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虎臣 !
二月,運河可以通航行了。
欽差大臣,東昌候周虎臣出現(xiàn)在了天津。天津這個曾經(jīng)的大明火器中心由于戰(zhàn)爭沒落了,由于大明現(xiàn)在最主要軍隊的武器來源是鎮(zhèn)江,天津的火器匠坊實際上已經(jīng)被廢棄。
天津的地勢非常好,這里遍布著海港,加上運河的便利,有過去的火器制造基礎,周虎臣不用費太大力氣就可以看把這個火器工坊建起來。當周虎臣離開天津,整個天津立刻陷入了滾滾的建設浪潮,海港開始修繕,無數(shù)的工坊開始重新修建起來,一個全新的市舶司衙門也在籌備中。
權利就是威懾力,周虎臣不擔心當?shù)毓賳T敷衍,何況他在天津留下了人,建不好天津,整個天津官場就會發(fā)生地震。
春風送暖,海鳥的鳴叫聲中,周虎臣來到了舟山。
在杭州布政使司和杭州都司府高官的陪伴下,欽差大臣周虎臣首先視察舟山。翁之琪迎了上來,虞大虎迎了上來,十幾萬水陸將士接受了周虎臣的檢閱。
寧波市舶司將重新開放,這個曾經(jīng)的東部沿海最有名氣的海貿(mào)中心再次迎來了它的春天。官員重新得到任免,周虎臣沒有客氣,一些老邁的官吏被他果斷的清退。寧波市舶司的所剩官吏其實沒多少,支付一筆有限的養(yǎng)老錢,整個寧波市舶司將重新活躍起來。
除了市舶司可以提供大量貨物,寧波的舟山是海上通往南北兩方的最佳歇腳點,只要嚴加管理這個市舶司,繁榮的海上貿(mào)易時代想來為期不遠。
周虎臣做事講究高效率,在寧波和舟山停留了半個月的時間,他再次起程。
舟山沿海一片海天碧色,龐大的艦隊沿著海岸線開始南下。
長長的巨舟破浪而行,周邊是無數(shù)排成隊列的小型艦船在護衛(wèi)。周虎臣和虞大虎迎著腥潤的海風站在船頭。
“虞將軍,我軍戰(zhàn)艦上的大型火炮有效射程是多少?”
虞大虎趕緊回答:“大帥,這個有效射程其實...很難說,如果風平浪靜,兩里左右準確度還可以,如果風浪較大,就必須進入一里才能取得有效殺傷。”
“好像不怎么樣啊!”周虎臣有些不滿,他輕輕一搖頭。
虞大虎稍稍一愣,隨后笑道:“大帥,您知道現(xiàn)在這海上。其它最厲害的大型炮艦在作戰(zhàn)時是多遠的距離才開炮嗎?”
這個問題周虎臣還真不知道,周虎臣擅長陸戰(zhàn),可以說天下無敵,這海戰(zhàn)他未沒經(jīng)歷過,第一次出海,其實就是為了適應一下。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周虎臣照實回答:“我可不知道。虞將軍給我詳細說說嗎!”
“大帥,這海上作戰(zhàn)和陸地上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海面遼闊無邊,就是風平浪靜,船只也會顛簸。火炮的精準度很受影響。
一旦艦船之間進入作戰(zhàn),除了進入有效射擊距離,最重要的還是跳幫戰(zhàn)。火炮的攻擊還要看運氣,往往幾十條戰(zhàn)艦互相炮擊。幾個時辰下來都沒有艦船被擊沉,勝利方其實最終還是靠跳幫戰(zhàn)和人多勢眾解決問題。”
解釋的差不多,虞大虎臉上露出驕傲的表情:“炮船之間在海上作戰(zhàn)的標準射擊距離是一百步左右。這還是在相對風平浪靜的時候,一旦有很大風浪,火炮的精準度就不要說了。我軍的火炮其實是最強的,不但是射擊距離,彈丸也不是普通炮船可以承受,那些無用的炮艦誰是我軍的對手!”
