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盟總壇陷落,匆忙趕回來的段庭諺,在半路就知道了。距離總壇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和須彌長老,遠遠的就能看到天道盟總壇的所在,所有結(jié)界已經(jīng)沒了,證明的確已經(jīng)被攻破了。
看到眼前的這一切,相比之下,最為驚愕的人,反而是須彌長老,對須彌長老而言,他還從來沒想到過八州九島竟然有這樣強大的實力存在。而段庭諺等人,倒是有些見怪不怪了,只是他不太明白的是,江余究竟哪里找來的這樣厲害的援軍,竟然如此輕易就攻破了天道盟的總壇。
“諸位,我們只是誤中奸計,我們的主力并未喪失,諸位與我一同殺將回去,奪回總壇。”段庭諺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
“盟主大人,深以為這樣不可。”站出來說話的,乃是長孫無怨。
段庭諺轉(zhuǎn)目看向長孫無怨,眉頭一緊,道:“你說什么?”
長孫無怨輕嘆一聲,道:“剛才的那二十個人,應(yīng)該只是負責誘敵的人,負責誘敵的人,就已經(jīng)如斯強悍,恐怕如今在總壇的敵人,實力會更強,我們已經(jīng)失去了地利,如果還要回去強攻,真的陷入混戰(zhàn),未必就能得勝,我看不如留著有用之身,再圖復仇。”
“哼,你說的容易,若非法云宗昔日之因,怎有今日之禍。怎么,小小的江余,就讓你這樣害怕么?”段庭諺一句話,令長孫無怨啞口,畢竟段庭諺并不是法云宗的人,而長孫無怨則是昔年法云宗的要員。雖然都是天道盟的人,可終還是有一些差別。而其實段庭諺其實也知道長孫無怨說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而他更知道的一點是,如今他們這些人里,除了天道盟的人以外,還有不少其他宗派的強手,可以說已經(jīng)是聚集了八州九島之內(nèi)可以聚集的精英,如果這個時候不攻擊,而選擇撤退的話,那么這些人就如同流沙一樣,說散就散了,說什么再圖復仇,簡直是笑話。機會只此一次而已。
“愿意跟隨我一道誅滅江余的,隨我來!”段庭諺說完這話,一縱而起,御風直向天道盟總壇,而其他人,也都是大喝一聲,緊隨其后。而長孫無怨看著段庭諺遠去,無奈一嘆,也只好跟了上去。
段庭諺等人出現(xiàn)在天空之中,他們還沒看到江余的時候,站在云臺上的江余,早就看到了他們,心說這幫家伙還真回來了,其實江余內(nèi)心,反而是比較害怕他們不回來,真的找一個山旮旯躲起來,還真的沒地方找他們?nèi)ァ?br/>
江余輕輕一縱,身攜雷電之威,已經(jīng)身在半空,只他一人而已,對面是段庭諺等近千人眾。真的這樣面對,段庭諺和江余還是第一次。而正式見面,這也是第一次,因為在那之前,天道盟的大小事,都是長孫無怨在管理。
“你就是江余?”段庭諺看著江余,心說和別人描述的差不多,令他驚奇的是,江余的修為,讓他看不出來究竟多深,因為現(xiàn)在的江余,身負雷渦陣的全部雷電靈氣,看上去氣勢洶洶,十分嚇人。而江余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用紫雷訣的好處,他有這雷電的加持,和半尺坪的兩個長老對敵都不落下風。這也就是他可以這么玩,雷電靈氣至純,而江余的靈氣也是一樣,所以雷電靈氣可以便走全身不受阻礙,而若是其他人,怕是只要靈氣之中有些許雜質(zhì),雷電靈氣經(jīng)過便會引發(fā)爆裂,那就是瞬死的節(jié)奏。
江余看著對面的段庭諺,道:“沒錯,段盟主,為何不聽我之前的要求,交出法云宗諸人,非要與我為敵呢?”
段庭諺聞言,冷笑一聲,道:“法云宗乃是我天道盟肱骨支柱,豈能因為你一句話,我天道盟就屈服的道理。若是如此,和解散了天道盟有什么分別?江余,你還年輕呢,太不懂事了!”
