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交代皮文彬幾句，讓他找人留意妻子的安全。
韓東放空心情，把車停在一條商業街前，專心陪關新月逛了起來。
不過關新月本身是半個公眾人物，人稍多的地方，差不多被當成熊貓一樣圍觀。還有人想要過來搭訕，合影。
這種情況下，逛的興致也沒了。去專賣店買了些東西，又一塊吃了點夜宵，時間便快到凌晨。
街道上，車流，行人都已經很少。
韓東雙手提著一些她買的衣服，奢侈品，化妝品等放回去。又主動幫關新月拉開了車門：“關總，上車了。”
關新月被他稱呼逗樂：“急什么，剛才吃太飽。想散會步。”
韓東好像出現了錯覺，分明看到一向從容，溫和，帶著古典氣質的女人。透出了幾分調皮。
不違和，反美的驚心。
有微風，卷動著發絲。白凈的肌膚，被月光照到，不真實。
“看我干嘛？”
關新月對視著男人眼睛，毫不掩飾的問。
韓東移開視線：“你臉上好像有東西……”
關新月順著用手摸了一下側臉：“哪有？”
“我視力不好，可能看錯了。”
關新月走過來，似怪實笑：“偷看就偷看，還找這么蹩腳的理由？”攬住男人手臂，一塊在行人愈少的街道上并肩而行。
孤燈，疏影。
韓東短瞬間，心里空了一片。抬目看著天幕之上的繁星，把女人挽他胳膊的手拿下來，主動抓住了她。
他的手心粗糙，越發反差的像是抓住了一團溫水。細膩到，不忍用力。
第一次，韓東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用心去感受她這個人。
很舒服。相處，接觸，一塊做事，無一處不讓人舒服的如沐春風。
但舒服之余，韓東又少不了的浮躁，神思不定。
亂糟糟的，口袋里電話傳來了震動聲。
韓東趁機松開關新月的手，停步，負身接了電話：“姐，還沒睡。”
另一邊的白雅蘭打了個哈欠：“準備睡了，就試試你電話能不能打通……下午給你打過，沒通。對，我聽說你被抓進了公安局，事解決了嗎？”
韓東微覺無奈：“什么也瞞不住你們。”
“關鍵你退役年限還不到，會被重點關注。人被抓，這邊肯定知道。是你媳婦……”
韓東沒等她說完，插話解釋：“她不是故意的。”
白雅蘭聲線轉冷：“東子，她是不是故意我沒興趣，最好不要再有下次。你得罪過的人不少，被有心人抓到把柄會產生什么后果你該比我清楚。她無意犯蠢還是如何，錯誤都太低級了！”
韓東低頭看著腳下路階，輕踢了下：“姐，我都懂，可你別興師問罪。我跟她是一家人，她哪怕存心害我，也不必這么生氣。再說，她生活的環境跟咱們不同，不可能處處小心到像個特工一樣。”
“她是個普通人。非要用圣人的標準去衡量她，不公平！”
白雅蘭反常笑笑：“你夠護著她的。犯這么大錯，我一句話都說不得？”
韓東保持著輕松：“我的媳婦，我不護誰護。跟你說，哪天你要敢欺負她，我可不顧咱們以前的情誼。”
白雅蘭不耐說這些，聲音愈凝：“不用跟我扯皮。非故意最好，你若真的因為她坐牢，我讓她步姓邱的后塵……”
“姐，說話注意點好吧。市長，你是市長，有些話能在電話里說？”
白雅蘭被氣的不輕，不單氣夏夢，還氣韓東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真是犯賤到讓人束手無策。
看他態度，被捅一刀，心甘情愿受著。當事人不急，旁人，那都是瞎著急。
韓東也不愿聽她過度評價夏夢，更不愿因此跟她發生言語沖突。打岔：“我這幾天準備去海城，碰面再給你詳細解釋這件事。”
白雅蘭深呼吸，自也迅速平復。
做海城市長這段時間，她性子也慢慢在變。要是以前聽韓東被夏夢坑這么狠，她壓根不會電話里說這些，會直接往東陽趕。
有克制的能力，她穩了穩：“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不用，我能接你電話，證明已經沒事了。”
白雅蘭具體又詢問了幾句細節，確定邱玉平斷腿的事對韓東影響不大后才道：“來海城不急，競標還需要一段時間。在此之前，先去趟上京……”
“嗯，我會的。如果不是茜茜的事耽擱，十天前就打算去看江阿姨了。”
“盡快吧。傅思媛前幾天剛從Y國回來，你去的早，還能趕上見她一面。”
傅思媛，傅立康跟江文蓉的養女，婚后定居在了國外。尋常一年難得回來一趟兩趟。
韓東巧合見過她幾次，跟白雅蘭一塊陪她吃過一頓飯。但因傅立康跟江文蓉在，他跟傅思媛不是朋友，勝似朋友，交流很親切熟絡。
這不年不節的，傅思媛這個大忙人，怎會冷不丁的回國？
“姐，她回來干嘛！”
“人家在老傅跟江阿姨跟前生活過很多年，江阿姨身體不好，她回來照顧一陣子是人之常情。”
“身體？”
白雅蘭改口：“沒事，不上次住院她聽說了么，特意趕回來的。回聊，困的睜不開眼睛。”
韓東有心細問，見此只能叮囑讓她注意身體，遲疑著把手機放回口袋。
他上次就聽白雅蘭說過江文蓉住院的事，他知道的時候，人已經出院了。本要即刻趕去上京看看，碰到女兒被送花圈……
琢磨著，難免不安。
近兩次他給江文蓉打電話全都是傅立康接的，要么說江文蓉剛睡著不方便接電話，要么說被家庭醫生帶著出去遛彎了……驟然的，韓東本就有些蒼白的臉，更加沒有絲毫血色。
他太粗心了，仔細算一算。至少有一個月沒有聽到過江文蓉的聲音。
念及此，韓東徑直就想再聯系傅立康。是留意到時間悄然過了凌晨，壓住了沖動。
他對去上京一貫持著隨心所欲的態度，現在，急切占據了他整個人。白雅蘭跟傅立康肯定有事在瞞著他！！這一切，太反常，經不起仔細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