還是領先了,周虎臣更喜歡人多勢眾,他終于露出滿意的笑容。
“別人都是使用實心彈是嗎?”周虎臣心中赫然開朗,自己想得太多了,這個時代的大型炮艦剛剛起步,可不是鐵甲艦的時代。自己的炮艦配備的是鋼制火炮,使用的是開花彈,已經(jīng)領先了不知道多少年。
虞大虎繼續(xù)解釋:“一般都是使用實心彈,據(jù)說,也有的使用鏈彈,不過就那樣,誰碰上咱們算他倒霉,根本用不到大型炮艦,就是小型攻擊艦也會把他們的巨船輕松轟沉!依照我軍艦船的速度,他們想要依靠速度逃跑都跑不掉啊!”
虞大虎的解釋是正確的,這個時代海戰(zhàn)炮擊的真正傷害,基本都在三十丈至六十丈距離上,也就是約100米至200米左右。周虎臣的炮艦無論精準度,射程和彈丸都不是同時代的炮艦可以比擬的。何況,這種戰(zhàn)艦的速度同樣領先時代,雖然...只是領先那么一點點。但這一點點,在海上會被放大......
而典型的人多勢眾戰(zhàn)例就是鄭森家族與荷蘭人的作戰(zhàn),荷蘭人在十七世紀縱橫天下,被譽為海上馬車夫,可見他們的強盛。荷蘭人很少被打敗,但是在東方有兩場敗仗,第一場被鄭芝龍打敗了,第二場被鄭芝龍的兒子鄭成功打敗了。荷蘭人擁有全世界最好的大炮,也擁有眾多的大型炮船,但是,強大的荷蘭人仍舊敗給了鄭家,其中最重要的是——鄭氏家族人多,船更多。
在十七八世紀這一時期(更不要說之前了。),海軍戰(zhàn)斗中,歷史的記載常常會發(fā)現(xiàn),艦艇在逃跑中觸礁的損失遠大于海戰(zhàn)。在英法大海戰(zhàn)中,艦艇被擊沉不過是一兩艘,可是,在逃跑中,由于不知道方位而觸礁卻常達到十四五艘,可見炮艦的攻擊力度是什么樣子。
想一想敵人將來要用大鐵疙瘩和自己的開花彈作戰(zhàn),至于人數(shù),周虎臣——從來不缺人。
廣州還很遙遠,但福建很近,周虎臣這次南下的目標可不僅僅是廣州,還有這個福建,因為福建有鄭森和鄭芝龍。
福建的水軍已經(jīng)回來了,當周虎臣的艦隊出現(xiàn)福建海域,福建當?shù)氐乃娪松蟻怼5谝粋€出現(xiàn)的竟然是老熟人鄭鴻逵,這位正當壯年的總兵和周虎臣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加上周虎臣和鄭家的親家關系,鄭鴻逵可謂異常熱情。
鄭森父子在泉州。在福寧短暫停留,和鄭鴻逵狠狠地拼了一次酒,周虎臣繼續(xù)南下。
在距離泉州還有近百里的時候,提前得到消息的鄭森父子果斷迎到了海上。周虎臣身份特殊,大明駙馬加上欽差的身份,還有這層親戚關系,鄭芝龍哪敢怠慢。
將士們都是熟人,把艦隊留在海邊,周虎臣在鄭芝龍父子的陪同下進入了泉州府城。
這里果然是鄭家的地盤,鄭芝龍根本就不把福建的地方官看在眼里。在泉州知府帶領一眾官員拜見過周虎臣這位欽差大臣,扔下這些官員,鄭芝龍直接把周虎請到了自己的私宅中。
富豪就是富豪,鄭芝龍的宅子不但是規(guī)模,裝飾也遠遠超過了雕梁畫棟,完全是一個超級富豪的做派。
“小侄參見叔父!”
鄭芝龍的年齡比周遇吉還要小上幾歲,而鄭森和周虎臣是兒女親家,這私下里的禮節(jié),周虎臣必須執(zhí)晚輩禮。
當然不能讓周虎臣跪下去。畢竟身份在那里,鄭芝龍趕忙阻止:“賢侄不要客氣,家里人,哪有這么多禮節(jié)。坐。我給你介紹我的兒子們。”
鄭芝龍貌不驚人,但兒子卻多的很驚人,隨著鄭芝龍一聲令下,一大群年輕人跑了進來。
“這是次子鄭渡。這是三子鄭恩,這是四子鄭蔭,這是五子鄭襲。這是六子世默,還有一個田川七左衛(wèi)門,自小就生活在扶桑,不過留在了那里。”
周虎臣聽說過鄭芝龍側(cè)室很多,沒想到有這么多兒子,生兒子的能力看來非同一般,牛人啊!
