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與夏澤談過之后華意參與收購hc的舉動暫停了下來,對hc的股權(quán)之爭持觀望態(tài)度,但夏澤并未向童婭承諾完全放手不理,這意味著華意隨時可能會中途摻和進去。
童婭知道這已是夏澤的最大限度,也不敢再做過多要求。
當(dāng)初她重回娛樂圈本沒打算借助星逸這個平臺,無奈hc因她是新人將她拒之門外,恰好這時黃子平向星逸引薦,而顧桓意外破例簽下她,并答應(yīng)在一年內(nèi)將她捧紅。雖不愿再與顧桓有過多糾葛,但這對于當(dāng)時的她而言,無異于天上掉下的餡餅,因而思慮再三后終于點頭答應(yīng)。
她知道顧桓出乎意料地簽下她有部分原因是因為她與葉的神似,雖不知這部分原因為什么會促成他冒險簽下她,卻不愿讓他在她身上尋找葉的影子,也不想在以后離開時又太多的牽絆,因而這半年多來一直以他嫌惡的姿態(tài)出現(xiàn),他瞧不起她自然不會對她上心,她亦不用因他的忽冷忽熱而暗自神傷,時間到了一拍兩散各自回到各自的軌道中。
她本打算成名之時借星逸這個平臺進入hc,從余廷凱入手,拿回原本屬于她的股權(quán),轉(zhuǎn)贈予星逸名下,若是沒有余浩的中途回歸,一切或許都會依循她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但現(xiàn)在余浩突然中途歸來,還強勢介入hc,雖然現(xiàn)在仍處于弱勢,但依他hc前任太子爺?shù)纳矸菁熬珳?zhǔn)的投資眼光,盡管余廷凱手中掌握著hc的大部分股權(quán),但公司內(nèi)部的小股東卻還是唯這個前任太子爺馬首是瞻,雖才半個多月,卻已有倒戈的傾向,因而若是余浩有心將hc從余廷凱手中收回,暗地里再耍些小手段的話,hc回到余浩手中指日可待,到時她要從余浩手中拿回hc無異于難于上青天。
顧桓現(xiàn)在雖有心拿回,但若hc的股東無人愿意拋售股票,這件事對顧桓而言也是極其棘手的事。況且現(xiàn)在hc前太子爺?shù)膹妱莼貧w,所有人都開始看好hc的未來,與幾年前的頹靡之勢相比,hc現(xiàn)在無異于一支勢頭正猛的潛力股,若非必要,誰也不愿意就此將它遺棄。
童婭對這些商業(yè)的東西了解不深,現(xiàn)在的她也只能觀望,夏澤若插手,即便有能力將hc收購也萬萬不會將它拱手相讓給顧桓,他是個生意人,不是慈善家,將到手的肥肉送人絕不是夏澤的作風(fēng),因而她只能先阻止夏澤插手,顧桓若能趁此機會拿回hc那再好不過,她也無需再回到hc,若是被余浩一直把持著不放,到時也只能另做打算。
在余浩重歸hc的新聞連著炒了幾天為hc造足了聲勢之后也慢慢沉寂了下來,公眾對hc的關(guān)注熱度稍稍降溫,顧桓這邊對hc相關(guān)的事也是三箴其口,童婭這些天也趕著拍戲,因而也沒時間多關(guān)注這件事,只是全心全意地將《魂斷雁門關(guān)》最后幾場戲拍完。
因童婭的最后一場戲已是整部戲的倒數(shù)第三場戲,因而她自己的戲份拍完,整個戲也基本殺青,為了犒勞整個劇組人員這兩個多月來的辛苦,片子編劇兼投資方之一的方沐屏在片子殺青當(dāng)晚在邸景華庭舉行了一個隆重的殺青慶祝派對。
因天氣已回暖,派對在頂層的露天宴廳里舉行。童婭難得有空,便抽空去幼兒園接琦琦回家后才趕了過來,趕到時派對已開始一個多小時,天臺上也已聚滿了人。大家都在劇組里同吃同住鬧了兩個多月,彼此都早已熟稔得不得了,又多為年輕人,因而彼此間也不拘謹(jǐn),派對也不是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宴會,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抿唇喝酒優(yōu)雅談笑,反倒是拿著香檳舉著蛋糕四處找下手對象,整個天臺嬉鬧成一片。
童婭剛走進去時便被黃子平舉著坨大大的奶油蛋糕給迎面扔了過來,幸而童婭反應(yīng)夠快,身子一側(cè),蛋糕險險地從右側(cè)臉頰劃過,擦著飄起的發(fā)梢直直地飛到了恰好也在這時趕到的柳嘉臉上。
黃子平揚著手上沾著的奶油,嘴巴驚愕地攏成了“o”型,童婭也愕然地望向一襲t恤牛仔長褲的柳嘉,還擔(dān)心依柳嘉的火爆性子會讓黃子平吃不了兜著走,正要開口替黃子平求情,卻見柳嘉只是面無表情地將臉上的奶油揩了下來,然后若無其事地拿出紙巾擦了下,揚手一甩將紙巾往角落的垃圾桶里一扔,人便往自助餐桌前走去。
出了什么事?
