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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八節(jié) 達成協(xié)議
北京八七二特護病房中,安致遠依然沒有清醒的跡象。根據(jù)醫(yī)生的全面檢查,安致遠身體各項指標(biāo)都很衰弱,只要是腦部毛細血管出現(xiàn)破裂,導(dǎo)致神經(jīng)受到壓迫。按照醫(yī)生的說法,就是中老年常見的腦溢血。這種病癥突發(fā)急,很容易引起并發(fā)癥及猝死。
安致遠年事已高,根據(jù)專家的會診,他的臨床級別達到了最高的v級,不易動用外科手術(shù)治療,最好的方案是用放射去除法與內(nèi)科保守治療。但是這種治療方案,什么時候能恢復(fù)意識很難判斷。
旁邊的休息室里,田振文與何作義聽著匯報,別看田振文內(nèi)心非常焦急,表面卻非常冷靜。田振文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是眾人的精神支柱,決不能露出半點驚慌之色。
“黃醫(yī)生,如果手術(shù)治療的話,安老什么時候能夠清醒?”田振文平靜的問道。
“主席,安老的情況如動手術(shù),必須是大手術(shù),正常情況下麻醉失效后很快就能清醒。但是,這種手術(shù)風(fēng)險非常大,v級臨床的術(shù)后成功率,不足六成。所以,我不贊同手術(shù)。腦神經(jīng)系統(tǒng)非常復(fù)雜,再高明的醫(yī)生也不敢保證不出差錯。另外安老年事已高,身體狀況承受不起這樣的腦部大手術(shù)。以目前的醫(yī)學(xué)科技,使用保守療法完全可以讓安老恢復(fù)。”主治醫(yī)師黃炳瑞本著專業(yè)領(lǐng)域的學(xué)識,認真的回答道。
“那保守治療,什么時候能夠恢復(fù)意識?”何作義焦急的問道。
“委員長,這不好說。目前我們能用的保守治療全部都用上了,快的話也許一兩天,慢的話,或許~三五個月。我所指的只是恢復(fù)意識,至于身體偏癱部分完全恢復(fù),恐怕還要更長時間。”
何作義皺著眉頭看著田振文,按照目前的局勢,他到建議動用手術(shù)治療。哪怕安致遠能夠清醒個十分鐘,就能化解一場重大政治災(zāi)難。
田振文沉思了一下,對著黃醫(yī)生說道,“老黃,你先忙去吧,我與作義委員長協(xié)商一下,十分鐘之后給你們答復(fù)。”
黃炳瑞站了起來,“主席,我還是希望您能考慮一下我們專家組的意見。當(dāng)然,如果主席同意使用手術(shù)治療,我們會全力以赴。”
田振文微微點了頭,“嗯,我會考慮。”
黃炳瑞輕輕的退出房間,何作義與田振文都陷入了兩難地步。不使用手術(shù)療法,一場大的危機即將爆發(fā)。但是萬一手術(shù)失敗,局勢會更加雪上加霜。
“田主席,我建議手術(shù)治療。目前局勢已經(jīng)刻不容緩,國安的羅志森,總參的齊再峰,都是幾次求見被拒。特別是羅志森,他可是頭老狐貍,嗅覺不是一般的靈敏。”何作義嚴(yán)肅的說道。
田振文微微嘆息一聲,“這事我知道,志森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此事。等一會安老的侄子安聞就會過來,對于安老的親屬,我們不能隱瞞。”
“老田,我們沒時間考慮了,還是手術(shù)治療吧,讓安老盡快醒過來。”
田振文站起身,來回徘徊了幾步,忽然一停,冷靜的說道,“作義,我認為還是保守治療為好。安老為國家奉獻了一輩子,我們沒權(quán)利拿他的生命當(dāng)賭注。既然保守治療能恢復(fù)安老的病情,我決定,同意專家組的意見。”
“老田,你可要想清楚,以目前安系軍政勢力,咱們能壓得住嗎?”何作義擔(dān)心的看著田振文。
田振文表情嚴(yán)肅的抬頭看著窗外,默默的說道,“作義,我相信安老選擇的人,都會有廣博的胸襟和政治智慧。不到萬不得已,他們誰也不敢背負千古罪名讓國家陷入內(nèi)亂。”
“老田,你可以用君子之心度人,但必須要以小人心懷來防范。這不是兒戲,我必須知道你的真實布局才能放心。身為國家領(lǐng)導(dǎo)人之一,我不能用猜測來判斷你的輸贏。說實話,我們誰都輸不起。”何作義嚴(yán)正的說道。
田振文看了看何作義,點頭說道,“老何,我不會對你有所隱瞞。說實話,現(xiàn)在我只有四成的勝算。我在等,等劉暢將軍這次游說的消息。二炮那邊已經(jīng)悄悄展開布局,根據(jù)馮司令所說,最快今晚可以布局完畢。馮司令那邊只要布置好,我就有了六成把我。”
“怎么,劉老將軍去了幾大軍區(qū)?”