江余聞言,微微一笑,道:“我以為段盟主身為八荒九島的頭領(lǐng)人物,必然有非凡的見識,如今看了,不過爾爾。”
“小子……”段庭諺話說到這里,眼睛左右一瞄,他身邊的人立即會意。因為此時談話,雙方距離不過百丈左右,一邊只有一個人,而另外一邊則有近千人,如此的距離,對修行的人來說,不過是一吸間的事。擒賊擒王,只要抓住了江余,一切事情都迎刃可解了。所以段庭諺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他左右,十二個人一同縱出,直撲江余,這十二個人,乃是段庭諺的親隨,在天道盟之中,也都是排的上號的好手,這些人一起向前,去抓一個人,還是頭一次。而江余其實時刻都注意著對面的動靜,對面十二個人一起出來,江余也不意外,他向后一縱,已是百丈之外,手中寒光一閃,一把寶劍已經(jīng)在手,而那十二個人也追了上來。
“破!”江余一聲低吼,一招凌霄劍破呼嘯而出,同樣是凌霄劍破,而這一回的的劍技,就速度和威力而言,遠勝從前任何一次,因為江余的速度有雷電靈氣的加持,已經(jīng)極為恐怖,不過是一瞬間,江余縱橫馳騁的靈氣,就刺穿了那十二個人的軀體,十二個人在空中被縱橫飛馳的靈氣打的粉碎。化為塵埃飄散。而眾人所能看到的,僅僅是江余將劍歸鞘的動作。
“段盟主,你屬下的人好像太沖動了些,我?guī)湍憬逃栆幌滤麄儭!苯嘈σ饕鞯恼f道。
江余的這一手,讓段庭諺身后的人,尤其是天道盟之中的人,大為驚駭,因為那十二個人何等修為,他們心中有數(shù),他們大部分的人,還不如那十二個人,看江余剛才兇殘的劍技,若是換他們上去,恐怕也是瞬死。天道盟的人暗暗驚奇江余的修為,而在須彌長老看來,江余的這一手,似乎還不怎么強,他上前一步,道:“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江余瞟了一眼須彌長老,道:“很簡單,交出所有法云宗的人,其他的人,我懶得招呼。”
須彌長老側(cè)目看了一眼段庭諺,段庭諺捻須不說話。須彌長老冷笑一聲,道:“年輕的小子,你知道我是誰么?”
聽到這樣的問話,江余看了他一眼,道:“不知道,又是倚老賣老的么?”
須彌長老聞言大怒,他本就是脾氣不太好的,聽后輩之人竟然如此無禮,心中惱恨,便揮掌攻了上來,而江余也料定會如此,便揮手中劍應(yīng)戰(zhàn)。須彌長老的修為,是天道盟這邊最厲害的存在,剛和江余交手,江余就感受到了壓力,心說這老頭的實力比之前碰到的仙緣宗的那兩個長老還厲害。當然所謂的厲害,也是有一些原因的,譬如仙緣宗等同于是被偷襲的,而且當時的戰(zhàn)場受限,那兩個長老也沒有太大的施展空間,和現(xiàn)在這種在天上,幾乎如同決斗一樣的寬闊地帶,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段庭諺看著須彌長老雖然占據(jù)上風,可是想要捉住身法靈動的江余,也不是容易的事,便已揮手,身后眾人,便一擁而上,各用手段,便要一同上前,將江余擒住再說。而就在他們動的時候,就見忽然之間,就見附近的云層之中,人影突現(xiàn),四面八方,數(shù)十人圍攻而來,雖然只有數(shù)十人,但個個功法精湛,技藝絕倫,瞬間,天空變成了戰(zhàn)場,不時就有人從天上被打落下來。而因為這些人的技藝都十分的高強,所以戰(zhàn)場逐漸擴大,最終方圓近千里的天空之上,都打成了一團,各種奇葩的仙術(shù),武技,應(yīng)有盡有,亂斗從下午,打到了深夜,又從深夜打到了次日天明。天蒙蒙亮的時候,戰(zhàn)斗終于逐漸落入了尾聲,天道盟的諸人,最終還是抵不過大荒部族的這些好戰(zhàn)分子,近千號人,竟被百余人給橫掃掉了,天道盟的諸人,多數(shù)被捉,少部分人跑掉了。段庭諺重傷戰(zhàn)死,須彌長老則負傷逃走。
