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日子總是不知道怎么過的,就過去了,臨過年前幾天,我陪著我媽去買了年貨,在家里準(zhǔn)備過年吃的,順便去看了蘇啟白和李瑤。</br>
但是蘇啟白和李瑤兩個人出去三亞玩了,還沒有回來。</br>
我去找李瑤的時候,李瑤媽媽拉著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說說,怎么越長大越是不聽話呢,偷偷報團(tuán)去海南了,那么遠(yuǎn)的地方,萬一臺風(fēng)怎么辦。非要跟蘇啟白那個混混在一起瞎混著……”</br>
我在一邊聽著,也就偶爾笑笑,實(shí)在是插不上話來。</br>
其實(shí)蘇啟白人不算壞,他和李瑤之間的事情要說也能說一大籮筐了。</br>
從李瑤家里往回走的時候,我接到了蘇啟白的電話,我剛接通了電話,那邊蘇啟白就說:“你去瑤瑤家了?”</br>
我說:“你這是長了千里眼了,不關(guān)心李瑤,你時時刻刻看著我呢。”</br>
蘇啟白說:“瑤瑤她媽媽剛剛給她打了電話,說你來過了,找了個高富帥的男朋友,讓她像你看齊。”</br>
我:“……”</br>
天地良心,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br>
我馬上就跟蘇啟白說:“我跟我那個高富帥分手了。”</br>
蘇啟白就問:“你真談了一個高富帥?”</br>
我剛準(zhǔn)備解釋,就聽蘇啟白那邊恍然醒悟:“哦,對了,那個三十二歲的什么總是吧,我想起來了。”</br>
我聽了這話一頭黑線:“算了,等你回來再說吧。”</br>
其實(shí),在放假前,佳茵曾經(jīng)問過我,過了這么長時間,是不是還記得虞澤端。</br>
我笑了笑沒說話。</br>
怎么說呢?</br>
跟程煜在一起,說記得顯得太花心,說不記得顯得太薄情。</br>
但是,怎么說呢,那個人就好比是我走路撞上了一根電線桿,很疼,可能很久以后,我都不記得撞得有多疼了,可是,那個電線桿,永遠(yuǎn)都在。</br>
…………</br>
蘇啟白和李瑤都不在,程煜仍舊找不到人,頓時覺得在家的日子也不是那么稱心如意的。</br>
不過,我看在空間上溫溫和雪兒的狀態(tài),也不是那么稱心如意的,頓時就覺得心情好了很多。</br>
每年的春節(jié)都是一樣,吃年夜飯,守歲,放鞭炮,看千篇一律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看家里的長輩們打麻將,感覺哪兒哪兒都是年味,但是哪兒哪兒都是空虛。</br>
去年的春節(jié)不一樣是因?yàn)橛杏轁啥伺阒徊贿^今年,又是我一個人了。</br>
過年走親戚,但凡是見著我的都問我有沒有對象啊,介紹一個吧。</br>
我都笑著回絕了說:“我還小呢,不慌不慌。”</br>
但這真不是一個好的回絕借口,當(dāng)天我爸媽就安排了要我去跟人見面。</br>
我呆愣在原地:“媽,我才二十一啊,就淪落到相親大軍了啊?”</br>
我媽說:“誰讓你跟你姨夫說你還小,不慌。”</br>
我辯解:“那我說什么?”</br>
我媽說:“就說你有男朋友了唄。”</br>
這個……我確實(shí)是沒有想到過,但是我真的是不想去。</br>
我媽接著說:“說到底啊,桑桑,那個小虞你倆到底怎么樣了?是不是鬧別扭了……”</br>
我打斷我媽的話:“媽,我還是去吧。”</br>
過年后的這三個星期,我小姨給我介紹了三個對象。</br>
我總共去相親了三次。</br>
第一次,對方是文藝男,那叫一個真文藝啊,剛開始是互相換了照片,加了QQ聊,他一會兒就是一句跟詩歌一樣的話,讓我聽了都渾身起雞皮疙瘩,這人說他身高有一米七四,我第一反應(yīng)是真矮啊,不過是小姨介紹的,我也就約好了見見面。</br>
不見不知道,一見嚇一跳。</br>
我去見面的時候穿的是一雙平底的雪地靴,這男的一眼看過去跟我差不多高。</br>
他見我的第一眼竟然是低頭看我腳上穿的鞋:“長得挺高啊。”</br>
我:“……”</br>
其實(shí)我長得不算高,就一米六七,是你長得太矮好不好。</br>
他問我:“去吃點(diǎn)東西?”</br>
我說:“不好意思啊,我下午還有事兒,要去做家教。”</br>
他問我:“幾點(diǎn)啊?”</br>
我說:“就四五點(diǎn),三四點(diǎn)吧。”</br>
如果我都這么說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了,我絕對是沒有心思繼續(xù)交往下去了,但是這個裝逼男果斷就說:“遠(yuǎn)不遠(yuǎn)?這會兒才兩點(diǎn),兩個小時能到了吧?”</br>
我說:“不好意思啊,我開車來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br>
裝逼男問:“你有車?什么牌子的?”</br>
我強(qiáng)自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就開玩笑說:“飛利浦的。”</br>
裝逼男十分認(rèn)真地問:“飛利浦不是只有剃須刀么?什么時候出私家車了。”</br>
我:“……你真有幽默感。”</br>
我總算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有些女孩兒找男朋友,專門提出一點(diǎn)要有幽默感了。</br>
我沒開車,我爸就有一輛普通的現(xiàn)代,也不是經(jīng)常開,就偶爾去鄉(xiāng)下給我爺爺上墳的時候才開車。我雖然說拿了駕照了,但是那種渾水摸魚拿的駕照幾乎可以等于零,還不如唐玉玨那個早上一次教給我的。</br>
