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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澤端:心愛的禮物(二)

    在所有的朋友里,唐玉玨算是知根知底的。</br>
    當唐玉玨從另外一個場轉到虞澤端這里,虞澤端已經讓阿綠叫了一個女人做了一次了。</br>
    他不是性與旺盛的人,但是有需求一定要滿足。</br>
    和李明菁確實是三個月沒有接吻沒有上床,但是不代表他就沒有到夜店里找其他女人解決生理需求。</br>
    見唐玉玨來了,虞澤端才不慌不忙地打發那個陪床的女人走,甩給她一張填好了的支票。</br>
    唐玉玨挑了挑眉:“我是不是打斷你的好事了?”</br>
    虞澤端自己點燃了一支煙,唐玉玨打了個響指:“給一支。”</br>
    虞澤端把煙盒并打火機扔給唐玉玨:“想吸自己拿。”</br>
    兩個大男人在包廂里吞云吐霧,房間里還有那種情欲未散的味道。</br>
    唐玉玨問:“你到底怎么想的?”</br>
    虞澤端反問了一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br>
    唐玉玨輕笑了一聲:“我一點想法都沒有,我不談感情,只談興趣,你是只談性趣吧?”</br>
    虞澤端深深吸了一口煙,好像是在吸毒的癮君子,恨不得一口煙氣吸到肺里,吸完了一支,又從煙盒里掏出一支來點上。</br>
    唐玉玨把自己的煙蒂碾滅在煙灰缸里:“你不打算要命了是不是?說不定明天就肺癌了。”</br>
    虞澤端這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重新躺在了床上:“老七,你說我是不是變了?”</br>
    唐玉玨問:“跟什么時候比?如果跟高中比,那你肯定變了,如果跟昨天比,你一點沒變。”</br>
    虞澤端問:“你有過愛過一個人么?”</br>
    唐玉玨搖頭:“我說過,我這人只談興趣,不談感情。”</br>
    唐玉玨打開了音響,開始找自己喜歡的歌,虞澤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你說外面的人會怎么想的?我進了你的屋就沒出去了……哈哈,說不定明天你家那個菁菁就找上來了,問你到底是不是gay。”</br>
    唐玉玨接著說:“你那個桑桑,你大概還不了解,在去X省那次差點被人挖了腎,現在跟她學校里一個學長好著,看樣子過的還不錯。”</br>
    虞澤端閉了閉眼睛。</br>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他自己的東西,突然別別人拿走了一樣,然后空了。</br>
    雖然,這件東西,原本是他自己不要了的。</br>
    唐玉玨接著說:“不過她一直以為結婚了……如果你還有念想,我去告訴她怎么樣?押一輛跑車。”</br>
    這一晚,就算是和唐玉玨,也沒有說出來心里應有的感覺。</br>
    但是在臨走的時候,唐玉玨告訴虞澤端:“真是對桑柯有感覺,那你就試試,反正你現在離婚了,那個菁菁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幫你處理。”</br>
    唐玉玨走后,虞澤端躺在床上,一夜沒睡,眼睛盯著頭頂的天花板。</br>
    他忽然很想去見一眼桑柯,問一問她現在過得好不好。</br>
    說起來真是矯情,不過虞澤端去了,每次遠遠地他看見桑柯的時候,都會裝作打電話的樣子,然后任由桑柯從面前擦肩走過。</br>
    李明菁在網上傳播的那些消息,虞澤端也沒有去管過,所以現在其他人還一致認為虞澤端離了婚就找到了自己的公主,已經和李明菁結婚了。</br>
    但是實際上,沒有。</br>
    他覺得這些輿論,如果去煽風點火,它只會越來越旺盛,但是如果不去管它,過幾天就慢慢淡了。</br>
    但是,偏偏就在一個晚上,他遇上了桑柯寢室的室友——程筱溫。</br>
    虞澤端對這個女生不怎么了解,但是,和桑柯室友接觸,除了睡過兩次的杜佳茵,就只剩下這個程筱溫了。</br>