“有損失么?”江余落回云臺之上,問卓清道。卓清搖搖頭,道:“這種烈度還不至于,不過有十幾個人受了輕傷。”卓清心中自然是有數(shù)的,在開戰(zhàn)之前,江余就和她說的清楚,使用的戰(zhàn)術(shù),最好是能夠減少傷亡的,倒是不著急立即贏下來。若非如此的話,哪里用得著打半天一夜這么久。
江余說話的時候,軟兒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邊。江余側(cè)目,看向軟兒,道:“找到了么?”江余所指的,乃是長孫無怨,對他而言,來這里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捉住這個老家伙,可是剛才他找了一圈,沒看到長孫無怨的影子,軟兒也知道江余在找這個人,所以幫江余尋覓了一圈,也問了那些大荒部族的戰(zhàn)士,都說沒看到。
“這老狐貍,跑的倒快。”江余有些煩躁。軟兒看著江余,道:“江大哥也不必著急,雖然沒抓到長孫無怨,但是抓到了梁子梟,也找到了岳中離的尸體。”
聽到這話,江余立即轉(zhuǎn)目,道:“人在哪里?”軟兒御風而起,江余緊隨其后,而卓清也跟了上來。就見和之前差不多,大荒部族的這些戰(zhàn)士,又抓了不少俘虜,只是這回聽了江余的建議,不分男女都抓。一共抓了兩百多人。都封印在一個大圈子里,周圍有十幾個大荒部族的戰(zhàn)士看守著,其他的戰(zhàn)士,則負責打掃戰(zhàn)場,清理可用的物品,這是大荒部族的傳統(tǒng)。
看到江余來了,那些女子都恭恭敬敬的行禮,口稱主人,這一舉動,讓那些在圈子里的人都驚駭不已,他們都能看的出這些大荒部族的戰(zhàn)士的額頭上有特殊的印記,知道那大概是身為奴仆的印記,可他們沒想到,這些擁有變態(tài)一般的戰(zhàn)力的家伙,主人竟然會是江余。
“梁子梟在哪?”江余看著這些俘虜,厲聲問道。人群之中,赫然站起一人,說道:“老子便是!”江余一眼看過去,正是梁子梟。梁子梟為人陰沉,但事到如今,他反而光棍起來,因為他清楚,自己落入江余手里那是必死,與其受辱而死,還不如來個干脆的。
“梁子梟,你當知道,我想問你什么。”江余看著梁子梟說道。
梁子梟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可是老子就是不說。你奈我何?”
聽到這么耍光棍的話,江余也氣笑了,打量著梁子梟,梁子梟也不去看江余的眼睛,四周看看那些大荒部族的戰(zhàn)士,道:“江余,你若是真有本事的,便自己來報仇,用這些臭娘們來偷襲我們,算什么本事?有種和我一對一!”他話還沒說完,便立即有一個大荒部族的戰(zhàn)士上前就是一個耳光,有修為的人打人就是不一樣,隨便一個耳光,梁子梟臉上就多了一個黑色的淤血掌印。血瞬間就順著臉頰流下來了。
江余看著他,道:“昔年你們法云宗的人,去圍殺我父母之時,可曾和他們一對一過?你想和我一對一,好啊,我可以給你機會。放了他!”江余對那些大荒部族的戰(zhàn)士點了點頭,立即就有人過來,解開了梁子梟的封印。
“把我的武器還來。”他這般說了,立即有大荒部族的戰(zhàn)士,把他的武器丟還給他。
“主人,這樣不妥……”卓清在江余身后悄聲說道。江余微微點頭,道:“我知道。”江余清楚,這個梁子梟說是要和自己一對一,其實是想找機會逃跑。因為落在江余手里是必死無疑,還不如激怒江余,和他一對一決戰(zhàn),然后找機會溜走,雖然成功幾率極低,但這幾乎是唯一逃命的可能。