“不是幾大,只是魯豫兩大集團軍。只要這兩大軍區(qū)按兵不動,就能阻隔南部與西部的力量。劉將軍如若成功,那就有了八成勝算。”
何作義站了起來,“好!既然二炮的布局你有六成把我,那我再給你加上一碼。津門駐軍我去出面,常華司令員完全可以信任。”
田振文眼神中閃爍出一絲神秘的異彩,輕聲說道,“老何啊,你和援朝這些人,不到最后是不會亮出自己的底牌。要我說,安老這次病發(fā),到可以逼著大家亮亮家底。以后啊,咱們這些老家伙都別掖著藏著,還是交給年輕人打理吧。”田振文說完苦笑了一聲。
“老田,我可不是為了自己藏私,只是怕以后的年輕人走錯了方向,留點家底可以幫他們把把關(guān)。有時候,光靠嘴去說是沒用滴。”何作義背著手說道。
田振文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反駁。中國的政治格局,有時候還真得靠這些老同志私藏的家底來把關(guān)。其實不光中國,很多國家都一樣。美國總統(tǒng)背后有共濟會,英國國會則是掌握在四大家族手里。包括日本,真正掌權(quán)的也不是首相,而是那些退隱在幕后的黨團元老。
何作義這邊一走,田振文立即通知專家組,按照他們的方案執(zhí)行。不大一會兒,程修帶著安聞走了進來。安聞看到田振文在座,忐忑的走過去深深鞠了一躬。
“主席,我叔叔~他還好嗎?”安聞眼中閃爍著瀅光問道。
田振文慈祥的看著安聞,撐著扶手站了起來,“小文啊,田叔叔代表人民謝謝你。來,咱們看看你叔父。”田振文拉著安聞的手,走向了旁邊的隔離窗。
田振文不急不緩的給安聞介紹了安致遠的病情,并拿出病情資料讓安聞查看。雖說安聞不是學(xué)醫(yī)的,但是他的知識還能判斷出真?zhèn)巍5弥甯刚媸悄X溢血昏迷,并非遭到軟禁,安聞不禁有點后悔。
“田主席,我叔叔什么時候能醒來?”安聞?chuàng)牡膯柕馈?br/>
“專家組說使用保守治療,安老的身體會恢復(fù)過來。至于什么時候能清醒,恐怕還需要靜養(yǎng)一段時間。”田振文平和的說道。
安聞嘴唇動了動,回頭看了一眼程修,猶豫了一下說道,“田叔叔,我對不起您,我已經(jīng)~把情況暗示給了沈斌。”
生于政治之家的安聞,當(dāng)然知道叔父突然昏迷的后果有多嚴(yán)重。他已經(jīng)不是二十來歲的小伙子,而是三十五六的成熟年齡。一想到自己在電話中的暗示會帶來什么后果,安聞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田振文看著安聞,忽然留露出欣慰的笑容,“孩子,能說出這話,說明你的政治很成熟。沒關(guān)系,田叔叔不怪你,該來的總是會來。”
程修不動聲色的看著田振文,安聞與沈斌的電話,事后軍情立即分析出了問題。但是田振文沒有讓程修有任何舉動。就像田振文剛才說的那樣,該來的總會要來。只不過,他們沒想到身在南城的沈斌暗中幫了一個大忙,為田振文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蘇省南城,軍情二部一個秘密地下信息中心內(nèi),韓波半躺在一張?zhí)珟熞紊希舷麓蛄恐虮蟆?br/>
“你小子還真是屬耗子的,居然能找到這里。不過也不奇怪,估計是國安的人在找我吧。”韓波咳嗽兩聲問道。
“韓頭,我看您還是趕緊吃點藥,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好身體怎么去跟人家斗。”沈斌頗有暗示的說道。
韓波白了沈斌一眼,“你小子有屁就放,少跟我玩猜謎游戲。”
“暢快,我就喜歡您這種性格。既然你韓老大不喜歡玩猜謎游戲,那就先給咱敞開的說說吧。”沈斌站在椅子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韓波。
“說什么?你什么級別還要我跟你匯報?你小子離這么近干什么,想威脅我啊,坐下說話。”韓波哼聲說道。
沈斌拉過一把椅子坐在韓波身邊,“怎么,現(xiàn)在還不把心中的秘密告訴我?”