    第一次請程筱溫吃飯,后來桑柯和虞澤端另外一個女人打起來,還是程筱溫出面解決的,后來又是程筱溫打電話給他說桑柯被黃靜雅帶走了。</br>
    雖然說交集不算多,但是有交集。</br>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這個程筱溫上來就扇了他一個耳光。</br>
    旁邊的顧雪一看不好,馬上就給樓上的桑柯打了電話。</br>
    程筱溫的這個過程只是一個插曲,看著桑柯下來拉著程筱溫上去,虞澤端忍不住就拉了一下桑柯的衣袖。</br>
    “桑桑……”</br>
    這個名字從口中叫出來,仿佛已經很久很久了。</br>
    桑柯停下來腳步,冷笑一聲:“虞先生,虞總,請問您的菁菁來找我有什么事呢?我現在平平淡淡過我的日子,您窮奢極欲地過您的高檔生活,再見。”</br>
    等桑柯上樓了之后,虞澤端在原地又站了很久,等到女生寢室樓上,幾乎所有的燈都滅掉。</br>
    這一夜回到家,他給桑柯寫了一封信。</br>
    虞澤端已經很久都沒有動筆寫過字了,拿著黑色簽字筆寫字,除了在合同上簽上自己的名字。</br>
    這一次動筆,他突然找到了一種從高中就帶過來的塵封已久的感覺,那種靠自己的能力,有著別人的仰慕。</br>
    他下筆寫:桑桑,還好么?我是虞澤端。</br>
    只寫了這么兩句,虞澤端就把信給揉成一團扔進了紙簍里。</br>
    然后下筆再寫一個開頭:桑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么……</br>
    虞澤端又把信揉成一團扔掉。</br>
    如此往復,寫了好幾次,還是揉成一團扔掉,揉成一團,扔掉。</br>
    這時候,電臺里放著一首歌,虞澤端停下筆,認認真真地聽完了所有的歌詞,然后落筆:</br>
    “寶貝,風在吹,你依然靠在我懷里,從未離開你,一如往昔,愛著你……</br>
    夜幕讓城市模糊而完美,白晝像一朵流星飄落閃成灰,睡吧,我的寶貝。夢境讓感覺清晰而陶醉,復活凋零的玫瑰愈合了嫵媚,睡吧,我的寶貝。讓我刻著傷痕的手臂,抱著你,用我還在漂泊的體溫,暖著你,看天空多美麗,別再讓回憶,弄疼了自己。</br>
    風在吹,你依然靠在我懷里,從未離開你,一如往昔,愛著你。”</br>
    …………</br>
    信寄出去,正好是暑假放假的時候,虞澤端特意選擇了這個時間。桑柯到底能不能收到,就看緣分了。</br>
    果真,桑柯沒有收到。</br>
    但是,虞澤端開始每天一封信的寫,然后寄出去,寄到同一個地址。</br>
    可能是一種執念吧,就正好應了那句話: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br>
    那個時候,虞澤端的心境,就好像是一首歌,在心里單曲循環。</br>
    “記得那一天,上帝安排我們見了面,我知道我已經看了春天。</br>
    記得那一天,帶著想你的日夜期盼,迫切地不知道何時再相見。</br>
    記得那一天,等待在心中點起火焰,我仿佛看到了命運的終轉。</br>
    記得那一天,你像是丟不掉的煙,彌漫著我再也驅趕不散。</br>
    那一天,那一天,我丟掉了你,像個孩子失去了心愛的玩具。</br>
    那一天,那一天,留在我心里,已烙上了印永遠無法抹去……”</br>
    我丟掉了你,像個孩子,失去了心愛的玩具……</br>
    像個孩子……</br>
    失去了心愛的玩具……</br>
    這個暑假,虞澤端做了兩件事情。</br>
    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因為他而起的輿論,慢慢平息,再用一些手段讓企業的效益逐步恢復。</br>
    他是顧全大局的,他不可能讓自己犧牲過的一切,因為一朝兒女情長毀于一旦。</br>
    第二件事情,就是找了李明菁。</br>
    李明菁見到虞澤端的那一刻,就開始哭,哭的好像是一只兔子一樣:“阿澤,我們在一起吧,不要離開我……我不管你過去怎么樣,就將來,你陪著我吧……”</br>
    這一刻,聽見李明菁的這些話,看到李明菁的眼淚,虞澤端才知道,原來不管是在桑桑身上看到李明菁的影子,還是在李明菁的身上看到桑桑的影子,都是一種幻覺。</br>
