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龍籬的私心,才讓這一切弄得不可收拾。
龍籬否認,“本殿做了甚?”
彧冷笑,“你不承認也罷,只是,這樣,對我們都沒好處,你更是害了她。”
龍籬最怕的就是聽這句話,他大聲的狡辯:“我沒想要害她的。”
“你以為你送了個女人給本君,本君就會棄了她?你知不知道,你送本君的女人到底是個什么人?”
龍籬怎會不知道藍姬是甚么人?只是,沒想到的是,她竟敢違背他們當時的約定,這是讓龍籬最后悔的地方。
龍籬剛想開口,卻被彧打斷了,“你以后離她遠點。”
還有以后嗎?他們心里都明白,這一次,可不像千年前,怕是要被吞噬了。
一時,兩位都沉默了,都望向窗外,雪還在下著,且是越來越大的架勢,新開的紅梅,已被大雪全部覆蓋,除了陣陣暗香涌來,已看不出那是一株紅梅。
“這株紅梅在這里多久了?”
彧收回目光,看向龍籬。
彧的詢問,讓龍籬仔細打量著紅梅,他想了想,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應該是有這院子之前就有了。”
彧感嘆:“難怪。”
彧從沒仔細的看過這株紅梅,今日經彧這樣一提起,到認真的看起來,只是,看了一遍,也沒有覺得有什么異樣。
龍籬想著彧這是在故弄玄虛,便收回目光,把先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你為何而來?”
這一次,彧沒躲避,而是直接回道:“當然是魔族圣女。”
“你可問出什么?”
“尚沒。”
彧又打量了一眼院里的紅梅樹。順手端起桌上的茶水吃了一口,嘆了口氣,不過,隨即又笑了笑,還搖了搖頭。
坐在桌對面的龍籬不明彧這些無稽的動作,只當他是不滿意自家的茶水所致。
“我家茶水有這般難吃嗎?”龍籬不滿的問。
彧一怔,沒明白龍籬突然的話,“本君沒有覺得,本君還覺得甚是好吃,你家這管家是位明事理的好管家,若哪日他不想在你家做了,就讓他來我府上吧。”
“沒有那一日的。”
“話怎么說的死呢?”彧笑笑,接著吃茶。大雪紛飛,能吃上一碗熱茶,還真是好,且是上好的茶。
“我家茶既好吃,你剛才為何對著茶碗又是搖頭,又是唏笑的。”龍籬是真不解他的意思。
原來如此,彧是想的入神,在人前失了儀態。
他笑笑,指了指窗外的紅梅,“本君剛才是笑她。”
龍籬坐的位置被著窗欞,他看窗外,要回頭,很不方便,“你笑她作甚?”
彧放下手里的茶碗,盯著龍籬的臉,“本君是終于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你為何那樣做了。你看,你家這株紅梅,通體靈氣,但在這里長久了,也不免染上了些魔氣,這就是她久久不能化形的原因了。”
龍籬還是第一次聽說,他不免好奇,“那要如何化解?”
彧笑笑,“這是天機,既然無緣,以后就要看她自家的造化了。”彧是大祭司,當然知道要如何去化解,但先前機緣已被龍籬打斷,他和這株紅梅已是無緣,他不會再費心。
龍籬想起剛才自己的阻礙,他也不好開口再讓彧出手。
只是他聽著彧的話,心里很是不高興,難道他也受魔氣影響了嗎?
“我沒有受她蠱惑。”龍籬強調。
彧笑了笑,“有沒有受她蠱惑,你心里比誰都清楚。本君來的目的,你也清楚。只是不湊巧,碰上了風雪,想來,要到你這兒叨擾幾日了。”
既已知道他來的目的,龍籬覺得,沒有必要再和他廢話了,站起來,拍了拍被坐皺的衣裳,往室外走去,走時回了一句話,“反正你臉皮厚,想住就住吧。”話說完,人已走到了屋外。
彧聳了聳眉,端起桌上的茶碗,但碗里的茶已涼,于是,動手把火爐的火燒旺些,重新煮茶。
彧原本煮茶的手藝一般,但有一段時日,因曼娘只能吃茶水,所以特意去學了煮茶這手藝,沒曾想,這手藝在她那里,倒是沒用上多少,現在自己倒用上了。
彧再輕輕的嘆了口氣,心里想著,已經許久沒有煮茶給她吃了,他望著窗外洋洋灑灑飄落的雪花,想著,雅殿應該也下雪了吧?
彧陷入沉思,心口隱隱在作痛,他在圣女那里沒問出什么,但答案他心里早就知道的,只是抱著僥幸心里,希望有不一樣的結局。
雅殿也下雪了,此刻,曼娘正在涼亭里煮著酒,酒已好,整個涼亭都洋溢著香氣。這酒香已把臨鯥饞得不行。
他巴巴的望著酒鍋,嘴里問著:“好了嗎?何時能吃?”
曼娘看著一副饞貓模樣的他,笑著,“好了。”
好字才落音,臨鯥便張羅開了,他望了一眼遠遠站著幾位侍從,壓低聲音問曼娘:“你不邀請她們一起吃一盞嗎?”
曼娘嬉笑道:“你看她們敢嗎?”
臨鯥抬眼望了望,覺得她們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和她倆為伍。他呵呵一笑,”應該是不敢。”說著端起酒盞飲起來。
曼娘忙問:“陸蜀呢?”
“他不喜和人飲酒。”
曼娘腦海里馬上就呈現出那張冷漠的長臉,想想也是,他那樣的,怎么會喜歡和旁人一起飲酒呢。
于是端起酒盞,繼續和臨鯥對飲起來,當一鍋酒飲完,她的情緒已是高漲,臨鯥卻是有些微醺了。
曼娘拿起臨鯥的手,滿臉興奮的道:“臨鯥,這是我飲酒最高興的一次。”
臨鯥醉眼朦朧的看著一臉興奮的女人,含糊不清的問:“以前你不高興嗎?”
曼娘擺了擺手,“以前不高興。”
“為何?”
曼娘立馬變了臉,情緒一下就變低落了,“為何?一想到我要在這兒,”她指了指院里的四周,“在這里過完余生,我的心里就發慌。”
她又笑了笑,“現在,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可以離開這里了,我就很高興。”
臨鯥睜著醉眼望著曼娘,“你真高興嗎?”
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但曼娘還是含笑點頭:“高興,真的。”
臨鯥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