江余御風而起,對下面的梁子梟說道:“來天上打吧!”梁子梟猛提靈氣,一縱飛躍,直上天穹。梁子梟的修為,當然不能和之前的須彌長老那些人相比,不過短短一年,他已經(jīng)不是江余的對手了。更不要說,江余身上紫雷附體。梁子梟和江余在空中打斗,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江余一劍橫掃而過,穿破梁子梟的軀體,梁子梟的尸體,從空中跌落,還未等落地,已經(jīng)化為煙塵飛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江余的劍技所使,而卓清等人看的明白,分明是梁子梟用了金蟬脫殼的手段,逃跑掉了。
就見江余落了下來,對在場諸人,道:“不堪一擊。”不明就里的人,看到江余如此,便以為梁子梟真的被江余給殺了。那些俘虜都頗為驚駭。而見江余如此的說,卓清也不好當面點破,他只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以這些天來,江余的表現(xiàn)來看,他并不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而且卓清想到了江余的那雙異瞳,心說他的眼睛應(yīng)該也可能看到才對吧。
卓清心中滿是疑惑,忍不住傳音對江余道:“那人應(yīng)該是跑掉了,現(xiàn)在去追趕,或許來得及。”
聽到卓清的傳音,江余忍不住淡淡一笑,而后看了一眼卓清,傳音道:“我知道他跑了,是我故意放他走的,他身上有我撒的玉石蝶粉。”
“玉石蝶粉!”卓清一驚,她當然知道那是什么東西,那是一種可以讓人留下蹤跡的特殊粉末,別稱萬里留痕。身上有這種粉末,便是跑掉天涯海角去,也一樣會被人追上。
江余來到卓清面前,不經(jīng)意間塞給她一個盒子,傳音道:“這是枯葉蝶,放出它去,就能帶人去找到那梁子梟。你讓屬下之中精細的人跟上去,別被發(fā)現(xiàn)了。看看這梁子梟去哪里落腳了。”
“知道了!”卓清聞言,立即應(yīng)道,她心里說果然和自己看的不錯,江余的確是個精細的人,他不甘心只抓到梁子梟一人,畢竟長孫無怨還沒抓到,要用梁子梟這條小魚,去釣更大的魚出來。
在江余盤查這些俘虜,辨別哪些曾是法云宗的弟子的時候,卓清悄悄的退到一邊,尋了三個大荒部族的戰(zhàn)士,把枯葉蝶交給他們,讓她們跟蹤梁子梟。
江余忙了一個上午,這些俘虜也基本都審過了一遍,天道盟的俘虜一共三十二人,其中當年是法云宗弟子的人,有七個,可當年這七個人,都是資歷淺的小弟子而已,對江天樞的事,只是知道個大概,說的和之前的那個余研說的,倒是大同小異,具體的細節(jié),也都不是很清楚了,而江余也幾乎確定,如果自己想報仇,必須從兩個人身上入手,一個是梁子梟,一個是長孫無怨,因為種種跡象表明,他們是當年主要執(zhí)行者,也是知情者。
江余倒也不是嗜殺無度的人,這些已經(jīng)放下武器的俘虜,他也沒心思斬盡殺絕,反正經(jīng)此一役,天道盟已經(jīng)不復存在了。這些天道盟的人,也都愿意投降給雪仙教。至于其他宗派的俘虜,江余則直接都放掉了,當然放掉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半月之內(nèi),立即帶著本宗的所有人,來雪仙教投誠,不來的便親自上門“拜會”。這些人誠惶誠恐,畢竟是撿了一條命。紛紛都和江余表示,必定會帶著宗派的人過來效忠云云。
江余帶著人,連克瓊仙島,天道盟,三大盟會摧毀其中之二,徹底震動了八荒九島的修士們。畢竟八荒九島從有歷史以來,還沒有誰,擁有如此恐怖的戰(zhàn)力,那些還在觀望的宗派,還有那些一直中立,甚至不世出的宗派,也都紛紛準備好帖子,來雪仙教“朝圣”。說是朝圣,其實便和稱臣差不多。而這些,江余都是無所謂的,他所關(guān)注的,乃是梁子梟,還有長孫無怨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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