童婭向黃子平扔了個詢問的眼神。
黃子平聳聳肩,兩手一攤:“誰知道呢,大姨媽來了吧,一會兒火爆得像吃了幾百噸的炸藥,一會兒又哭喪著臉裝冷艷,脾氣古怪不說,什么事都藏在心底悶著,沒半點女人還有的柔情?”
童婭狠狠剮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柳嘉能忍你這么久真是個奇跡了。”
黃子平無趣地摸了摸鼻子,哼道:“我不也忍了她兩個月,還得整天有事沒事忍受她的臭脾氣。”
“想來這兩個月還讓黃大腕受苦了呢,”童婭冷哼, “幸虧現(xiàn)在戲也拍完了,黃大腕也不用整天受我們家柳嘉的氣了,我們家柳嘉也不用忍著某只愣頭青了。正好,最近夏澤有個關(guān)系不錯的客戶多次向我打聽柳嘉,似乎挺傾慕柳嘉的。想想人家好歹也是高干子弟,年紀(jì)輕輕事業(yè)有成,長得也不賴,人又好,軟件硬件條件哪個都比你強了,怎么著也不能讓柳嘉錯過了這么好一男人。”
說話間已越過黃子平,走向自助餐桌,端起一杯紅酒,正要往獨自在陽臺外站著的柳嘉走去,手腕卻被黃子平抓住。
童婭冷眼轉(zhuǎn)身盯著黃子平那張陰晴不定的俊臉:“有事?”
黃子平盯著她:“沒事,只是想叫你別多事。”
童婭不依不饒一把將他的手甩開,皮笑肉不笑:“我為我的好姐妹終身幸福考慮怎么就叫多事了?而且,我給柳嘉介紹對象關(guān)你什么事?”
黃子平被噎住,瞪著她不說話。
童婭懶得再搭理他,手抬起一把將他推開,端著杯子便往柳嘉走去。
“怎么了?”在柳嘉身邊站定,童婭用手肘撞了下她,側(cè)頭問道。
柳嘉搖了搖頭:“沒事。”
童婭回頭望了眼不遠(yuǎn)處狠瞪著她似是要將她瞪出兩窟窿來的黃子平,皺眉問道:“是不是黃子平惹你生氣了?回頭我替你教訓(xùn)他。”
柳嘉皺了皺眉,聲音冷了下來:“別在我面前提那混蛋。”
果然有戲。
眼珠子轉(zhuǎn)了圈,童婭正想著要怎么開口詢問時柳嘉卻已輕輕嘆了口氣,幽幽開口:“童婭,今天我去看她了。”
“啊?”童婭沒聽懂柳嘉話里的意思,疑惑地望向她,“看誰啊?”
“任甜甜。”柳嘉抬頭望她一眼后又垂下了頭,盯著手中端著的紅酒,聲音也低了下來,“今天下午我去看她了。”
“她……還好嗎?”