時代局限,最重要的還是長子,拜見過周虎臣,鄭芝龍一揮手,除了鄭森,這一幫大大小小的鄭氏兄弟魚貫而出。
賓主再次落座,鄭芝龍也免不了恭維一番,周虎臣微笑以對。
“這次賢侄南下,據(jù)說是為了開海的事情,愿聞其詳。”鄭芝龍終于沉不住氣了。
“鄭叔,小侄這次出海南下的確是為了開海的事情,朝廷這次是下了決心,開海是必然!不過,鄭叔也無須擔心,各地都有各地的商貨途徑,以您的海上力量自有財源之路,您的商貿(mào)領域...小侄也會盡量維護。但有些事情小侄也無法做主,比如對紅毛番還有那些弗朗機人,他們占據(jù)我朝的領土必須歸還,另外,不經(jīng)允許,他們的任何船只都不能夠進入我大明領海,否則,小侄可不會客氣......”
鄭芝龍其實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財源,他的主要貿(mào)易對象是日本,而最大的經(jīng)濟來源說的不好聽一些,就是黑社會性質(zhì),收取保護費。無論是誰,只要出海,或者經(jīng)過福建海域,就必須向著鄭家交上一筆保護費,而在交了保護費之后,鄭家就會發(fā)給你一個作為收取了費用的旗子。只要這桿飛龍旗插在船頭,就是強橫的弗朗機人和紅毛番都很少敢碰,因為鄭芝龍在福建海域幾乎把這些西夷人都打服了。
全面開海,朝廷要收稅,鄭芝龍吃什么?
當然,鄭芝龍也不會像傻子一樣和周虎臣鬧翻,否則后果太嚴重,因此,他必須繼續(xù)給自己爭取利益。
“賢侄...可知道,扶桑那條海路?”
周虎臣微微一笑:“日本的事情與小侄無關,小侄只管沿海的貿(mào)易開埠,外面的事情哪里管得過來?”
鄭芝龍稍稍放了一些心,但是,最大經(jīng)濟來源更重要,他繼續(xù)問道:“這沿海開埠的事情怎么說?”
“沿海各地,北至遼東和東洲(朝鮮),天津,山東、松江、舟山,還有咱們福建,廣州都要開埠,各地的市舶司都會逐漸建立起來,然后,按照一定比例收取賦稅,這件事由小侄全權負責。”
“可是...我的軍隊怎么養(yǎng)?賢侄...你不知道...這海上......”
周虎臣明白鄭芝龍的意思,他笑著道:“鄭叔不用擔心,小侄已經(jīng)準備好了,要在廣州和廣州之西的沿海建起專門和西夷人進行交易的理番局,大宗的海外交易將在那一帶展開,鄭兄正好作為小侄的臂助,咱是自己人,您的商船眾多。正好參與到海貿(mào)中。您可是老前輩,有多大的機會和收入您難道不明白?”
鄭芝龍當然明白,周虎臣這是不允許他再收保護費,但也給了他一個發(fā)財?shù)臋C會,和泰西人進行大宗海上貿(mào)易。這是一個變向的改變財源方法,等于給了鄭芝龍繼續(xù)養(yǎng)兵的機會。鄭芝龍明白海貿(mào)的利潤,收取保護費雖然輕松,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進行大宗海上貿(mào)易,利潤會比收取保護費還要大的多。而隨著大明的強盛。國家早晚要把這個權利收回,現(xiàn)在,轉(zhuǎn)變的機會就在眼前。
“士兵怎么算?”這機會不錯,鄭芝龍沉思一下,繼續(xù)問道。
“國家給出兵額,支付餉銀,但這些士兵要擔負保護海上航路的職責,同時,小侄來擔任這一帶的海上督撫。這樣才能保持長久的政令通達,鄭叔認為怎么樣?”
鄭芝龍養(yǎng)士十余萬,這十余萬人的開銷有多大就不用說了,現(xiàn)在。有一個出路也不錯,可是...鄭芝龍也不想就這樣輕易放棄自己的權力。
“賢侄,你也知道,為叔是一個閑不住的人。這個爵位養(yǎng)老實在是有些無趣,你看......”