“奶奶的,你小子吃錯藥了,我知道的秘密多了,你有權(quán)知道嗎。”韓波氣的坐直了身體。
沈斌點了點頭,“行,那你先聽聽這個。”沈斌把手機錄音打開,放了一段與安聞的對話。
“韓老大,望月閣的秘密我都知道了,你說怎么辦吧。安聞那小子跟我有秘密暗語,他這么說,就代表出了大事。”沈斌抬著下巴得意的說道。
韓波目光一冷,仔細的看著沈斌,“你說我該一槍斃了你,還是把你小子關(guān)起來?”
“殺人滅口是吧,我早就做了準(zhǔn)備。兩個小時后我要走不出去,小薇就會把一份電子文件發(fā)給各大軍區(qū)司令部,以及中央部長級所有大員。當(dāng)然,也包括您韓老大的秘密信箱。小薇有沒有這個能力,想必您很清楚。”沈斌抱著雙臂看著韓波。
韓波狠狠的指了指沈斌,“該殺,你小子該殺一百次。說吧,你小子來找我,到底什么目的。”
沈斌剛要說話,韓波忽然嚴(yán)肅的阻止道,“等等,你小子告訴我,國安是不是得到了消息?”
沈斌搖了搖頭,“在來找你之前,我欺騙了羅部長,并且把龍叔綁架了。韓頭,我不想?yún)⑴c高層的斗爭,只是想保護親人和朋友,所以才來找你。”
韓波一愣,帶著一絲驚喜看了看沈斌,“還別說,你小子真不能被槍斃,就算是堆大糞,也能當(dāng)肥料使。”
“韓頭,別逼著我爆粗口好不好,現(xiàn)在我可沒把你當(dāng)部長,而是拿你當(dāng)哥們才來找你。要是跟我擺領(lǐng)導(dǎo)架子,在你警衛(wèi)沖進來之前我就能揍你一頓。”沈斌威脅著說道。
韓波氣的一瞪眼,但一瞬間韓波笑了起來,“不錯,有你這樣的朋友真不錯。最起碼我煩的時候,咱倆還能對著罵街。好吧,既然把我當(dāng)哥們,咱們就敞開的說說話。”
“那你先說說,安主席到底怎么了?安聞只是暗示出了事,我并不清楚是被~還是~!”沈斌仔細的盯著韓波。
“沈斌,你覺得田主席會那樣做嗎?”韓波冷峻的看著沈斌,反問了一句。
沈斌一怔,默默的搖了搖頭,“以前莫老遇刺的時候,我就接觸過田主席,憑我對他的感覺,應(yīng)該不會。”
韓波伸出大拇指,“憑這句話,我給你加分。真實的情況,是安主席突發(fā)腦溢血昏迷,田主席為了不擴大影響,才故意隱瞞下來。”
“腦溢血?要真這樣,何必隱瞞。這又不是外界因素,根本沒必要這么緊張。”沈斌疑惑的說道。
“看看,剛給你加分,現(xiàn)在我得減到底了。你以為那些大員們,會因為不是外界因素就平息下來?告訴你,這就是政治的多變性。安主席情況不明,那些掌控實權(quán)的安系大員們,會眼睜睜的等待嗎?不會,他們絕不會這么等下去。為了保證自己的權(quán)益,他們會聯(lián)合起來抗?fàn)帯_@種情況下,如果田主席沒有準(zhǔn)備,很可能被對方控制。那樣一來,他們會等,一是等安主席清醒,二是等安主席離開人世。你覺得,那種情況下,國家會是個什么狀態(tài)?外國勢力會不會聞風(fēng)而動,國內(nèi)隱藏的反動勢力會不會借機起事。所以說,田主席必須要做好充分的準(zhǔn)備。”
“那安主席萬一不行了,安系大員會怎么樣?”
“你是擔(dān)心方浩然?”韓波忽然問道。
“不止是他,還有瞿輝,陳家年 以及孔慶輝等等。”沈斌冷靜的說道。
韓波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小子是來跟我談事后的條件。”
“不錯,我?guī)土四銈儯瑢λ麄冇欣!”
韓波立即打斷道,“你不是幫我們,而是幫了人民,幫了整個國家。拖延一分鐘,安主席很可能就在這一分鐘之內(nèi)清醒。沈斌,這不是敵我矛盾,是政治內(nèi)部矛盾。在大是大非面前,你必須要有個清醒的認識。”
“這話羅志森部長也這么說,但誰是非,那個為是。”
“能安定天下為人民帶來福祉的就為是,制造動蕩讓天下不寧的就是非,這個道理你不懂嗎。”韓波嚴(yán)肅的說道。
“好好好,大道理我說不過你,咱們還是說說小道理吧。您給個話,事后那些人怎么處理。”
“那要看他們的表現(xiàn),能站在國家和人民利益上的人,依然會受到重用。反之,必須接受歷史的審判。”
“我說韓頭,咱能不能別用圣人的口氣,說點百姓能聽懂的話行不行。直說吧,好比我有幾個朋友是小偷,我來找你幫忙,你就是那個貪官,收了錢給不給辦事吧。”
“你~我真想踢你兩腳。什么就我是貪官,這種事能比嗎。”韓波氣的哭笑不得。
沈斌焦急的看著韓波,“韓頭,我開個底價,老方那些人,最低限度罷官革職,但必須有自由之身。這是我的底線,行不行您給個話。憑你韓大人的信譽,我相信不會騙我。”
“混賬,這種事是你能談條件的嗎?”韓波怒斥道。
“怎么,你不答應(yīng)?”
