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麗提著從餐廳里打包的飯菜，進門后換了鞋：“小東人呢？”
    韓岳山回神：“走了。”
    “你不說要留他在這吃飯。”
    “他有點急事。”
    “不是生我女兒氣了吧……我回頭肯定好好教育蘭婷，這丫頭都被我慣懷了！”
    韓岳山穩了穩心思：“不會，他心比我還寬。咱們倆吃，等會還得上班。”
    杜麗仍有介懷：“你也是的，連留自己兒子吃個飯都做不到。”
    韓岳山無奈：“我得留的住才行。”
    “唉。他就是始終不接受我，總生分客套……”
    韓岳山拿了雙筷子：“你給他點時間。相比較而言，我覺得蘭婷更過分，看我的眼神像是看騙子。”
    杜麗倒樂了：“別說她，誰不認為你跟我在一塊是騙錢來著。”
    韓岳山發悶，重重扔下筷子起身。
    杜麗再也忍不住笑，憋得臉色都變了：“老韓，要不這樣。我借給你一筆錢，你開個飯店得了，大小當個老板，別人慢慢就會改變看法。”
    “再說了，讓你在我介紹所工作，總覺得太屈才。”
    ……
    韓東離開父親家，坐車里開出一段路，停下來打開了收納袋。
    這些照片他看過無數遍，有些已經損破。再看，仍呆呆的會記起來太多。
    好一會，他把照片裝進車前的儲物空間，重新啟動車子去往姑媽韓蕓的公司。
    一天，就在這種游游轉轉中過去，期間順便去銀行重綁了新辦理的手機號。快到晚上的時候，他把歐陽敏約出來，準備談一談沈冰云的事情。
    他記著這個，也已經抽機跟相關人員打過招呼。
    不難辦，但自己不太合適出面，只能靠歐陽敏在中間協調處理。
    見面地點選的是市內一家普通餐廳，就在銀河KTV附近。當然，現在的銀河KTV已經不叫這個名字，叫夜宴娛樂城。陳彥豐出事后，其手底下的產業全數充公，由ZF方面進行拍賣。
    許開陽以六點五億的價格，拿下了銀河KTV以及小銀河的地皮使用權。
    東陽的地價很貴，兩個夜場占地面積也不小，可也遠遠不值這么多。許開陽之所以肯出這么多，看中的肯定是銀河這個招牌。
    他幾乎等于是用錢一次性獲得了銀河早些年在東陽砸下來的名聲，以及固定的客源。不用重新裝修，只需要找個資深的業內人士，夜宴就代替銀河重新在東陽打開了局面。
    且從外頭停著的車輛檔次看，這里毫無疑問還是東陽最著名的銷金窟。
    許開陽，國內地產業的大亨，手底下的正一地產不如徐氏那么站在金字塔頂端。但在國內來說，足能在同行業中排進前五，正一集團的市值也早到了一個驚人數字。
    韓東恰好很熟悉許開陽這人，因為關新月跟對方關系很好。閔輝倒臺之后，關新月能發展的如此迅速，許開陽功不可沒。
    而且近期國內一些新聞板塊上，基本是關新月跟許開陽的新聞。
    實驗性質的無人商場，已然竣工，處在即將開業的階段。
    商場名字叫新通源，資本游戲一般的產物。韓東當初被關新月勸說，也投了三四千萬進這個項目，算是股東之一。
    賺錢是確定賺錢，現在轉讓都能賺至少三倍以上。
    從頭到尾，他越想越覺得，以這個項目眼下的熱度來看，他賺錢有點太容易了。投資電影會賺錢，大半原因歸結于運氣跟江雨薇的幫忙。投這種項目賺錢，韓東覺得跟運氣沒有任何關系。
    因為這個項目的發起人是關新月跟許開陽，他這種白板身份能進行投資，應該是關新月暗中協調幫忙……
    越想越扯不清。
    他借了關新月五千萬，本意是把這些股份轉給她抵債。不管怎么說，關新月都不接招，即便股份的價值當時已經遠遠超過五千萬。
    所以，韓東欠了她天大人情。因此，沒好意思拒絕她提出讓他去通源商場工作的邀請。
    只不過答應歸答應，他想不通關新月對他這么好是什么意思。自己一個退伍兵，連公司都做死了，能幫到她什么？去做保安，還是去做司機？根本不值得她刻意邀請。
    瞎琢磨著，歐陽敏進了餐廳。
    韓東斂神，招了招手：“歐陽，這兒。”
    歐陽敏一瘸一拐，不但走姿吸引人，相貌也十分引人。
    他早已經習慣被注目，置若罔聞的走到韓東面前，冷酷的臉色才和緩了很多：“東子，白了很多。”
    韓東笑著道：“前陣子忙，很少見陽光，亞健康狀態。”轉頭招呼服務生上菜，他隨口問：“沈冰云的心理測試結果出來了嗎？”
    “還沒出來，有點模糊。這東西多玄，根本測不準。”
    “測不準好。”
    歐陽敏道：“關鍵有人關注，警察那邊也不確定她是真自殺還是假自殺。留著萬一在監獄出事，燙手。你放心，再給我一周時間，手續就能全部辦完。”
    “辛苦。”
    歐陽敏示意沒事，抿了口啤酒調侃：“被弟妹知道你因為救沈冰云大費周章，會不會要命。”
    韓東讓打住：“聊這些糟心事干嘛，知道再說唄。她都這樣了，再不幫著想想辦法，心里過意不去。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
    歐陽敏感觸：“確實是這樣，換誰也做不到無動于衷。一個女人，在監獄里能熬著不牽連你，我都有點佩服她。”
    他聽說過這些，當時韓東自身都很難撇干凈。沈冰云若是借機再把臟水往他身上潑，實在搞不準韓東會不會被卷入陳彥豐案子里面。
    雖然警察未必敢直接抓人，總歸是麻煩一樁。
    聊著，歐陽敏見他興致不高，轉而問：“最近打算做點什么？我閑好久了，就差你帶我一把！”
    韓東苦笑：“不是創業那塊料。”
    “別泄氣啊，東勝垮，完全是因為外力。我還挺相信，要不是有人從中作梗，你肯定能做起來，事實也是這樣。”
    菜端了上來，韓東把盤子往歐陽敏面前挪了挪：“你要最近有時間，先去小夢公司幫陣子忙。振威你應該知道，近期跟省軍區那邊會有合作，我想讓你負責這塊。”
    歐陽敏驚訝：“厲害啊。上次放省軍區那么大鴿子，竟然還能再次合作。”
    “你再這么說話，我走了。”
    歐陽敏忙笑著幫韓東添了杯啤酒：“行，換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