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昊的話問完,兩人之間沉默了,只聽見彼此的心在砰砰的跳動著。
曼娘張了張嘴,但什么也沒說,因為此刻,說什么師傅都會生氣。沐昊不說話,但鐵青的臉色可以看得出,此刻的他,真的動了怒。
許久,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才讓兩人從這種不知名的情緒中緩過來,門被推開,臨鯥走了進來,直奔睡榻前,看著一臉蒼白的曼娘,他驚呼道:“主人,您這是怎么啦?”
說著就要上手,睡榻前坐著的沐昊用力的咳嗽了一聲,臨鯥問:“你也不舒服嗎?”
沐昊瞪了臨鯥一眼道:“這里沒你什么事。”
臨鯥的到來,暫時的緩和了一下這里的氣氛,曼娘笑意盈盈的對臨鯥道:“我沒事,找你來是給另外的人治傷的。”
看著蒼白如鬼魅的女人,臨鯥不相信的問:“你確定你沒事嗎?”
曼娘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去看看雨墨吧。”雨墨?臨鯥一聽雨墨兩字,有種不好的感覺頓時遍布全身。
臨鯥問:“神族的雨墨?”
曼娘答:“是啊,你認識?”
臨鯥滿臉為難的問:“我可以不去救人嗎?”
曼娘不解的問:“怎么啦?雨墨是我的侍從。為什么不想救?”
臨鯥皺著眉,無奈的道:“一言難盡。”
沐昊在旁出聲了,主要是他老這里和曼娘說話,礙眼又礙事。沐昊道:“人在籬河居。”
臨鯥知道自己躲不過,還是領命去了。
看著臨鯥出門的背影,曼娘問道:“師傅,你說臨鯥這是怎么啦?他和雨墨認識嗎?”
沐昊的情緒還沒緩過來,不想理眼前的這個女人,就只坐在榻前,沉默不語。曼娘還真沒想到,師傅會如此小器?
曼娘此刻還真沒了主意,沐昊的這種生氣,還真不知道要如何去哄才好,畢竟每次都是沐昊在哄著她的,沐昊這般人物,曼娘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哄?
好半天,曼娘怯怯的伸手拉了拉沐昊的衣袖,怯怯的喚了聲:“師傅。”
但沐昊還是不理睬她,最后甚至是拂開她拉著自己衣袖的手,站起來,徑直的走出了屋子,連個眼神都沒給她,這一下還真驚著曼娘了,沐昊從沒這樣對待過她。
隨著屋門的關上,曼娘感覺自己全身都不能動了,隨即便是感覺昏昏欲睡,沒掙扎兩下,便已睡了過去。
沐昊站在門外,他知道她已睡過去,僅管如此,但心還是絞著痛。在門口站了會兒,壓了壓情緒,向籬河居走去。
籬河居里。
臨鯥站在雨墨的睡榻前,看著睡榻上昏迷的女人,臨鯥是做夢都沒想到,他們會以這樣的形式再見面。臨鯥思緒萬千的想著從前的種種,原本以為都在不同的界域了,不會再見了,沒想到還是見到了。
此刻的雨墨幸虧是昏迷的,不然,就臨鯥的身手,怕是要再死一回了。臨鯥心中掙扎著,這人到底是救還是不救?
想了半日都沒打清主意,突然,身后聲音響起:“怎么?不想救?”臨鯥是一驚,心想著這河神什么時候這么的多管閑事了?
臨鯥道:“想救怎樣?不想救又怎樣?”
沐昊在屋里窗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瞟了一眼睡榻的人,道:“你可以不救,但你要知道,她是你主人的侍從,你也是知道的,你主人對侍從那都是親如姊妹的。”
臨鯥為難的道:“我知道,只是你知不知道,這榻上的姑娘是誰?”
沐昊道:“除了我徒兒,別的人我沒興趣知道,我只知道這個姑娘是我徒兒要救的,而且我已答應了她,所以。”
臨鯥接過話題:“所以我必須要救活?”
沐昊道:“既然知道了就動手吧,怕是晚了,難救了。”
臨鯥嘆了口氣,他也不急著救人,反而走到沐昊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不屑的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們兩人就是一個德行,專欺老實人。”
沐昊冷笑了一聲,道:“你是老實人嗎?”
看著皮笑肉不笑的沐昊,此刻的臨鯥心里有點發虛,但還是嘴巴堅強的道:“我怎么就不是老實人了?我就是一懸壺濟世的神醫。”
沐昊道:“是嗎?那睡榻上躺著的這位姑娘你要怎么說呢?”
臨鯥見沐昊這樣的問,心虛的更厲害了,只是,他心里清楚,這事沐昊是知道的,到他靈魂異界來的人,每一個的底細他都是很清楚的。
臨鯥道:“那我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不能誤了人家姑娘一輩子吧。”
沐昊道:“你還是先救人再說吧。人家姑娘也不是來找你負責任的。”
聽到沐昊如此說,臨鯥也覺得,再怎么樣,先救了人再說,自己好歹是位醫師,濟世救人是自己的本分。
費了臨鯥不少的丹藥和力氣,總算是把人給救過來了,只是法力虛耗的一點不剩,要想恢復,那臨鯥還要費不少的丹藥和力氣才行,這也許就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看著疲憊不堪的臨鯥,沐昊拍了拍他的背道:“你好好的照顧人家吧。”說完,轉身離開了屋子。臨鯥看著離去的沐昊,大聲的喊道:“人我也救了,你別留我一人在這里啊。”
沐昊已走遠,只剩風里飄來的一句話:“你的人,你不照顧,誰照顧啊?”
臨鯥此刻最怕的就是這個,他還真不敢這樣和她獨處一室。她隨時都有可能會醒來,這樣自己如何面對。只是這里除了自己,確實也沒有更合適的人來照顧了。
臨鯥仰天長嘆,想著自己怎么這么的命苦呢?怎么躲都躲不掉呢?
臨鯥遠遠的坐在窗前,此刻的他,根本就不敢在她的榻前呆著,心里在盤算著,等會兒她醒來后,自己該和她說些什么?在這地方遇見,自己就算是有一千張嘴,有些事情也是說不清的,臨鯥只好在心里禱告,希望她醒后不要太激動,關鍵是不要動手打他。只是此刻雨墨想動手打他,恐怕也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