收回落在柳嘉臉上的視線,望向遠(yuǎn)處的霓虹,童婭艱澀開口。她知道任甜甜現(xiàn)在市精神病院里療養(yǎng),那個她叫做母親的女人也在那里。自從國外回來后她從沒去看過她們,說她自私也好,殘忍也罷,她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這兩個人。
一個曾是親如姐妹的閨蜜,一個幾乎用整個生命愛著她的母親,當(dāng)年那樁丑聞爆出來后,在她被從天而降的打擊擊得近乎崩潰時,她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她的母親轟出了家門,還沒緩過氣來,卻被自己的姐妹捧著瓶硫酸給毀了個徹底,如果不是那個她從不知道的哥哥夏澤及時出現(xiàn),現(xiàn)在的葉,真的只是那塊長滿了雜草的墓碑而已了。
“不是很好,精神失常,整日瘋瘋癲癲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除了只會不停地呢喃著余浩的名字誰也認(rèn)不得了。”柳嘉輕聲道,“今天心情本來就沒怎么好,想著都是以前的好姐妹,去看看她或許也不錯,可是看到她時,心里卻更加難受,曾經(jīng)好得恨不得同穿一條褲子的好姐妹,現(xiàn)在卻成了那樣,真是……每次看到她這樣,當(dāng)年的事就恨不起她來。”
童婭心頭微酸,抿了抿唇,卻不知道該說什么,雖說她當(dāng)初那瓶硫酸幾乎徹底毀了她,但是這些年來,她卻恨不起她,任誰看到自己用生命愛著的男人與自己視若親人的好姐妹幾乎赤身裸體的躺在一張床上都會受不了那樣的打擊,她只是比旁人更極端而已。
直到現(xiàn)在,童婭依然想不明白,余浩為什么要這么設(shè)計她,在只有兄妹倆的家里,她不過喝了點酒小睡了會兒,醒來時卻是與余浩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隨后媒體流傳出的那一組組兄妹亂倫的艷&照里,卻是她醉眼迷蒙地與余浩糾纏在一起的畫面,雖然沒露點,但是那些大尺度的照片,交疊翻滾的兩人,香艷的畫面,撩人的動作,卻是輕易讓明眼人一眼便瞧出這對兄妹做了什么天理難容的事,她甚至不知道,在她醉倒或是被迷倒的那幾個小時里,她有沒有與余浩發(fā)生過關(guān)系。
因而在懷上琦琦時,因那次事故與她與顧桓發(fā)生關(guān)系的那次意外時間太過接近,她不確定肚子里懷著的是誰的孩子,當(dāng)時剛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的她幾乎被心底的恐懼壓垮,幾度崩潰地瘋狂自虐,就為了將那個肚子里的那個孩子流掉,但無論當(dāng)時她如何地虐待自己的身體,那個孩子卻如同一個奇跡般緊緊地吸附在她身上,她當(dāng)時因為毀容及微弱的求生意識,身體引發(fā)多種并發(fā)癥,時不時引發(fā)心力衰竭,醫(yī)院不敢冒險做墮胎手術(shù),只能在保證她生命無虞時暫時放棄治療她的臉。懷孕的頭四個月是她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那段時間的煎熬甚至比當(dāng)初被任甜甜潑硫酸毀了臉時還強百倍,若非夏澤和夏宇日夜輪流看著她,不斷地給她請心理醫(yī)生,她早已被心底的絕望和恐懼壓垮尋了短見。
懷孕四個月時,不知夏澤從哪里拿到了顧桓的口腔上皮細(xì)胞取樣,然后從她體內(nèi)羊水做dna親子鑒定,確定懷的孩子是顧桓的時她才慢慢從那種恐懼中走出來,也因為當(dāng)時她的身體已無法再承受墮胎的風(fēng)險,便也就只能說服自己,安心將琦琦生了下來。
那組艷#照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她恬不知恥地勾引自家同父異母的親哥哥,而她與余浩的兄妹關(guān)系,與任甜甜的姐妹關(guān)系,任甜甜與余浩的情侶關(guān)系,那組艷照對已在娛樂圈小有名氣的她而言無疑是致命性的打擊。這件事爆出來后,余浩在媒體前的默認(rèn)、任甜甜對她的歇斯底里、她的父親余廷南被氣得突發(fā)腦溢血身亡、她的母親葉默云將她轟出家門……所有的一切無異于是她勾引自家親哥哥的佐證,一時間,各種罵名鋪天蓋地而來,她就如同那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走到哪只有數(shù)不盡的謾罵和白眼,甚至走在路上,都曾被人扔鞋拔子給直直地朝臉砸了過來……在那短短的三天里,她的生活,從天堂墮入了地獄中……
