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厚重的衣裳和笨重的頭飾差點把精靈國這盼了上萬年的靈后給累壞了。
雪若問道:“要不這衣裳也一并換了?”
曼娘道:“正合我意。”
雪若引著曼娘來到了更衣間。
曼娘抬眼看了看更衣間,在心里驚嘆道:這也太大了吧,怎么一國的后要穿這么多的衣裳嗎?
只見各式的衣裳掛了不下二十架,各種配飾那是不計其數,各式的鞋子那也是數不清。這些還不算什么,重點在梳妝臺的位置,只見梳妝臺上配著一面流光溢彩的琉璃鏡,臺面上擺著各式上妝用的東西,但這還是很正常的擺設,不正常的是梳妝臺旁的那一排的柜子,只見那些柜子上有一個一個的抽屜,有點像中藥房里裝中藥的抽屜,但這里裝的不是中藥,而是釵環首飾,放眼望去,不下百個。
曼娘問身旁的雪若:“這是不是有點太夸張?”雪若先前是見過了的,這是第二次來這里,但也還是有點震撼的,只是還是柔聲道:“您是靈后,就是再多些,那也是當得起的?!?/p>
曼娘想著自己在田鎮十幾年的穿著打扮,可能還不抵其中的一件衣裳。自己都是穿葛布的,從沒有穿過這么華麗的衣裳,不是自己不想穿漂亮點的衣裳,只是沒那么多的銀錢去買,自己的那點銀錢也就夠自己和桃花穿穿葛布衣裳而已,偶爾桃花嘴饞的時候買點小零食,但也只僅限于偶爾。
曼娘在梳妝臺前的繡凳上坐了下來,看著鏡中那滿頭珠翠的女人,有點恍惚,也有點慌,到底是慌什么,自己也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雪若從曼娘的頭上把那些釵環一件件的取下來,擺滿了一梳妝臺。烏黑的青絲垂滿肩頭,經過了昨夜,這一頭的青絲也該挽成結了吧,但這樣垂著曼娘的心里更喜歡。最后,雪若還是用一只青玉簪子幫曼娘把發絲在腦后挽了個輕松的結。
把身上沉重的禮服也換了下來,換上了輕薄的翠紗衣裳,從今早醒來到現在,一刻都沒歇過,這樣一松懈下來,曼娘就覺得非常的疲倦,對雪若道:“你引我去寢宮休息吧?!?/p>
雪若點頭答道“是”,把曼娘引到了寢宮,這寢宮也和那更衣間一樣,大的很,曼娘想著,這么大個房間,自己一個人睡嗎?
心里有種孤獨的東西在蔓延,但也不知道這種情緒到底從何而來,此刻,真是累得要命,只想找個地方立馬躺下和周公約會去。別的,已沒有心思去想了。
這邊曼娘在昏天黑地的睡去,那邊,蕙嬤嬤帶著沐夫人回到了大祭司府,在這府里,除了雪峰神君彧,那蕙嬤嬤就是說一不二的人了。
帶著沐夫人剛進府里的大門,就劈頭蓋臉的把她罵了一通,把今日在曼娘那里受的委屈全數撒在了她的身上。
沐夫人被罵的那也是急了,爭辯道:“嬤嬤這是把氣都撒在妾身上了,不知妾哪里做錯了?”蕙嬤嬤見問,更氣了:“你還不知哪里做錯了?你還好意思問我?!?/p>
沐夫人道:“妾確實不知。還請嬤嬤明示。”把個嬤嬤氣得,真想上前甩她兩巴掌,但她還是不敢這么做的,畢竟沐夫人是彧身邊的人。盡管是沒名分的,但自己也不能太過分,打她就等于打自己主子的臉,蕙嬤嬤還沒有這個膽量。
蕙嬤嬤指著沐夫人指了半天,嘴里說著“你,你”,但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沐夫人在彧成婚的這事上本就傷心,心里也正窩著火,剛又被這老嬤嬤罵了一頓,也沒好氣,一甩袖子,一轉身,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回到屋里,也是一頓好氣,當然,心里那也是更恨剛進門的新人了。這女人啊,真是為了一個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也敢去做,只是可惜,就是現在想做點什么來平息一下自己心里的嫉妒之火,也隔得太遠了,就她現在的這身份,連見新人的資格還不夠。
原本自己是在彧面前向他央求了許久,才求來在雅殿做管事的,沒曾想,竟然讓那個女人把自己給打發了,再想要接近她,可就難了,但不管多難,總會有辦法的。
這沐夫人一甩袖子走了,留下蕙嬤嬤在那里干氣,今天真是一個兩個的不待見她,從她出生記事起,就沒受過這么大的委屈,楞在原地,都被氣懵了,好一陣,才想起去復命。半晌,才動步往彧平時修習的院落走去。
蕙嬤嬤輕扣了幾下門環,聽見屋里說道:“進來?!鞭邒咄崎_門,只見彧端坐在蒲團上,正在屏息凝神,調息體內的靈力,但仔細一看他的臉,只見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見蕙嬤嬤走進來,睜開眼問道:“都安排好了?”蕙嬤嬤看著彧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一陣心痛,想著怎么洞房花燭,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模樣。對曼娘的恨,又多了些,心想著這女人真是個不吉利的人,洞房花燭都可以讓自己的夫君丟掉半條命。
蕙嬤嬤在心里嘆了口氣,回稟:“都安排好了?!睆謫柕溃骸般宸蛉怂彩障铝??”
蕙嬤嬤道:“沒有,靈后一聽說是主人身邊的人,她很干脆的拒絕了?!?/p>
彧“哦”了一聲,說道:“那她還有什么別的話嗎?”
蕙嬤嬤照實回復:“沒有了,只是在打發沐夫人的時候,說了聲謝謝大祭司的好意,她心領了。”彧聽完,放在大腿兩側的手,不察的用了用力,稍后又放松了,對蕙嬤嬤道:“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蕙嬤嬤說了聲“是”,退出了屋子,彧頓時吐出了一口鮮血,心絞著痛,沒想到那個女人,和自己都有了夫妻之實,還是這樣的拒絕自己,到底自己要怎樣,她的心里才有自己?此刻,彧好氣餒,真想就這樣放棄好了,從此,相見是路人,是啊,她從來就是把自己當路人的,又曾幾何時她心里有過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