覺。”
“所以我也很奇怪。”黃醫生一攤手,“你跟他確實是不同的,你現在看起來——神完氣足。”
嚴培半開玩笑地說:“也許他不應該找糧庫,而是應該找個插座充充電。”
黃醫生卻并不把他這話當成說笑,反而認真地問:“你試過充電嗎?”
“現在還沒有。”
“也許我可以給你準備一個低壓充電器。”
兩個人的對話聽得其他人目瞪口呆。一小時之后,黃醫生打開檢測艙:“你的各項指標都不錯,只是體內的細胞已經有不同程度的變異。”
“挺先進的儀器嘛。”嚴培漫不經心地拍拍檢測艙,“我說檢查個身體用一個小時,原來是檢測細胞了。”
沈嘯可萬萬沒有他那么輕松:“醫生,究竟是什么樣子的變異?”
黃醫生苦笑著攤攤手:“從前沒有過先例,儀器只能通過對比證實嚴先生體內各種細胞形狀或構成都與普通人不同,但是并不能憑空就得出結論說這種變異是什么原因或者會帶來什么后果。目前最直觀的情況是,各種細胞內的線粒體大量增加。”
線粒體這種東西,是細胞內氧化磷酸化和合成三磷酸腺苷的主要場所,為細胞的活動提供了能量,所以有“細胞動力工廠”之稱。它擁有自身的遺傳物質和遺傳體系,還擁有調控細胞生長和細胞周期的能力。
“所以說你的新陳代謝速度提高,但是能量足夠,也許與此有關?”黃醫生抓抓短短的頭發,“可惜沒有足夠的時間,否則我可以研究一下這些多出來的線粒體內的遺傳物質是否仍舊屬于正常人類。”
“怎么沒有時間?”嚴培看看他,“我可以留下一部分細胞樣品,到時候隨便你怎么檢測。”
黃醫生搖搖頭:“24小時之后,我會跟嚴先生一起出發,所以我也需要好好休息保持體能。”
“你?”圖雷家的老三第一個叫了出來,上下打量著黃醫生瘦削的身材。
黃醫生抬手推推眼鏡笑了:“不行嗎?”他突然往前上了一步,圖雷老三本能地抬手去拔褲側的匕首,不過他的匕首才提到一半,黃醫生手指間窄長的手術刀已經壓在他脖子上了,“我能用這個殺人,你能用你的匕首做開胸手術或者開顱手術嗎?”
這話說得一點沒錯。真論身手,黃醫生必定不如圖雷兄弟,可是他既會打架,還懂醫術,這一點是別人比不了的。當然經過特種訓練的軍人都會做一些簡單的縫合及外科處理,可是這比起專業醫生來就差多了。
“我還會針灸,會按摩,會診脈。”黃醫生淡定地推推眼鏡,“另外,我不近視,這眼鏡只是戴來裝酷的,因為這樣可以顯得我眼睛大一點。”
嚴培差點噴了,一邊咳嗽一邊點頭:“很好,你會非常有用的。”
沈嘯半點沒有開玩笑的心情:“醫生,你們對于嚴培的身體,到底有沒有什么建議?”
黃醫生表情嚴肅起來:“我確實沒有更好的建議。我研究了一下你們飛船上攜帶的食品,也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所以我只能準備盡量多種的營養劑和激素,以備萬一有用。”
“這跟沒說一樣!”沈嘯幾乎要咆哮了。
黃醫生往后退了一步:“請冷靜。目前嚴先生的狀況很好,您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嚴培強拉著沈嘯:“好了好了,吼醫生是沒有用的,我這種情況他也治不了。走走,24小時之后就要出發,我們得好好休息。”
黃帝城給他們安排了二人宿舍,嚴培進門就沒骨頭一樣躺到床上去了,抬起一根手指對沈嘯招招:“來幫我脫鞋。”
沈嘯走過去在他床邊坐下,把他的腿搬到自己腿上,替他脫下鞋襪。嚴培撐著頭看著他:“擔心什么。從好望角城出來的時候我半死不活的,現在不是比那時候好多了嗎?”
“是因為你無法從食品中吸收到足夠的營養是嗎?”
“是的。”嚴培對他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在地宮里,我用電腦對地宮進行掃描時使用的電磁波,對我倒好像是打營養針一樣。你沒發覺嗎?我進了地宮的時候情況已經很不錯了。”
當時情況實在太詭異,沈嘯雖然覺得嚴培十分神武,但總覺得他是屬于興奮過頭,直到出了地宮,他才發現嚴培的臉色都比進地宮之前好得多。當時沒想出原因來,現在才明白——原來是變異的問題。
嚴培松開手,往后躺到枕頭上:“我現在已經不能算是個人了吧?”
這話說得平淡,甚至帶著點調侃,沈嘯卻覺得心里一緊,立刻傾身下去壓住了嚴培:“人之所以為人,難道只在細胞?”