柳嘉是那為數(shù)幾個愿意相信她是無辜的人,她的生日剛好在事發(fā)后的第三天,柳嘉擔(dān)心她獨自一人會想不開,便邀請了劇組里幾個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替她慶生,生日那天任甜甜也意外地來了,那時的柳嘉與她都以為任甜甜已開始相信她,還沒來得及將心底的歡喜消化完,她吹完蠟燭抬頭時,任甜甜那瓶被包外套掩映著的硫酸直直朝她臉上潑下,痛徹心扉的痛感瞬間流竄四肢百骸,她的世界在那一刻徹底崩塌,意識遁入黑暗前,耳邊卻是清晰地回蕩著任甜甜瘋狂尖銳的笑聲……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她想試著去恨她,卻發(fā)現(xiàn),她始終無法對那個曾陪她一起長大陪她一起笑一起哭的單純女孩產(chǎn)生絲毫的恨意,若非被那件事刺激得徹底崩潰,她又怎么會做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來?
“當(dāng)年我們四個人,”沒發(fā)現(xiàn)童婭在神游,柳嘉輕聲說道,“葉、任甜甜、蕭語涵和我,關(guān)系鐵得像什么似的,做什么事都一塊兒,從不讓任何一個人落下,大學(xué)填志愿時還特地報了同一所大學(xué),雖然沒在同一個系,但是除了上課、談戀愛,大部分時間我們幾乎都是黏在一起,那時還老是開玩笑說以后要一起披上婚紗,生孩子了,要是剛好兩男兩女就訂娃娃親,要是都是女孩就讓她們像我們這樣,要是都是男孩的話就組成一個小f4……”
說完,柳嘉忍不住輕輕笑了笑,“現(xiàn)在想想,我們那時真傻,居然真的相信什么姐妹情深。”
童婭握著酒杯,半斂著眼瞼,望著杯沿上那圈流光,聽著柳嘉談?wù)摦?dāng)初的種種,心酸得厲害,喉嚨里卻像是被什么哽住一般,想說些安慰的話,卻怕一開口便是哽咽。
“當(dāng)初的四個人,死的死瘋的瘋的,現(xiàn)在竟只剩下我和蕭語涵了,偏偏我和她……”
柳嘉自嘲地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
童婭沉默地望她一眼,她還沒出事前,蕭語涵與她們?nèi)齻€的裂痕便已出現(xiàn)了,她不知道蕭語涵與柳嘉有什么心結(jié),但是她對蕭語涵的心結(jié),卻是因為偶然得知她不過是以她作為接近顧桓的跳板而已。
“童婭,”柳嘉握著杯子的手緊了下又松開,望向她,“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童婭茫然地抬頭望向她。
看到童婭茫然的神色,柳嘉垂下眼眸,指尖輕敲著手中的杯子:“今天是葉的忌日。沒想到她居然也走了六年了。”
童婭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沖動之下抬頭望向柳嘉:“她……或許并沒有死。”
話出口時卻是硬生生地改口,不是不想承認(rèn),只是不敢再承認(rèn),葉身上背負(fù)的罵名只是隨著她的死沉寂了,卻沒有消失。
柳嘉望她一眼,轉(zhuǎn)身望向觥籌交錯笑鬧作一團的人群,輕聲道:“你不用安慰我,這事兒我也慢慢看開了。其實不管有沒有葉,生活也就那樣了,只不過少了個人陪著一起哭一起笑而已了,這日子也還是得繼續(xù)下去的。你看看,蕭語涵,或是顧桓,葉也曾在他們的生命中路過,甚至重要過,沒有葉的這幾年,他們不也是一樣地風(fēng)光無限。”
童婭順著柳嘉的視線往人群中望去,看到獨自坐在角落里舉著酒杯有一杯沒一杯地往胃里灌的顧桓時目光在她身上有片刻的停頓,而后移往人多的地方,蕭語涵正被一大群人圍著,又是灌酒又是猜拳的,沒了平日站在臺上的高不可攀,反而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的隨和。
柳嘉也漫不經(jīng)心地望著人群中笑鬧作一團的眾人,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這么站在那一處,如旁觀者般望著熱鬧的人群,誰都沒有再說話,卻也沒有走過去融入他們,直到派對快散場,看著人三三兩兩地離開,童婭才拉著柳嘉打算也離開,正在四處焦急地找人的林和卻在看到她時遠(yuǎn)遠(yuǎn)便喊住了她。
童婭疑惑地轉(zhuǎn)身望向他:“林特助,有事?”