我實(shí)在是拗不過這個裝逼男,只好跟他去肯德基里喝了一杯紅豆奶茶。</br>
坐了有二十分鐘,我都是在沒話找話說,而這位裝逼青年一會兒蹦出來一句現(xiàn)代詩,搞得旁邊一桌的情侶一直在向我們這邊看,好像千年不遇終于遇見一個精神病院出來的。</br>
臨分別的時候,他說:“我對你有好感呢,你呢?”</br>
現(xiàn)在相親有問的這么直接的么?恕我孤陋寡聞了,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絕,太抹人的面子,就笑了笑沒說話。</br>
裝逼男說:“留個電話吧,我好聯(lián)系你。”</br>
我笑了笑,報了我的電話號碼。</br>
他記下我的手機(jī)號后說:“我給你打過去啊。”</br>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回去再記,我現(xiàn)在沒有拿手機(jī)。”</br>
但是,一轉(zhuǎn)身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把他的手機(jī)號拉黑,第二件事是把他的QQ號拉黑。</br>
第三件事就是給我小姨打電話:“姨,不要給我介紹對象了,我有男朋友了。”</br>
小姨說:“別糊弄你姨了,我還不知道你啊,今天這個行不行?”</br>
我就在電話里把這個裝逼男做的一些奇葩事情說了一遍,小姨說:“這樣啊,那你明天去見見這個男的,絕對不錯,是個醫(yī)生,家里面條件也不錯,關(guān)鍵是他沒有爸媽,你也就不用受公公婆婆的氣……”</br>
“打住,”我撫了撫額頭,“姨你別給我介紹了,說真的我有男朋友,我待會兒就給你發(fā)過去他照片。”</br>
“那你也得去見見那個人,都跟人說好了,”小姨說,“到那兒你就推脫掉就行了,本來還給你安排了三四個呢。”</br>
我:“……”</br>
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我只好又去相親見了一次面。</br>
這一次連照片都沒有交換,只知道這人姓方,叫方南城。</br>
名字很好聽,是那種一聽就覺得人很定也很溫暖的。</br>
我和這個方南城在下午通了電話,約在沃爾瑪門口見面。</br>
沒見過照片,這就很不方便了,我提前到了十分鐘,但是在門口等了二十分鐘都沒有等到人。</br>
我心里想,這人真是太不靠譜了,第一次見面就遲到,還讓女人等。</br>
所以我又撥通了方南城的電話。</br>
因?yàn)槲业鹊奶荒蜔┝耍f話的語氣就有點(diǎn)沖了:“我已經(jīng)到了,你還要多長時間才能過來?”</br>
方南城咦了一聲:“我也到了,我在沃爾瑪東門的德克士。”</br>
我:“……我在西門,我過去找你吧。”</br>
方南城說:“我穿著灰色的休閑服。”</br>
我過去東門的德克士去找這個方南城,打過去電話,靠窗位置上的一個男人接通了電話,我說:“你……哦,我找到你了。”</br>
我在沃爾瑪門口冷風(fēng)嗖嗖地站了快半個小時,而這位方南城就知道先進(jìn)來德克士避一下風(fēng),頓時我覺得自己好傻啊好傻啊。</br>
方南城也看見我了,見我走過去,主動地站了起來。</br>
他帶著一副半框的眼鏡,長的很干凈,走上前他首先跟我說抱歉:“不好意思讓你在外面等那么久,本來想跟你打電話的又怕你萬一堵車在路上,所以我就覺得自己等一會兒沒關(guān)系。”</br>
方南城這么一說,我也沒話說了,就笑了笑說:“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正好在外面醒了醒神。”</br>
方南城幫我要了一杯熱可可,讓我用來暖手暖胃:“一到冬天我胃就不好,喝這個就好一些了。”</br>
這一點(diǎn)就直接拉近了我們倆的距離,因?yàn)橥瑯佣嘉覆缓谩?lt;/br>
在說話的時候,方南城告訴我他家的情況,他家里就只有他一個,父母在他上高中的時候就車禍身亡了。</br>
我一聽這心就沉了下來,去年快過年的時候,我爸也是出車禍,擔(dān)驚受怕了很長時間。</br>
我說:“不好意思……”</br>
方南城搖了搖頭:“事情都過去十年了,慢慢地也都淡忘了。”</br>
我問:“你是家里的獨(dú)生子么?”</br>
其實(shí)我看方南城不像是獨(dú)生子,因?yàn)橐话慵依锏莫?dú)生子和獨(dú)生女都不太會照顧人,就像我如果和佳茵在一起,我就總是丟三落四,佳茵在后面幫我收拾爛攤子。</br>
果然,我猜得沒錯,方南城說他又一個哥哥。</br>
但是,哥哥……</br>
方南城接著說:“我哥哥是腦癱,我需要照顧他。”</br>
我聽了一愣。</br>
這個消息我小姨絕對不知道,要不然她絕對不會介紹給我。</br>
現(xiàn)在這個社會太功利了,不過不能怨我們,也不能怨我們生活的這個時代。</br>
跟方南城聊了一會兒,我接到了蘇啟白的電話。</br>
蘇啟白說:“我和瑤瑤回來了,你來機(jī)場接我倆,從海南給你帶了好東西。”</br>
我說:“我現(xiàn)在正忙,沒空。”</br>
坐在對座的方南城對我打了一個手勢,我對蘇啟白說:“你先等會兒。”捂著話筒問方南城什么事兒。</br>
方南城說:“沒關(guān)系,你去機(jī)場我可以送你過去。”</br>
我詫異:“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機(jī)場?”</br>
方南城笑了笑:“你手機(jī)的音量,就是我不想聽見也難。”</br>
我:“……”(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