“咦?”嚴培挑起眉毛,雙手捧住沈嘯的臉左看右看,“原來你也會這么文藝啊?”
“我在說正事!”
“我也說的是正事呀。”嚴培笑著眉眼彎彎,稍稍抬頭,把嘴唇湊了上去,含糊地說:“時間不多,要抓緊呢。”
沈嘯為他這句“時間不多”心里又緊了一下,反手抱住嚴培,激烈地吻起來,卻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嚴培伸手往他腿間摸了一下,抱怨:“怎么啦,對我沒性趣了?”
沈嘯把頭埋在他頸間,狠狠咬了一口:“如果你別這么說話,我有的是興趣!”
“哎——”嚴培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還是我魅力不夠呀。”他蹭蹭沈嘯,“你說,艾倫是怎么回事?哎,別起來嘛!”
沈嘯無奈:“你不嫌我沉嗎?”他幾乎是把全部重量都壓到嚴培身上去了。久經訓練的身體全是肌肉,看著不顯,重量可不輕。
“我現在半點沒覺得。”嚴培摟著他脖子,“說實在的,我現在力量比從前長了很多,精力充沛的話我跟圖雷兄弟幾個硬拼也差不到哪里去。這也算是變異的好處吧——又咬我!”
沈嘯懲罰性地又給了他一口,還是抱著嚴培翻了個身,讓他趴在自己身上:“艾倫的變異不知道跟邁克爾是不是一樣。”
“應該是不一樣。雖然他們同樣有母親的基因,但是邁克爾跟雪麗夫人的變異就不同。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盧梭博士對她用藥的緣故。我擦,那些藥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現在連個配方都找不到。”
“艾倫是已經被外星生物控制了嗎?”其實沈嘯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肯定是的,不然他絕對不會殺那三個人。”嚴培斬釘截鐵,“所以他只能用那種方法給我們送信。他的身體已經是完全變異了。我現在奇怪的是,為什么那些外星生物會讓他活著?”
沈嘯沉吟一下:“為了研究?”
“不對。你還記得嗎?是邁克爾放它們出來的,可是那些東西對他同樣只用一束射線就射殺了。對于所有的人,它們都是這種反應。我想它們見到艾倫,第一件事一定也是做的這個。必然是艾倫在被射線射中后跟別人的反應不同,所以它們才留下了艾倫。”
“會有什么不同?”沈嘯皺眉,“從目前來看,這些東西的主要目的不是殺人而是掠奪能源。艾倫身上有能源嗎?”
“我想……也許艾倫是第二個亞當。他適合外星生物的寄居。”
“何以見得?”沈嘯嗓子有些啞。青梅竹馬的朋友成為被寄居體,確實讓他無法接受。
“只是猜測。畢竟我一向認為上帝在伊甸園里就是為了制造出適合的宿主。那么它們留下艾倫,我只能想到這個解釋。”嚴培沉默片刻,輕聲加了一句,“說不定,現在那東西已經在他身體里了。”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房間里靜靜的,良久,嚴培才又輕聲說:“所以我們一定要從昆侖取到那種外星生物的基因,而且,我們不能讓昆侖空間的能源器落到它們手里。”
“能源器?”沈嘯從悲傷中猛醒,“什么能源器?”
“我覺得那些東西突然出現在始皇陵,就是為了趕山鞭。地球上的能源可能不夠用,也可能不是它們所習慣利用的,就像電雖然是好東西,我們卻仍舊要吃飯一樣。昆侖空間比始皇陵不知要大多少,那里的能源器功率一定也是驚人的巨大。如果能找到那東西,說不定它們就能把那個最大的空間從黑石里轉移出來。”
“當然,這暫時只是我的猜測。”嚴培撐起身子,從上向下凝視著沈嘯的臉,“這一趟去,我們一定要把東西帶回來。如果我死了,你要繼續完成任務。”
沈嘯回視著他,良久,淡淡地說:“以完成任務為第一目的,我明白,你放心。”他略一停頓,隨即補充了一句,“如果我死了,這話對你同樣有效。”
嚴培嘴角一勾,低下頭去吻他,遮擋住了眼眶里的微濕。這一次的吻激烈而動情,兩人都情不自禁地用上了力氣,開始撕扯對方的衣裳。嚴培的力氣比沈嘯都不差,居然比沈嘯更快。等他把沈嘯的內褲扯下來的時候,他自己身上還掛了半件襯衣。
“我贏啦!”嚴培齜牙一樂,像小老虎似的撲倒了沈嘯,“所以,我在上頭,你,不許反抗!”
沈嘯伸手接著他,放平了身體,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輕聲說:“如果你沒能回來,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太久。”
他希望這句話嚴培沒有聽見,但十幾分鐘之后,在嚴培慢慢坐下來之后,輕聲回了一句:“我也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