林和有些歉然地朝她笑了笑:“童小姐,您方便送顧少回去嗎?顧少似乎有些喝高了,這么開車不安全。我現(xiàn)在要去接我女朋友,沒辦法送他回去。”
童婭皺了皺眉,往顧桓那邊望去,恰好顧桓也望向她這邊,然后起身往她走來,腳步似是有些打漂,但是倒也還算平穩(wěn),因而皺眉道:“我看他腳步挺平穩(wěn)的,開個車應(yīng)該沒什么事吧。”
說話間顧桓已走到身邊,見幾個人在這邊站著,擰了擰眉:“怎么了?”
林和望向他,解釋道:“沒什么,只是我看你今晚喝了這么多,怕你喝高了,開車不安全,童小姐今晚沒喝什么酒,所以想讓童小姐方便的話送你回去。”
顧桓望向童婭,眼里帶著詢問,似乎在征詢她的意思。
童婭眉尖微微蹙起,望向他略紅的俊臉:“顧少,您自己應(yīng)該可以開車回去吧。”
顧桓唇角微微牽起,卻不知是在笑還是在嘲諷:“只要開到中途時酒的后勁沒上來,想來應(yīng)該是沒什么問題的,即使真的倒霉了出了什么事,現(xiàn)在夜深了也沒什么車,估計也不會發(fā)生追尾之類的事故,頂多不小心撞護欄上或撞樹上而已。”
童婭聽著這話不怎么受用,臉微微冷了下來:“那就祝顧少開到半途時酒的后勁沒上來吧,一路順風(fēng)。”
說著拉著柳嘉轉(zhuǎn)身便要走,顧桓眼瞇了瞇,然后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作為老板的要求下屬送送也不為過吧。”他望著她道,說著疲憊地皺了皺眉,“童婭,我今天忙了一天,方才似乎有些喝高了,開車不方便。”低沉的聲音隱約可聽得出疲憊感。
童婭望著他略顯疲憊的俊臉,心軟了下來,歉然地望向柳嘉。
“人家是大老板,我們替人打工的只有聽老板的份。”柳嘉冷睨顧桓一眼,不滿哼道,然后朝童婭叮囑道,“路人注意安全,開車小心點。”
剛從人群簇?fù)碇袛[脫出來的蕭語涵恰好往這邊望過來,遠(yuǎn)遠(yuǎn)瞧見顧桓在這邊便微笑著走了過來,淺笑著向童婭和柳嘉打了個招呼,然后轉(zhuǎn)身看見顧桓被酒精熏得微紅的臉,擔(dān)憂問道:“顧桓,你今晚是不是喝多了,開得了車嗎?需要我順道送你回去?”
童婭見蕭語涵自動請纓,便開口道:“語涵既然順道那就……”
“語涵,你明天一大早還要趕通告早點回去休息吧,童婭送我就行。”
沒等童婭說完,顧桓便淡淡打斷她,朝蕭語涵輕聲說道,然后拉起神色錯愕的童婭便往門外而去,獨留下臉色清白交加的蕭語涵和一臉若有所思地望著顧桓的柳嘉,以及,似是松了口氣的林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