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也累了,更因為是已經(jīng)沒有臉再待在帝都了,沒有臉再面對解家其他人了。</br> 所以在你父親結婚那天我跟你蘭姨和沐叔叔一起離開了帝都。</br> 開始了我們四處漂泊的生活。</br> 可是即便我已經(jīng)離開了,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派了一波又一波的殺手來追殺我們。</br> 后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懷了你,我們才改了姓名在龍城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br> 我知道躲是躲不掉的,我只是希望他們來得更晚一點,讓我陪你更久一點。</br> 所以我寫了這封信留給你,讓你清楚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br> 我的寶貝,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為我報仇,我怕他們知道你的存在,來迫害你,讓你有所提防。</br> 最后,我只希望寶貝你以后能過著簡單幸福安康的生活就好了。</br> 別了,我的寶貝。</br> 永遠愛你的媽媽。</br> 謝兮兮看完這封信后,哭得泣不成聲。</br> 原來她的媽媽這些年吃了這么多苦,她的媽媽每天對著自己該是有多痛苦呀!</br> 那種又愛又恨的感覺應該每時每刻都在煎熬著她吧。</br> 她身上流著東方家的血呀!而東方家是害她媽媽家破人亡,顛沛流離的罪魁禍首,她是罪魁禍首之后呀!</br> 她突然她的血液好骯臟,讓她惡心。</br> 想到這里,謝兮兮捂住唇猛的從男人懷里站起身,然后跑進浴室趴在馬桶上止不住的干嘔。</br> 翟子謙是跟女孩一起看的信,看女孩突然捂住唇跑進浴室,不放心的跟著女孩走進浴室,看著女孩趴在馬桶上一直干嘔,他又怎么會不明白女孩為什么吐!</br> 可是他的傻女孩,這跟她又有什么關系?她沒得選擇,她何嘗不是受害者,不是無辜的。</br> 看著一直干嘔的傻女孩,翟子謙心撕裂般的疼,邁步走過去,把女孩緊緊的抱進懷里,安撫道:“傻丫頭,你怎么可以這么折磨自己,這跟你沒有關系。”</br> 謝兮兮痛苦的搖著頭,哽咽的說道:“不是的,跟我有關系,我是我媽媽所有痛苦的結果。”</br> 翟子謙抬手捧著女孩的頭,額頭低著女孩的額頭,柔聲說道:“可是媽媽從來沒有怪過你,她很愛你。”</br> 聞言,謝兮兮愣了一下,突然間用力甩掉翟子謙的手,退后幾步,激動的說著。</br> “就是因為媽媽沒有怪我,所以我才更怪自己。為什么我是東方家的人?我的身體里為什么要流著東方家的血?我寧愿自己沒有父親,我寧愿自己是被媽媽撿到的孤兒。我不要這么骯臟的血液。”</br> 翟子謙大步那個過去,把女孩緊緊的摟緊懷里。</br> “不是的,你沒有選擇,我們都沒有選擇出生的權利。”</br> 是呀,我們都沒有選擇出生的權利,全身脫力的任由男人抱著,聲音很輕很輕的說道:“師兄,可是我覺得自己好臟。”</br> 翟子謙用力的抱著女孩,避免女孩滑落在地,溫柔的說道:“不臟,寶貝身體里不是還流著媽媽的血嗎?乖,別這樣,媽媽看見你這樣,她也會難過的。”</br> 謝兮兮突然想到夢里媽媽說的那句話:寶貝,媽媽會在天上看著你的。</br> 想到這里,謝兮兮立刻從男人懷里站起身,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再跑到盥洗臺洗了一把臉。</br> 然后轉身看著男人,問道:”我這樣好一點了嗎?像不像哭過?”</br> 翟子謙有些搞不懂女孩這突然的轉變是因為什么。</br> 還有盥洗臺上不是有鏡子嗎?她不是看得到嗎?但他還是回答了女孩的話。</br> “好一點了,不過眼睛還是有點腫。”</br> 謝兮兮立刻轉身,往外走去。</br> 翟子謙連忙追出去,拉住女孩,不解的問道:”寶貝,你這是干嘛?傷心了你可以哭,你別這樣嚇我好嗎?”</br> 謝兮兮搖頭,忍住眼眶里打轉的眼淚,說道:“不能哭,媽媽說了,她在天上看著我,她最怕我哭了,我一掉眼淚她就會不知所措,然后跟著我一起難過。”</br> 聽了女孩這段莫名其妙的話,翟子謙更加害怕了,女孩該不會傷心過度傻了吧?媽媽什么時候跟她說了那話?他怎么沒看到?</br> 翟子謙吞了吞口水,緊張的問道:“寶貝,媽媽什么跟你說了她在天上看著你的話?”</br> 謝兮兮一邊抬著頭看著天花板,防止眼淚流出來,一邊回答著男人的話。</br> “就是我醒來之前,我不肯醒來,然后在夢里看到了媽媽,媽媽說她沒有離開我,一直在天上看著我。”</br> 雖然謝兮兮拼命的忍住眼淚,不讓眼淚掉,可眼淚還是無聲的順著她的眼角流了出來。</br> 翟子謙瞬間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傷心過度傻了,雖然女孩什么樣他都不嫌棄,但是他還是更希望女孩健健康康。</br> 看著女孩拼命忍住眼淚的樣子,翟子謙心疼得厲害,走過去,把女孩抱緊在懷里,溫柔的說道:“傻丫頭,你不用這樣忍著,想哭就哭出來,你這樣忍著讓人更心疼。”</br> 翟子謙的話落,謝兮兮的哭聲就在臥室響了起來。m.</br> 謝兮兮趴在男人懷里嚎啕大哭。</br> 臥室門口。</br> 季霖手里拿著文件,剛準備敲門,謝兮兮的哭聲就傳了出來。</br> 嚇得季霖手里的文件差點沒拿住,他連忙收回了準備敲門的手,捂住心臟快速走下樓,嚇死寶寶了。</br> 客廳里,司徒楓和風羿坐在沙發(fā)上大眼瞪小眼,不,應該是風羿面無表情的看著電視,司徒楓死死的瞪著風羿。</br> 司徒楓瞪得時間久了,眼睛開始發(fā)酸了,他正不知道是該收回眼睛好,還是繼續(xù)瞪著,以免輸了陣勢好。</br> 一陣腳步聲響起,司徒楓立刻趁機收回眼睛,轉頭看向聲音處,就看到季霖捂住胸口跑了下來。</br> “你不是去見冰塊了?怎么一副見了鬼的樣子?”</br> 季霖這才敢狠狠吐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著司徒楓說道:“嚇死寶寶了,我剛準備敲門,少夫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就響起了,還好我及時剎住了車,不然我此刻就要陪著少夫人一起哭了。”</br> 司徒楓立刻坐直了身子,一臉嚴肅的看著季霖,怒問道:“哭了?冰塊打她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