    既然身為學生,那么身上都會有一種學生氣,恰好,虞澤端就把這學生氣當成是一樣的了。</br>
    李明菁和桑桑的相似,原來只是在學生氣上。</br>
    如果是桑桑,絕對不會說出“我不管你的過去怎么樣”,桑桑會演戲來反擊來報復,會扇他耳光會絕決地轉身,但是絕對不會哭著求他不要離開。</br>
    或許,作為男人就是賤。</br>
    呵呵,賤骨頭。</br>
    虞澤端抽出一張紙巾來遞給李明菁,說:“菁菁,你別這樣,擦干眼淚。”</br>
    李明菁擦著眼淚,卻還是在抽噎。</br>
    虞澤端用不快不慢的語氣說:“菁菁,我知道你爸媽是在X縣,有兩個弟弟,一個讀小學一個初中畢業上技校,是么?”</br>
    李明菁沒有說話,但是抽泣的聲音小了些。</br>
    “我在城東買了一套房子,是學區房,挨著實驗附小和外國語中學,你上小學的那個弟弟,我可以幫你送進實驗附小。我現在手里有一個名額,能調到XX局,你把你上技校的那個弟弟的資料給我,我幫你辦。”</br>
    李明菁突然抬起了頭,一雙眼睛腫的好像是核桃。</br>
    虞澤端接著說:“你爸媽想跟過來也可以,來到這兒什么事兒也方便。”</br>
    李明菁動了動唇:“可是,你……”</br>
    虞澤端打斷她的話:“你有什么需要幫助的,還可以來找我,網上那些帖子我已經處理了,也就不再追究了。”</br>
    虞澤端在社會上行走了十年,懂得對什么樣的人,用什么樣的方法。</br>
    他之前就調查過李明菁,這些材料,以及以往和李明菁在一起的時候,李明菁喜歡各種小飾品玩具之類的東西,就能夠看得出,李明菁其實內心里挺自卑的。</br>
    虞澤端又問了一句:“菁菁,你覺得呢?”</br>
    李明菁抹了抹眼角的淚,小聲說:“好。”</br>
    臨走前,李明菁問虞澤端:“你以前說過喜歡我,說過想娶我是真的么?”</br>
    虞澤端看見現在的李明菁,就想起來以前,桑桑離開的時候,那絕決的背影,如果是桑桑,絕對不會問這樣的問題。</br>
    也確實,桑柯從一開始就沒有問過虞澤端是不是喜歡她,是不是愛她,就連最后知道了事情的一切真相的時候,也沒有問過。</br>
    真的,李明菁和桑柯,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br>
    此時此刻,虞澤端對李明菁笑了笑:“是真的。”</br>
    孑然一身輕了么?</br>
    但是,虞澤端根本就沒有覺得從心底里的輕松。</br>
    因為,暑假即將結束,快開學了。</br>
    校慶那一天,虞澤端開車去桑桑學校的路上,聽了一首歌,是一首很老的歌,他感覺,他就是歌中的那個……小孩。</br>
    “小小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是否朋友都已經離去留下了帶不走的孤獨。</br>
    漂亮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是否弄臟了美麗的衣服卻找不到別人傾訴。</br>
    聰明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是否遺失了心愛的禮物,在風中尋找從清晨到日暮。</br>
    我親愛的小孩,是否讓風吹熄了蠟燭,在黑暗中獨自漫步親愛的小孩快快擦干你的淚珠,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br>
    親愛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是否朋友都已經離去留下了帶不走的孤獨,親愛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是否遺失了心愛的禮物,在風中尋找從清晨到日暮……”</br>
    虞澤端的手指握緊了方向盤,親愛的小孩,能不能找回心愛的禮物……</br>
    他,能不能找回心愛的禮物……(未完待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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