“鄭叔老當益壯,小侄佩服!要不這樣。改日小侄和鄭兄一起把臺灣拿下來給您玩,怎么樣?”
把臺灣拿下來給自己玩!
鄭芝龍雙眼一陣迷離,這是哪一出?
不滿意啊!周虎臣繼續(xù)給出條件:“您老嫌臺灣不好玩是嗎?那就呂宋好了!如果您老還不滿意,那就換一個更大的,就渤泥好了!那里雖然熱一些,但貴在風景秀麗,您老帶著一大群孩子多好玩?夏日天氣熱了可以回福建,也可以去日本,冬日去渤泥,這是神仙一樣的日子啊!”
“渤泥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叫渤泥了...和臺灣一樣,是紅毛人的領地...紅毛番很強盛,海上力量極強,加上到處小島,需要進行陸上攻堅戰(zhàn),拿下來哪里有那么容易?”鄭芝龍輕輕搖著頭。
鄭家很有力量,這個力量足以稱霸海上,可惜鄭芝龍沒那樣的野心,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富貴,這也是他后來投降滿清的最重要原因。現(xiàn)在,周虎臣給了他一個安享富貴的機會,鄭芝龍其實已經(jīng)動心了。
鄭家對陸地上的戰(zhàn)斗的確不在行,可是...周虎臣在行,而且極其擅長:“只要明儼兄相助,陸上的戰(zhàn)斗小侄來解決!”
一直未曾開口的鄭森這時果斷插言了:“父親,您沒有去過遼地,還有蒙古和有廣袤無比邊的西伯利亞,那里的土地足足橫貫數(shù)萬里。這幾萬里的戰(zhàn)斗也就是兩年的時間,其間還把羅剎人給狠狠的揍了一番,隨后,孩兒和小虎去了西域,然后政征服吐蕃和周邊諸國。這些戰(zhàn)斗孩兒都跟在小虎身邊,還負責過指揮,小小的渤泥在我們眼里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兒,只要您喜歡,我們立刻去給您把渤泥拿過來就是!”
這是一個孝順兒子,鄭芝龍很感動:“那就渤泥吧!不過...臺灣的紅毛番現(xiàn)在正在給我們進貢,晚些給我也成。小呂宋那地方就算了,太窮,再者還要對付弗朗機人,不值得,太麻煩了!”
周虎臣一陣好笑,這鄭芝龍看來是想要臺灣作為一個歇腳之地,還要加上一個渤泥。
不過,鄭芝龍的話讓周虎臣想起了一些事情,他立即問道:“鄭叔,聽說呂宋那里有很多我大明子民,還曾經(jīng)兩次被西夷人進行過屠戮?”
“聽說過此事,不過,出海之民,無暇理會。”鄭芝龍輕描淡寫,根本沒有把這件事當回事情。
海外之民嗎?不給朝廷上交賦稅,誰去管?
不能怪鄭芝龍冷血,這就是一個時代特征,明人的思想就是這樣,儒家思想侵襲入骨,化外之民不屬于自己的子民,僑居海外被人屠殺關自己何事?
好吧!這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沒人管,我管。
反正該干的事情總要干,現(xiàn)在不是時候,周虎臣決定了,這次福建和廣州之行回京師后他會很快回來,而且會制定一個全新的海上規(guī)則。
在泉州府盤橫幾日,和鄭家算是達成了了協(xié)議,把市舶司的事情交代給鄭森,周虎臣啟程奔赴廣州。
希望中的海洋就在周虎臣心中,茫茫無際,注定要成為時代脈搏的大海就在周虎臣心中。周虎臣在做著一個自己心目中偉大的海夢,他的夢想就是稱霸海上。周虎臣當然不是鄭芝龍那種虛有其表的稱霸海上,他心目中的海夢是真正的雄霸海上,他要讓正在崛起的西方列強在自己的堅船利炮之下顫抖,要讓整個世界的海洋遵守他的規(guī)則,要讓整個南洋屬于自己。說的透徹些,周虎臣是要讓自己,讓自己的手下,讓自己的子孫后代成為南洋的主人,成為堅定的華夏看門犬。對了,還有日本,搞定南洋后一定要去日本玩玩......(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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