“吆喝,我要是不答應(yīng),你會怎樣?”韓波瞪著沈斌說道。
“那好,咱們一拍兩散,我就開始幫他們。”
韓波嘴角一撇,“就憑你,蚍蜉撼樹,你覺得會成功嗎?”
“成不成功我不敢說,但是把你韓大人留在南城,我有這個把握。”沈斌搖頭晃腦的說道。
“奶奶地,還威脅起我來了。那好,我到要聽聽你有什么本事把我留在南城。就憑國安那點人?他們還真留不住。”韓波不屑的說道。
“你錯了,中央高層 一亂,地方行政也會跟著亂。別忘了南城軍方是安主席的人,就算他們兩不相幫,你一樣也走不掉。你手里有公安武警,但架不住我手里的百姓多。南城四大黑幫,下設(shè)二十四個堂口,加上幾個廠區(qū)被忽悠起來的百姓,數(shù)量上你知道有多少?另外,朱長青控制的公安武警也會站在我這邊,因為他是老方的人。到時候,就算拼個你死我活也得把你留住。除非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讓百姓血流成河。有你韓大人在我手上,換取老方不成問題。”
“操,那是百姓嗎,那是他媽的黑社會。”韓波氣的爆了句粗。
還別說,沈斌的話還真讓韓波心底發(fā)寒。高層派系一對壘,得民心者得天下。那種情況下,韓波絕對不敢下令對所謂的百姓開槍。一旦上升到民變,那就不是派系斗爭了,而是全國性的大混戰(zhàn)。
“我不管,我這人胸?zé)o大志,但對哥們朋友絕無二話。如果你韓老大處于劣勢,我一樣會赴湯蹈火來幫你。”沈斌直愣愣的看著韓波。
韓波點了點頭,“你小子還能想著我,我他媽代表八輩祖宗謝謝你。你聽著,你的條件我無法答應(yīng),即便答應(yīng)我也做不到。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如果真出現(xiàn)那種后果,拼著我韓波自毀前途,也會幫著他們開脫責(zé)任。說實話,這場斗爭誰都沒有錯,錯的只是政治體系不完善。沈斌,我只能做到這一點,別逼著我把你就地關(guān)押。”
沈斌心里暗暗松了口氣,“好,這個交易我答應(yīng)。反正到時候我還會去逼老岳父,有你們倆幫忙,應(yīng)該不成問題。”
“你小子臭屁放完了,該我說說了吧。第一,給我穩(wěn)住南城。第二,在中央公布消息前不許給方浩然透露任何消息。”
“沒問題,那等以后,能不能給我提個省長啥的?”
“去去去,趕緊滾,看到你我都想吐。”韓波真有一種想揍人的沖動。
別看被沈斌逼迫答應(yīng)了他的條件,但沈斌能瞞著羅志森這一點,到讓韓波非常意外。韓波很清楚田振文的布局,時間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萬一在布局沒到位的情況下軍政大員得知了消息,局勢很可能發(fā)生意料不到的變化。特別是身為未來旗手的方浩然一旦脫離掌控,誰也不好說他會不會成為新的凝聚力,聯(lián)合安系大員成為內(nèi)戰(zhàn)的引線。
沈斌離開了軍情秘密信息中心,他的心情沒有輕松,反而變得更加沉重。沈斌開車直奔鳳山,龍叔那邊他總要打個照面。另外,沈斌還得演一場戲把韓成兵和李龍分開,有些事他還需要韓成兵幫忙。
南城鳳山度假山莊內(nèi),李龍恨不能氣瘋了。這時候要讓他逃出去,李龍都能拎把沖鋒槍把沈斌禿嚕了。
山莊的密室之中,李龍破口大罵,不但罵沈斌,還罵丁薇。韓成兵也跟著罵,甚至罵的比李龍還響。
李龍欣慰的看著韓成兵,心說關(guān)鍵時刻還是老特勤的覺悟高,始終與組織保持高度一致。有韓成兵這樣的高手在身邊,李龍相信他倆一定能逃出去。